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神庭威勢,初見端倪

隨著雍博榮心念一動,神籍玉冊之上清光翻湧,功德金光凝成一枚略顯虛幻的天庭神職玉印。

這尊神位的神權職能,便立時湧入到雍博榮的腦海之中。

【正四品神職,至聖炳靈仁惠王尊神】,這是東嶽大帝麾下的輔神。

東嶽泰山天齊仁聖大帝,又稱泰山神,為五嶽之首。神職主生死、壽夭、貴賤,權涉幽冥、拔罪解冤、通天達地保國佑民。

而此時雍博榮選擇的此尊神位,其神位職權有統攝三山之神,巡查三界,兼溝通陰府,輔理陰陽。

所謂“三山”,代指天下山脈。“統攝三山之神”,也就是天下山神們的頂頭上司。

巡查三界,便可插手天下生靈的死生貴賤。還兼有溝通陰府,輔理陰陽之職務,可參與陰冥事務。

可以說這是東嶽大帝手下最重要的輔神,地位類同儲君,是以在原本華夏傳說之中,又其稱為“炳靈太子”!

如今的雍博榮,在天庭有福德正神府,執掌天下社神土地公。

身上的陰府神職,還能管轄陰府三司,甚至都已經在人間設立城隍廟了。

而這【至聖炳靈仁惠王尊神】的神職,顯然便是最是適合雍博榮的!

不光可以巡查三界,協理陰冥之事,集合天庭、陰府兩方的力量,甚至還能夠統轄天下山神,加強對下面的掌控能力。

自此之後,城中有城隍監察陰陽,村寨有社神土地效命麾下,就連群山之間,都有山神差遣任用。

只待手下神職填補完畢,雍博榮所掌握的天庭、陰府兩方神職,雖遠遠稱不上最為嚴密的監察管理制度,但儼然已經有了那神話之中,牢牢掌控三界,人、神、鬼、妖盡皆臣服,威壓萬古的神庭的三分威勢!

想到這裡,雍博榮心中終於徹底決定了。

功德樹上,功德金光滾滾而來,終於讓那枚略顯虛幻的天庭神印,徹底凝實顯化出來。

神印落於雍博榮手中,其於心神之中凝聚的神身,再次發生變化。

原本身穿白色官袍,腰纏玉帶,一身祥和瑞氣的神身搖身一變,換上了紅錦袞龍袍,腰繫藍田白玉帶,冠冕簇金。

身後更有雷火虛影凝聚,陰陽二氣匯聚纏繞,其神威滔天駭人,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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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麗,柳京。

風光秀麗的大同江上,江水滾滾向西流去,徑直匯入了前方的大海之中。

九座不過方圓數丈大小的山丘,此時浮於入海口處,緩緩朝海中漂浮而去。

其山形雖小,其上卻各有一座“野幹神”神像佇立其上。九尊神像各有其形,或腦後懸浮日輪、月輪,或有風、雨、雷天象顯化,各顯神異。

這般景象,正是對應瞭如今柳京城中大勢流傳的,“野幹神”功德圓滿,躍升尊神之位的說法!

無數百姓自柳京城中趕來,齊聚於此,正面朝江面之上不斷焚香叩拜。

因為人潮洶湧,甚至不斷有人被擠落水中。

但就算如此,卻依舊難以抵擋高句麗百姓們的狂熱之情。

不遠處的山丘之上,百餘精幹壯碩之士遠遠散在四周,拱衛著數輛華麗的馬車,就靜靜地停在這邊。

一身便服打扮的明榮王,此時站在馬車之上朝江上眺望著。

在他的身邊,還有一眾同樣便服打扮的高句麗眾臣,正面色各異地看著眼前百姓狂熱的景象。

明榮王臉色變幻,片刻之後,便帶著幾名大臣,一齊鑽入了馬車之中。

一旁有侍者見狀,連忙想要跟著進去伺候。

可一進馬車之中,便見並不寬敞的馬車被明榮王及幾名大臣擠得滿滿當當的,實在擠不進去,只能無奈地退了出來,站在馬車外伺候著。

可剛剛站定,一旁便有人用這種理由將這些內侍喚走。

等到馬車外面的那些眼線被盡數調開,明榮王方才稍稍放開了一些,然後難掩震驚地開口道:

