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香火玉珠，神靈俸祿
雲山城，一處雅緻清淨的庭院之前。
只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傳來，李玉鑑便在身邊親兵的簇擁護衛之下，徑直來到了門前。
李玉鑑連忙翻身下馬，又示意身邊親隨留在外邊，然後自己便興沖沖地跑到了宅院之中，想要找雍博榮說些什麼。
可當她走到後院之中時，卻是發現往日雍博榮偷懶躲閒的後院亭臺之中，此時卻是空無一人。
反倒是書房那邊，傳來了回稟對答之聲。
李玉鑑微微一愣，有些好奇。
要知道平時這個時候，可一直是雍博榮午休之時，很少主動處理政務啊！
李玉鑑心中有些不解，便旋即邁步走去。
此時書房之中，一眾雍家心腹齊齊聚集在此。
就連之前一直留在北平府主持校正府事宜的貝永康，此時竟然也已經到了這裡。
“少爺，皇帝此前假借恩賞之命，安插過來的暗探眼線，已經盡數找到了！”貝永康沉聲回稟道。
校正府，明面上是幫助雍博榮，校正、刊印書籍的機構。
但實際上這校正府，卻是雍、李兩家，再加上昔日東宮舊部人手，聯合組建起來的特務機構。專門負責清除北平上下的暗探眼線，並且負責打探各類情報。
之前他們攻下了遼東城，皇帝親自安排了燕王府太傅、長史，並賜下了三百虎賁甲士、宮人侍者。
這裡面便有不知道多少，皇帝安插而來的眼線。
貝永康之前沒有隨雍博榮前來遼東，便是留在了北平主持此事。
“這麼快？”雍博榮眉頭一動，略有些吃驚。
雍博榮曾得前世錦衣衛創始人毛驤教導，對錦衣衛的那些手段最為知曉。他親自調教指點的校正府校正郎們，自然不可小覷。
可就算如此，鑾儀衛也絕非泛泛之輩！
校正府也是剛剛建立，無論人手、底蘊，都暫時比不上鑾儀衛才對。
這些暗探名單，不該這麼快就被挖出來啊！
貝永康聞言，卻是道：
“其中不少隱藏極深的暗探，其實根本沒要查就被找到……”
貝永康話未說完，李玉鑑卻是當即邁步走入書房之中，接話道：
“因為長孫捷已經主動投效，主動貢獻出了名單！”
說到這裡，李玉鑑忍不住笑了起來，道：
“有了這份名單，皇帝安排的眼線可是盡數漏底了！”
雍博榮抬頭，便見李玉鑑此時滿臉笑容，眉宇之中還帶著一絲得意，驚訝道：
“長孫捷？主動投效？”
饒是雍博榮，此時聽聞這個訊息，也是頗為吃驚！
長孫捷作為皇帝的心腹，又掌握著鑾儀衛這樣的暴力特務組織，地位頗有些超然。在儲位定下之前，誰都會想要去拉攏他。
按理說長孫捷此時就算想要混個擁護之功，絕不會這個時候就站隊啊……
李玉鑑臉上更是高興，道：
“京中傳來的訊息，楚王誤以為長孫捷已經投效於我，所以生出了敵意，屢屢針對。”
“眼看楚王地位根深蒂固，被逼無奈之下，長孫捷便選擇真的對我表示效忠了！”
雍博榮聞言，不由失笑一聲，開玩笑道：
“那倒是要好好謝謝楚王了……”
長孫捷的效忠，那意味著鑾儀衛的倒戈。
而沒了鑾儀衛的皇帝，就如同被蒙上了雙眼，看不清燕藩之中的變化了。
不過就算如此，雍博榮心中卻還是有著一份警惕，道：
“這長孫捷投效之事，還是要防著一手的。雖然我覺得龍椅上的那位，並沒這個手段。但也不得不防，萬一是皇帝的佈局……”
李玉鑑此時雖然高興，但終究沒有是得意忘形，點頭道：
“自然！就算拋去這些不論，長孫捷我用起來也不放心！”
“校正府那邊，還是你幫我盯著些。”
鑾儀衛再好，那不是她李玉鑑一手培養起來的勢力，如何能夠放心任用？
而校正府如今底蘊雖淺，卻是她和雍博榮合力發展起來的，也很是得力，自然不能放棄。
決定了這件事之後，李玉鑑又揚了揚手中的密函，笑眯了眼，雀躍道：
“前去平安、咸鏡兩道各地的各部軍報，也已經送回來了！”
