第250章 神庭眼線,監控治下

神京皇宮,紫宸殿中,三十六重玄黃琉璃玉塔身形小巧,懸浮於大殿之中,灑下一縷縷玄黃光輝。

平陽真人盤膝而坐下方,氣息虛弱,面色蒼白,正不斷吞吐著玄黃之氣以作療傷。

而在他的面前,還凝聚顯化出一面圓光鏡。

鏡中的左丘甲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方才小心翼翼地回稟道:

“教主,剛剛傳回的訊息,皇帝已經下旨,命人在京郊之地修建華光神廟,並加封了那位‘華光顯聖陶神君’的封號,命天下百姓皆需以香火虔心供奉……”

聽到這話,調息療傷的平陽真人,氣息頓時一粗,顯出了內心的不平靜。

片刻之後,方才見他緩緩睜開眼睛,吐出了一口雜氣,皺眉沉聲道:

“憑梁國老皇帝對長生的執念,不足為奇!”

陶光耀是皇帝唯一親眼見過,也是日後唯一能夠接觸到的神靈。以皇帝的心思念想,自然是要費心討好的。

“本座現在只天庭為何突然會派遣神將入駐皇宮之前……會不會是,他們已經追尋著本座此前留下的蹤跡,懷疑到了大梁皇宮內部?”

平陽真人臉色凝重無比,也顯出了幾分憂心忡忡。

他對天庭實力並不清楚,但只從此前數次交手時來看,他面對幾名天將的聯手圍攻都無能為力,更別說那位甚至能夠直接撼動異寶玄黃玉塔的真武帝君了!

如今若是被天庭的追尋到了蹤跡,那他多年來的佈局自然是功虧一簣,就連自己都也只能乖乖縮回玄黃境之中,躲避天庭的緝拿追查。

聽到平陽真人這話,左丘甲連忙接話道:

“天庭神將剛剛在皇帝面前展露了神通,皇帝想必正是言聽計從,敬畏無比的時候。若是天庭當真追查到了您的蹤跡,此時應該立即勸說皇帝搜尋宮中。”

“但弟子這邊,此時卻是沒有聽到絲毫風聲……這般看來,或許只是巧合而已!”

剛剛知道天庭神靈存在的皇帝,此時尚且處在興奮激動,浮想聯翩的時候。只要陶光耀說上一句,皇帝必然竭力討好。

但雍博榮還是顧忌著,這平陽真人保命遁逃的手段不少,現在好歹知道他一直待在皇宮。萬一倉促之間動手打草驚蛇了,平陽真人必然會先逃得遠遠。

躲藏在暗中搞事謀劃的鼠輩,其實更加煩人難纏。

正是因為如此,雍博榮所以便能沒有選擇即刻動手鏟除,而是採取得一種威懾的手段。

聽到左丘甲的話,平陽真人心中仍感到些不安,但還是點了點頭,吩咐道:

“皇宮大內非比尋常,若真的要動手搜尋宮中,必然有所異動……你去盯著鑾儀衛、欽天監,還有神京之中的各家佛道高手!”

搜尋宮中大內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還涉及修行界之事,那更加不可大意。

若是想要搜尋宮中潛藏的修行之人,皇帝必然要調動這些人手前來保護自己的安全。只要盯著這些人,也就能夠窺見皇帝的動作了。

左丘甲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從來從容鎮定的教主,露出了這般急切焦躁之態。

天庭帶來的壓力,尤其是皇宮之外入駐的那名天將,讓平陽真人不由流露出了緊張慌張。

“那朝中之事……”左丘甲有些為難地道。

左丘甲可是極忙的,在聽從平陽真人調遣的同時,還要分別應付長孫捷、楚王那邊的事務,同時還要暗中針對燕王。

平陽真人深吸一口氣,搖頭道:

“先放著,大事要緊!”

“如今天地之中,天庭、陰府俱是高深莫測,對本座而言也太過陌生了……再撐兩個月,等徹底控制皇帝獻祭大梁氣運之後,咱們便再不摻和王朝爭霸之事了!”

天庭、陰府給他的打擊太大,甚至讓他有些心灰意冷,惶恐畏懼。說到這裡的時候,平陽真人心中滿是無奈,最後只能化作幽幽一嘆。

左丘甲聞言,當即應道:

“弟子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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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城北邊城門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極為粗狂的叫屈之聲。

“我要見殿下,讓我見殿下!”

“我為殿下立過功,為大梁流過血,你等竟然如此折辱我!”