“早聽聞如今京中百姓權貴,多崇信野幹神。卻不想,竟然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

一旁的大臣見狀,也是齊齊點頭。

“枯山神廟頗為靈驗,是以信徒眾多,在柳京之中已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了。”

“之前京中聽聞,這尊野幹神乃是妖孽竊據神位,枯山神廟被天罰覆滅。卻不曾想,竟然是功德圓滿,成就尊神的徵兆!”

“此前我軍大敗梁國,攻入遼西劫掠。如今又有神靈出世於境內,絕對是上天註定我大高句麗,要興盛萬代啊!”

“說不得,大王還能夠帶領我等覆滅梁國,入主中原呢!”

聽到這話,明榮王臉色略微漲紅,顯得有些興奮。

雖然這個時候,梁軍入侵遼東之地,前線戰事多有不順的軍報,已經傳回了柳京之中。

但之前那“輝煌”的錦州大勝,已經讓高句麗上下對中原生出輕視之心,君臣都極為膨脹。

就連那竊據神位的妖邪編造出來的謊言,此時也似乎成了高句麗要更加興盛的佐證。

有大臣神色一肅,當即點頭道:

“神廟信仰如此深重,如今既然有意與大王聯合,當真是機不可失!”

其餘大臣也是連連點頭,接話道:

“沒錯!我等心向大王您的忠直大臣,等候這個機會已經許久了。”

“大王應當同意神廟的要求,藉助他們的勢力,一齊對付泉文祚!”

“泉文祚竊據權柄,架空大王,囂張跋扈,輕辱朝臣權貴,罪不容恕!”

明榮王聞言,氣息微微粗喘了幾分。

對於一個從年少登位時便被架空的君王,他自然是無比迫切地想要除去泉文祚這個權臣的。

但泉文祚之所以能夠放心他坐在王位上這麼多年,也是因為明榮王本性的怯懦無斷。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在略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卻還是忍不住遲疑道:

“泉文祚根基深厚,執掌朝政幾十年。他的涓奴部,更是如今四部之中最強大的。此時動手,還是太過草率了,要不還是再忍耐一段時間吧!”

聽到這話,眾大臣眼角齊齊一抽。

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這麼多人知曉了,就應當快刀斬亂麻!

當代這位高句麗明榮王,這性子實在不像是個雄主明君。

當然了,這也正是諸多大臣們所希望的!

現在的這些大臣們,可未必都是忠心於王室的臣子啊。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出身於順奴、絕奴、灌奴三部部族。

這三部聯合對抗泉文祚,是為了搶奪泉文祚手中的權勢,而不是為了匡扶王室啊。

對他們而言,明榮王性子越是軟弱怯懦,便越是一個合適的君王!

大臣們私下裡對視一眼,旋即再次紛紛開口道:

“大王,不能再猶豫了!”

“大王若是再不能下決心,等到泉文祚大勢已成,可就真的難以挽回了。”

“您越是遲疑,臣等便越是沒有信心。若是有人動搖,暗中洩密,大王可曾想過後果?”

面帶著眾大臣苦口婆心,連勸帶唬,原本還頗有猶豫的明榮王,終於咬了咬牙,心中暗下決心。

梁國的燕王,當初在遼西寧遠就打敗過泉文祚,可見泉文祚也並非自己印象中的那不可戰勝之人。那燕王能贏,自己也未必不能奪回大權!

明榮王又抬頭掃視眾臣一眼,心中暗道:

此事若是成了,孤便能夠奪回朝政權利。如果不成,將這些人都供出來當替罪羊。孤是國君,又一向老實聽話,泉文祚也未必敢殺孤!