“高句麗兩道城池，如今大半已經被攻下。各部兵馬共計佔據了大小金礦七座，銅礦三座，鐵礦八座，已盡數落入我大軍掌控之中。”
“單是金礦，每年從中獲得的金銀就能有八、九十萬兩！”
除了金礦，還有能夠直接打造銅錢的銅礦，打造兵器的鐵礦。各方面加起來的收入，恐怕也是有一百多萬兩銀子了！
只要充分運用起這些礦產，足以平衡燕藩財政收支，順便再供養一支十萬精銳大軍，卻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如今這段時日來，李玉鑑真可謂是順風順水，心想事成。
心心念唸的各類礦產到手，財政問題解決。收復了遼東城，增長了自身威望。還趁著高句麗內亂，直接掏空了高句麗，解除了東北邊防問題。
此番諸多謀劃，順利到讓李玉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可此時的雍博榮，卻並沒有顯得多麼高興，反而眉頭微微皺起，有些失望地道：
“這麼多座金礦，一年收入才不到百萬兩？”
若是放到之前，雍博榮自然也就滿足了。可現在的雍博榮，卻是還是覺得不夠！
李玉鑑見狀，笑著安撫道：
“就算是金礦，也是需要挖掘礦石，然後冶煉為金的。有時候礦工採掘千斤、萬斤的礦石，也才能弄出那麼一點黃金。每年百萬兩金銀的純收入，外加打造銅錢的收入，已經是很多了！”
要知道，此前北平、遼西兩地加起來，每年賦稅也不過一百三四十萬兩銀子。
不談如今治下直接翻倍的人口、地盤帶來的賦稅，就說這礦產收入，便已經讓賦稅翻了個翻了！
而且原本賦稅的裡面，絕大多數還是米糧、布帛、碳、茶葉、桑麻等實物，如何比得上這硬通貨來得實在？
雍博榮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卻還是搖了搖頭，沉聲道：
“我欲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內，將麾下大軍擴到十萬，這些的確不夠……”
“擴軍到十萬？”
李玉鑑似乎被嚇了一跳，皺眉道：
“為何這麼急？”
擴軍可不是簡單招募青壯啊！
擴軍到十萬，這背後代表著要開始準備數萬人的兵器、甲冑，同時備好糧草、軍餉。
不說之後養兵，單是開始花費的這些，只怕兩百萬兩銀子都要打不住！
而且維持麾下十萬大軍的規模，同時也意味著燕藩將有十萬青壯脫離生產。
這對燕藩治下農耕、徭役的影響，可不是百十萬兩銀子的問題啊！
雍博榮看向李玉鑑，隨口笑道：
“神京朝廷心存防備，北面草原虎視眈眈……未雨綢繆，早作謀劃。早些安排好，我也放心。”
雍博榮覺得自己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自然要早些為李玉鑑多積攢些實力。
而且若是現在起兵，就憑大梁內部武備鬆弛的架勢，只要籠絡住現在麾下的幾萬遼西精銳，應該就足夠橫掃了。
可如今大梁北境之中，草原瓦剌卻是控弦之士數十萬，一直對中原富庶之地虎視眈眈。
若是現在起兵南下神京，只怕前腳剛走，後腳瓦剌就聞著味來了！
雍博榮輔佐李玉鑑，是看不慣當今天下腐朽不堪，貪官汙吏橫行，百姓苦苦掙扎。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掃清天下汙濁，以此獲取功德。
若是因為這件事而讓瓦剌南下，肆意屠殺劫掠，功德自然是沒有了，還要遭受後世人謾罵……
李玉鑑聞言，眉頭一動，不由凝神看向雍博榮。
她心思敏銳，總覺得雍博榮剛那些句，似乎是話中有話，不光只是顧慮瓦剌那邊。
雍博榮見她這般模樣，當即眼睛一轉，轉移話題道：
“這次戾氣之禍，雖然沒有鬧出大禍，但也是讓遼東、遼西、北平各地慌亂了一陣，弄出了不少爛攤子。”
