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香火成神法
在炮火轟擊之下，高句麗大軍士氣軍心已近崩潰，遼西主力全部壓上，眼看一場大敗就在眼前，根本不是誰能夠挽回的。
泉文祚身邊親兵驚慌之下，當即就要護著他朝後撤離。
可下面的八萬大軍，是高句麗剩餘幾乎全部的精銳戰兵。
而且這裡面，大都還是東部涓奴部的將士，是泉文祚的根基所在，他又如何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徹底潰敗？
泉文祚目眥欲裂，一把甩開拽著自己的親兵，二話不說再次自身後抽出一柄佩刀。
左掌再次被割開，以血祭刀。
霎時之間刀化虛無，磅礴浩蕩，威嚴神秘的香火之力席捲而出，充斥戰場。
天地山川之靈，為這香火神力所引動，冥冥之中頓起呼應。
四周水氣朝戰場之中匯聚而來，化作淡淡霧氣騰起，便好似輕紗一般籠罩戰場之上。
白色霧靄動盪，宛若洶湧波濤，隨意蔓延盪漾於戰場各處。
霧色由淡而濃，最後變得濃重無比，睜眼望去，丈餘之外只見白茫茫一片。
遼西中軍，看著突然被濃霧瀰漫的戰場，眾將驚駭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此時正是夏日，何來這般濃重的霧氣？
更誇張的是，這霧氣竟然剎那之間便覆蓋了整片戰場，根本不像是天地之力造就的，反而像是有什麼術法催動一般。
“不可能！軍中煞氣之前，諸法辟易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玉鑑也神色一緊，當即下令道：
“速速鳴金收兵！”
眾將聞言，當即轟然應諾。
如此情形之下，中軍不見戰場情況，前方大軍不明指揮，將士難免陷入混亂之中。稍有不慎便會轉勝為敗，無論是因為何種原因，自然都不能再繼續用兵。
而雍博榮看著戰場之上籠罩而來的詭異霧氣，眼皮微微一挑。
雍博榮身負天庭、陰府神職，是行走人間的神靈，對天地之力的變化，最是敏感！
此時的他，便察覺到了冥冥之中，四周天地靈力被引動起來。
而引動靈力的這股力量，與他化為神身之時所擁有的神力，似有一點相同，又隱有幾分不同！
“神力，卻沒有那麼純粹，更顯紛雜。”
雍博榮一邊沉思，還一邊輕嗅了幾下鼻尖，繼續喃喃道：
“好像還有，一股檀香味……”
注意到身邊雍博榮的異樣，李玉鑑忍不住低聲問道：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妥？”
雍博榮微微搖頭，道：
“還不確定……”
他一邊說著，眼中神光閃過，旋即手掌伸出，一道白色清光猛地探出。
戰場上空，一縷剛剛散溢的香火之力，在雍博榮神力的驅動之下被重新凝聚起來，然後緩緩地落到了雍博榮掌心之中。
隨著這一縷香火之力落入手中，立時便有禱告求福之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老父重病，只求神靈保佑。】
【野幹神在上，您這次若是保佑信徒能夠升官，信徒必誠心還願！】
【判義禁府金大人家的二小姐實在貌美，若是能一親芳澤就好了。】
【請神靈保佑兄長，自戰場之上平安歸來。】
……
嘈雜紛亂的禱告之聲，其中有善念真心，有惡欲貪婪，混雜一起，讓雍博榮眉頭微微皺起。
“野幹神……”
默唸著這禱告之聲出現的名字，雍博榮神情凝重無比。
所謂“野幹”，雍博榮倒是知道。
此為獸名，其形似狐卻又比狐小，夜啼之聲如狼嚎。某些古籍之中，倒也將此當做狐的異稱。
而從這些禱告之聲，以及戰場之上充斥那極似神力的香火之力，雍博榮忽然有些恍惚。
自稱神靈，建廟立祀，享百姓供奉，而且還似乎琢磨出了香火願力的用法。
若說雍博榮的神位走的是封神之道，那這個所謂的野幹神，那就是走的香火成神的道路了！
這不由得，就讓雍博榮頓時來了興趣。
要知道，這世間雖然神靈廟宇眾多，但尊受凡人供奉的也都只是個泥塑木雕而已。
而像這樣能夠摸索出香火之力用法的，擁有自主思想，甚至主動插手凡間王朝興衰更替的，雍博榮還是第一次遇見！
“高句麗大軍領軍之人，是誰？”雍博榮忍不住發問道。
李玉鑑聞言，沉聲道：
“就是高句麗大對盧，泉文祚！”
雍博榮點了點頭，又道：
“尋個懂扶余語的將領，我想親自拷問一下高句麗的俘虜。”
李玉鑑聞言二話沒說，直接便讓人下去準備，甚至沒有多問一句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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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遼西錦州城。
神京朝廷調撥的唯一一支援軍，萊州水師，終於到了這裡。
而如今這位萊州水師提督，其實對李玉鑑和雍博榮來說，還是一個熟人！
正是當初因為漕運之事，被二人強行扯入局中的長江水師提督，姚元愷。
當初雍博榮和李玉鑑二人，主張徹查漕運之事，逼著牽涉其中的貪腐官員協助李玉鑑外放就藩。
為了讓這些貪官心中惶恐，二人便另闢蹊徑，從負責漕運護衛的長江水師這邊下手。
當初謀劃幾乎已經成功，只是遼西之戰的突然爆發，打亂了雍博榮的佈局，使得李玉鑑陰差陽錯之間被封為了燕王。
之後漕運之事敷衍了結，戶部那邊也查清了姚元愷是真的沒有洩露出什麼，也便沒有過多追究。
甚至就連他堵塞蒗蕩渠的失職，也只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從長江水師這個實權職位，流放到了萊州水師提督之位，也便算是留了幾分情面。
率領手下水師馳援的姚元愷，此時坐在錦州守備府之內，臉上滿是驚訝之色，不敢置信地道：
“你說燕王殿下，已經攻下了遼東城？”
遼西守備付廣清，此時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朗聲大笑道：
“哈哈哈，何止啊！遼西大軍渡河之後，連戰連捷。高句麗最初的四萬援軍全軍覆沒，安市城、蓋牟城也被攻佔，高句麗兵馬皆被擋下，再無力進犯遼東城了。”
“燕王殿下果敢英勇，雍公子用兵如神，遼西有這二位坐鎮，當真是朝廷之幸，天下之幸啊！”
姚元愷聞言，愣在了座位之上，面色有些複雜怪異，心不在焉地附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