想到這裡,明榮王表面故作為難地點了點頭,道:

“唉,既然如此,便還是依諸位所言吧……”

大臣們聞言,當即大喜,連忙齊齊低頭一禮,口中高呼大王英明。

而就在這個時候,便聽到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喧譁之聲。

有大臣眉頭一皺,當即走出馬車檢視。

便見不遠處江畔那烏壓壓一片的高句麗百姓們,此時轟然散開,驚慌地撤去。

人群擁擠之中,驚叫怒罵,驚恐痛苦之聲,不絕於耳。

明榮王和一眾大臣走出馬車,便見此時大亂景象,頓時驚訝地道: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身邊侍者紛紛搖頭,表示不知。

宮中侍衛千戶長,此時面帶驚慌之色,快步走來,高聲急呼道:

“大王,梁國水師到了……快護送大王與諸位大人回城!”

聽到這話,明榮王眾大臣一驚,連忙朝遠處入海口望去。

便見有數十艘高大戰船,懸掛梁國旗幟,自海上浩浩蕩蕩殺來,逐漸逼近大同江入海口。

要知道,高句麗王都柳京,距離海岸不足百里,水師戰船自大同江而入,一晝夜便能夠直抵柳京城下!

剛剛還信心十足,商議著如何剷除泉文祚的眾大臣們,此時個個面露驚慌之色,紛紛狂呼道:

“快,護駕!”

“回京,快快回京啊。”

“去調平安水軍節度使,前來護衛王都!”

“不夠,梁國水師強大,這些戰船絕對只是梁軍的先鋒部隊。快去遼東,讓泉……讓大對盧率部回援!”

“對,讓大對盧立即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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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北平城之中。

一隊甲冑華麗的虎賁將士,持浩蕩儀仗,其後有百名宮侍跟隨,徑直來到燕王府門之前。

王府門前,一隊氣勢肅殺悍勇的王府親兵,正把守著王府大門。

看著眼前趾高氣昂,陣仗極大的一隊人馬,為首的燕王親兵頭領卻是面色冷漠,上前一步,厲聲喝道:

“王府重地,來人止步!”

眼看著有人出面阻攔,隊伍之中的馬車之中,有三名身穿大紅色官袍的官員,徑直走到前面。

為首的乾瘦老者,此時手捧聖旨,朗聲道:

“本官譚仲明,奉皇帝陛下聖諭,就任燕王太傅。”

“今日攜王府左、右長史,付士海、戴植之二位大人,並欽賜禮器、三百虎賁甲士。即令王府眾人,速速前來迎接!”

如此大的陣仗,原來是神京皇帝的賞賜到了!

皇帝為了體現對燕王李玉鑑的看重,甚至連皇帝親自用的九件禮器之中的四件都直接賜了下來,其聲勢自然不小。

此前就說過,這些禮器其實並不重要。而那三百虎賁、百餘宮侍,以及這剛剛調來的燕王太傅、左右長史三人,則是皇帝安插在李玉鑑身邊的。

此時這貿然前來,直接就要進駐燕王府之中,顯然是已經受了皇帝的囑咐了……

看著為首手持聖旨的譚仲明,為首的親兵頭領,卻是依舊神情冷漠,沉聲道:

“而今燕王殿下出徵,臨時之前已經封存王府。未得燕王印信,任何人不得擅啟王府大門。是以,只能請諸位大人見諒了!”

譚仲明、付士海、戴植之三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區區一個看守燕王府大門的親兵頭領,竟然敢阻攔手持聖旨的他們。

在愣住片刻之後,為首的譚仲明眉頭皺起,舉著手中聖旨喝道:

“此乃聖旨!燕王之命,難道要比皇帝陛下的旨意大嗎?”

能夠被李玉鑑選為親兵頭領,不是自蘇州帶來的死忠心腹,就是從遼西大軍之中精心挑選出來的。

在他們這裡,燕王的命令還就真比皇帝的聖旨大!

為首的親兵頭領見狀,微微躬身一禮,不鹹不淡地道:

“自是皇帝的聖旨大……可聖旨之中,卻沒提及要三位大人即刻入駐燕王府。”

“三位大人雖是王太傅、左右長史,可到底只是輔佐殿下的臣子,難道能夠和燕王殿下比誰的權威更重嗎?”