“可那些妖，偏偏又大都是被兇厲戾氣所惑，罪責無法衡定。”
“不如讓它們來發揮一下本領，為咱們採集金礦贖罪如何？”
人力有限，採集金礦自然困難。
可那些妖族們，個個都是有修行在身，又皮糙肉厚，力大無窮的。
若是找來當個黃金礦工，效率必然很高，說不定要比那些現代機械，還要得力呢！
李玉鑑被扯開了話題，聽到雍博榮這個想法，不由嗔笑道：
“你倒是會異想天開，哪有幾個妖族會願意去挖什麼礦石啊！便是這次以贖罪為由強行留下，也未必扣得住它們！”
性子暴戾的妖族，自然不可能為區區凡人所驅使。
性子好些的妖族，有這時間多修煉一會兒不是更好？
而且這次戾氣之禍，它們妖族也並非本意，以贖罪之名強行留下，卻也不能讓人服氣！
雍博榮砸了咂嘴，又沉吟一會兒，繼續道：
“那就給它們開工錢！”
“好了，你也別琢磨了，哪個妖族的會太過在意人間錢幣？”李玉鑑道。
對於妖族來說，如果想要人間錢幣，那可真是太容易了！威脅嚇唬、哄騙搶奪，都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錢財。
既然是隨手可得的東西，又有什麼珍貴可言呢？
“自然不是人間錢幣！”雍博榮搖了搖頭道。
雍博榮現在其實還是挺認真的，並非是開玩笑，自然不會隨便瞎說。
便見此時雍博榮微微伸出手來。
冥冥之中，一股純粹的香火願力被他攝來，在手中凝聚出一枚指節大小的黃色珠子。
“用這個！”
李玉鑑有些好奇地接過，把玩了幾下之後，卻是沒發現什麼異樣，不解地問道：
“這是什麼？也是枉死城城主給伱的東西？”
雍博榮預設了下來，熟練地讓樓氏女背了個鍋，然後很是認真地道：
“香火願力祛除了其中慾念之後，凝聚出來的香火玉珠，可助天地生靈脩行。嗯，這麼一枚，可抵尋常生靈一年苦修！”
自從得到了香火成神法後，雍博榮便花費時間研究琢磨了幾下。
因為他也在人間顯聖過幾次，若是要尋也能尋到一點香火願力。
別的不說，如今在李玉鑑麾下的萊州水師提督姚元愷，因為當初託夢提醒過一次後，便請人刻了雍博榮還是罰惡判官時的神像，然後日日禱告。
這些香火願力，便是從他這邊得來。
而這原本的香火願力之中，夾雜了禱告之人心中的慾望雜念，極不純粹。
若是像純狐赫那樣，直接用來鑄造金身，弊端卻是太多，會被香火之中的慾念影響。
若是長此以往，千百年被人供奉下來，只怕直接就會被積攢下來的無數慾望雜念，磨滅了意志，最終成為毫無情感理智的木偶存在！
但是若是像雍博榮這般，再祛除香火願力之中的慾念之後，這些香火神力卻是隻會成為最純粹的力量，能夠輕易被吸收而沒有後患。
天地之間，不論是人類修士，還是鬼怪妖精，都能夠藉此修行，來抵消自身苦修。
甚至就連受天庭、陰府冊封的神靈們，香火之力對他們來說也多有益處，能夠增長神力！
聽到雍博榮所言，李玉鑑頓時心中一動，認真地道：
“若是真如你這般說的有用，那的確是能夠僱來妖族。”
她雖不修行，但因為天一道人的緣故，卻也知道修行的不易。
若是隻要吞服這枚香火珠，便能抵一年苦修，那不知要多少妖族趨之若鶩了！
雍博榮見狀，當即沉聲道：
“殷羽！”
站在一旁的殷羽聞言，當即上前一步，行禮道：
“公子！”
雍博榮心念一動之下，又是十餘枚香火珠凝聚手中，直接遞給了殷羽，吩咐道：
“你和青丘那邊有聯絡，拿這東西去問問看，有沒有妖族願意前來挖礦！”
殷羽自幼是孤兒，被青丘收養教導，狐君身邊的殷戾，便是他的義父，從小教導他。
雖然如今他因為有蘇妙姿的命令，而一直跟在雍博榮身邊，寸步不離。但他也絕對有辦法，聯絡到青丘那邊。
殷羽聞言，連忙接過，抱拳一禮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