這嗓門粗狂洪亮,明明只是一人扯著嗓子喊叫,卻將城門附近其餘聲音全部壓了下去,引得百姓們紛紛投去注視的目光。

城門處的是一隊車馬,皆是刑車,車裡也都塞著帶著鐐銬的刑犯。

此時正在大聲叫屈的那位,是其中一名身形黑壯,右腿殘缺的漢子,正不斷喊著要見燕王。

喊到興起,漢子還將右腿上綁著的木肢取下,不斷敲擊著刑車柵欄。發出的聲音無比呱噪刺耳,甚至都逼得刑車旁的差役、兵將們都堵著耳朵才能忍受。

一般的犯人,便是犯下了再重的刑罰,也都是複核罪證之後直接行文批覆地方,准許斬首。

這需要不遠千里派差役、兵馬押送來,犯人顯然不同尋常!

就在周遭百姓紛紛議論揣測,這些犯人都是犯了什麼罪的時候,遠處卻是突然傳來了馬蹄踏地的清脆之聲。

一輛外表簡樸,看起來並不起眼的馬車,晃晃悠悠地迎面而來。

隊伍前方的差役見狀,生怕出了什麼差錯,連忙派人上前驅趕。

可誰曾想,面對前來催促讓路的差役,駕車的那名身形壯碩,眼神兇悍的青年,卻是隻是捏著一方小印伸到了差役面前。

差役掃了一眼,臉上神情幾乎是瞬間便恭敬了起來,就連腰背都彎下了幾分,畢恭畢敬地行禮道:

“見過雍公……見過雍大人!”

昔日那句人人能稱呼的“雍公子”,如今已經成了親近心腹之人才有的待遇。

只聽得馬車之中,傳來雍博榮輕咳之聲,然後沉聲道:

“將吳大勇帶來,我與他有幾句話說!”

差役聞言,自然不敢反駁,連忙躬身應是,轉身快步而去,喊著同僚一齊將那名滿臉寫著不服,仍在大聲叫屈的那名黑壯漢子帶來。

黑壯漢子吳大勇還不清楚此時發生了什麼,抓著假肢敲擊的手微微一頓,抬起頭不斷打量著前方馬車。

而等到他看到馬車旁站著的王不二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大變,原本一直昂著頭猛地低下去,語氣發顫地道:

“公子……”

王不二見吳大勇到來,轉身開啟了馬車車門,露出了裡面靠坐著,身形消瘦,臉色蒼白虛弱的雍博榮。

雍博榮微微坐直了身子,靜靜地看著吳大勇一會兒,然後開口道:

“我聽說了,你一路上都在叫喊著冤枉,甚至還要親自面見殿下?”

“如今殿下出徵在外,戰事焦灼,所以也只能我代殿下前來看伱了!”

聽著雍博榮的話,吳大勇臉上漲紅著,語氣一軟,低著頭道:

“末將之事,竟然勞煩公子您前來,實在是罪該萬死!”

雍博榮搖了搖頭,道:

“倒也不是為你特意前來,本來就恰好要去北平府學一趟……”

說到這裡,雍博榮繼續看向他,沉聲道:

“說說吧,到底何處不服?”

“是你受了旁人誣陷,還是地方司法不公?”

聽到雍博榮的話,吳大勇連連搖頭,悶聲悶氣地道:

“沒有……末將的確是在遼東地方上貪汙了,趁著分田之政侵佔田地。罪證確鑿,地方判決也沒有問題。”

對於吳大勇的“老實”,雍博榮有些意外,繼續問道:

“既然沒有誣陷不公,那你一路上為何都在叫屈?”

吳大勇微微抬起頭,臉上明顯流露出了不服氣的神色,抓著手中右腿假肢,昂聲道:

“末將自遼西寧遠之戰時,便追隨殿下、公子麾下,征戰殺敵從無後退。一次先登,兩次奇功,公子提拔重用,殿下三次褒獎賞賜。”

“如今末將不過是稍稍侵佔了一些高句麗賤民的土地,殿下與公子就要這般嚴懲於我?”