聽到這裡,譚仲明頓時一滯,氣得老臉漲紅,卻也無法反駁。

說罷,這名親兵頭轉過視線,越過三人,快步朝身後的那三百虎賁甲士走去。

身後一隊親兵,亦是手按腰間佩刀,隨之而動,快步跟上。

行進之間,那戰場之上歷練廝殺出來的悍然殺伐之氣,便不自覺散溢位來。

虎賁甲士作為宮中禁軍,雖說甲冑鮮明華麗,可承平已久久疏操練,哪裡比得上李玉鑑從遼西百戰精銳中挑選出來的親兵?

看著眼前攜凜然殺伐之氣快步而來的燕王親兵,這三百虎賁甲士竟然心中一顫,下意識地齊齊朝後退了一步,眼帶畏懼忌憚地看著他們。

親兵頭領見狀,頓時眉頭一皺,扭頭看向譚仲明,沉聲道:

“這就是皇帝陛下賜下的虎賁精銳?”

原本發怒的譚仲明,此時被親兵頭領的反問給弄得一愣。

這膽大包天的兵蠻子,怎麼一臉嫌棄的模樣?

看著譚仲明沒有回答的樣子,親兵頭領微微搖頭,轉身道:

“而今殿下出徵遼東,既是皇帝陛下賜下的虎賁精銳,立即送完遼東前線,護衛殿下!”

其身後便有親兵快步走出,對著那三百虎賁沉聲道:

“請諸位兄弟隨我等來!”

親兵頭領又指著身後的那百餘宮侍,繼續開口道:

“而今王府封存,若無殿下之令,無人能進。宮中賜下的侍者,當另行安排。等候殿下回歸北平,再送入王府之中!”

又是十幾名親兵快步走出,就要領著這些宮侍離開。

譚仲明三人看著那親兵頭領一番吩咐之下,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中,頓時氣得渾身發抖,怒聲呵斥道:

“你到底是誰,哪兒來的膽子敢如此指手畫腳?”

“本官定要參奏你一個蔑視皇帝,輕辱上官的罪名!”

親兵頭領聞言,扭過頭來,淡淡地道:

“對了,還有三位大人!如今燕王殿下身在前線,三位大人也應當要一同前往的。”

“來人,立即送三位大人一同上路!”

譚仲明聞言,頓時怒吼道:

“你好大的膽子,我要即刻上奏皇……”

話音未落,便有親兵冷著臉上前。不管三人如何抗議怒罵,甚至揚起手中的聖旨,這些燕王親兵死忠,也還是粗暴地將他們拖走。

等到那三百虎賁手足無措,面露茫然地被親兵們半送半押地帶走後,領著幾名精幹隨從的貝永康,方才從一旁走出。

“貝校正!”

“李將軍!”

二人相互見禮之後,這位名為李開敏的親兵頭領,方才道:

“那三百虎賁裡的眼線,暫時由我軍中負責,保證他們現在傳不出一點有用的訊息。貝校正需要先從那些宮侍們下手,儘快找出隱藏其中的暗探。”

“殿下密函囑咐過,這些人暫時還不能殺,手段不能太過粗暴,所以探查頗為麻煩,需要貝校正多費心了!”

此時的燕藩,已經有了足夠的秘密,但卻沒到與皇帝翻臉的時候。

所以對於皇帝安插過來的人,只能是防備著,而不能快刀斬亂麻,這實在是麻煩了些。

貝永康聞言,當即頷首一禮,笑著道:

“我校正府就是幹這個的,還請將軍放心!”

校正府新立不足數月,卻整合了不少的人馬,如今已將北平府內外的鑾儀衛、草原、高句麗等各方眼線,都清理地七七八八,正是銳意進取的時候。

對於這些讓人頭疼的差事,一眾校正府的吏員們,此時不僅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個個摩拳擦掌,露出振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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