這吳大勇,乃是軍中的千戶官。

早在寧遠之戰,奇襲筆架山時,他就在雍博榮麾下效力。因為敢打敢拼,作戰勇猛,不過一年時間便從一名小旗升任千戶,算是雍博榮和李玉鑑的親信部將。

之前大軍渡過鴨綠江後,吳大勇卻被帶毒箭矢所傷,傷口感染截肢,只能調任遼東都司為地方衛所千戶,負責衛戍、鎮守地方的軍務。

這在軍中搏殺的漢子許是多年艱苦日子過夠了,想著享受享受,一到任地方便開始墮落。

趁著遼東推行分田的機會,他以軍屯的名義強行將這些高句麗百姓納為軍戶,侵吞了他們的土地。事發之後,他被依律問罪。

看著此時面帶不服的吳大勇,雍博榮不由輕嘆一聲,搖頭道:

“分田之政,乃是收復遼東、高麗人心的關鍵所在。事關殿下大計,你在這上面觸黴頭,稍有不慎便會激起地方民變,使遼東之地再叛。”

“如此嚴重的後果,連你的袍澤同僚們都不敢出面求情保你,你竟然還不當回事?”

聽到雍博榮所說,吳大勇翻著眼皮,有些迷糊地道:

“公子說的,末將實在有些聽不懂啊……”

本就是一介小兵,升官受賞全憑作戰勇猛不畏死,本身甚至都不認識幾個字。讓他去理解這些東西,實在是有些為難人了。

雍博榮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嘆息道:

“類似於你現在犯了很嚴重的軍規,殿下若是不處罰你,就無法讓旁人敬畏,就會有人學著你犯錯,然後震懾約束將士的軍規就如同沒有一樣。”

聽到這裡,吳大勇這才有些恍然地點了點頭。

他在軍中多年,勉強能夠知道軍規的重要性。雍博榮這麼一打比方,他就明白了一點。

片刻之後,吳大勇眼中又閃過一絲不甘憤恨,悶聲問道:

“那公子可能告訴末將,是誰人告發的末將?這些事情我明明都是交給了多年的袍澤兄弟們去幹的,到底是哪個鱉孫背後捅我刀子?”

對吳大勇來說,犯錯了被殺頭可以接受。但被一起出生入死,可以交託背後的袍澤兄弟背叛,卻是讓他極為難受憤恨,不願接受。

雍博榮聞言,眼皮一動,沉聲道:

“不是你手下的那些人,而是校正府密探!”

其實校正府如今主要精力,還是放在了發展大梁國內暗樁眼線,對遼東監察並沒有太過嚴格。

雍博榮這邊,其實還是因為天庭、陰府勢力發展,越發壯大。靠著遍佈各地各村的城隍、土地們的探查,才能夠及時知道手下文武官員們的情況。

這次押送入北平的貪腐官員們,九成都是這樣被發現的。

吳大勇聽到不是自己手下兄弟出賣告發的,臉上頓時一鬆,然後忍不住哼聲罵道:

“原來是校正府的那些王八蛋……探查敵情沒啥本事,查自己人倒是厲害。”

“如今可還有不服?”雍博榮又搖頭道。

吳大勇昂著頭,悶聲道:

“既是犯了軍法,末將那就無話可說!”

他是軍中粗人,心思最是直爽,也不懂太多道理,但卻極為清楚軍法的嚴苛。雍博榮這麼一說,又知道了不是袍澤兄弟背叛捅刀子,所以對自己的處罰倒也能夠接受。

雍博榮點了點頭,然後再次看向他,道:

“念你往日戰功,除卻貪腐所得田地金銀之外,其餘家資浮財皆留給你的妻子兒女。”

“除此之外,我還可再替殿下答應你一個要求!”

吳大勇是雍博榮、李玉鑑二人的死忠親信,頗有戰功在身。若非是因為右腿殘缺,這次武學名額之中也應該有他一個。

若是當初未曾受傷截肢,說不得進入武學進修後的他,也不會因為無知而犯下如此大錯。

而對於他的處罰,其實有點殺雞儆猴,震懾遼東、高麗等地方官員,以確保民心能夠儘快歸附的意思。

雍博榮允許他提個條件,也是心中存著一絲補償之念。

吳大勇聞言,皺眉思索了片刻,卻是撓了撓頭道:

“末將也不懂,公子聰明,幫末將想一個唄……”

雍博榮點了點頭,神色一沉,道:

“你因愚蒙無知而錯,只望你家中子嗣不要如你這般行差踏錯。”

“我欲要在北平新設官學,挑選適齡學子入內學習。你家子嗣年紀到了,便入其中學習吧!”

吳大勇聞言,眼睛微微一亮,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末將家中的兩個兒子可不聰明,每日只知貪玩胡鬧,怕是讀不出什麼門道來吧……”

“讀書明理,日後從文從武,料理家業都可行。”雍博榮溫聲道。

吳大勇憨笑一聲,將手中假肢套在腿上,艱難地爬起身來,對著雍博榮肅然一禮,朗聲道:

“末將謝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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