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冬日,少有寒風凜冽之時。最近十幾年來,又多是暖冬,下雪甚至成了一件稀罕事情。

但就算如此,也唯有暖陽當空之時,天氣才稍稍顯得暖和些。

顧忌於雍博榮的身體,貝永康、王不二,乃至李如成,都是不願雍博榮此時就動身前往神京的。

可架不住雍博榮想要儘快前往神京,雍、李兩家,也便只能著手準備進京事宜。

不過兩日的功夫,便已經籌備了一支規模不小的車隊,還將裘衣、大氅、暖手爐等各種禦寒之物,都準備妥當,生怕雍博榮熬不住路途上的寒意。

也直到這個時候,雍博榮才知道,李望舒臨走之前,竟然還給他留下了一支五十人的精幹隊伍,護送他進京的同時,還將供他差遣指使。

就這樣,李家的這五十名精幹家丁,加上襲殺之後,貝永康自揚州緊急調來的三十名雍家死忠,組成了一支將近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朝神京出發。

為了避免路途勞頓,這次便走水路,正好自雍博榮老家揚州改乘舟船,借道淮河、汴河、洛水,一路進入神京洛陽。

可剛當雍博榮車架駛入揚州地界,還沒有半日的功夫,便有一群人聞著腥味找上了門來。

一體態痴肥,面泛油光,小眯眯眼中盡顯陰桀的中年男子,便領著一群人,徑直攔住了雍博榮的車架。

中年胖子挺了挺肚子,便要朝雍博榮的馬車走去。

領頭的一名護衛,當即眉頭一皺,勐地攔住了此人,呵斥道:

“幹什麼的?速速讓開!”

中年胖子聞言,頓時眼睛一瞪,朝這名護衛呵斥道:

“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雍家的二老爺你也敢攔?”

這名護衛是李家出身,倒是不清楚雍家的情況。被這中年胖子一句話,便給湖弄住了。

可這個時候,旁邊的那些雍家人,卻是頓時神色一冷,厭惡地看向這中年胖子。

為首的一名雍家人,更是冷哼一聲,厲聲呵斥道:

“拎不清自己身份地位的狗東西!誰給你的臉,讓你自稱雍家二老爺的?”

中年油膩胖子雍桂福,聞言臉色頓時漲紅,短胖的手指,顫顫地指著那人,怒喝道:

“大膽!像你這種目無尊卑,不知規矩的蠢奴,就合該亂棍打死,全家發賣……”

話尚未說完,便聽到“啪”的一聲鞭響聲。

“啊!”淒厲的,宛若豬嚎的慘叫之聲,頓時響起。

為首那名雍家人,剛剛竟然直接甩出手中長鞭,抽在了雍桂福的身上,在他臉上留下了約莫寸長,皮肉綻開的傷口。

“此人乃老家主出了五服的族人,是個厚顏無恥,窺覬雍家家業的蠢東西。諸位兄弟,不必顧忌什麼,他若敢甩臉子擺架子,直接抽死也沒關係!”

聽到雍家人的話,四周的李家家丁,心中頓時瞭然。

雍家公子體弱,雍家又是那麼大的家業,自然引來了群狼窺覬。

只是都出了五服了,還有臉自稱是雍家族人,想要分一杯羹的,這臉皮也著實厚了些……

而此時,一眾被雍桂福領來的人,也似乎反應了過來,齊齊圍了上來,呱噪道:

“坐視奴僕欺壓族人,榮哥兒就是這般管教下人的嗎?”

“如此行為,當真是讓我等族人寒心啊!”

“早就說榮哥兒年幼,管不了這麼大的家業。還是我們這些族人,得幫忙看顧啊!”

“就是,就是!”

短短几句,便又扯到了雍家的家業之上。

故作的神情,難以掩蓋這些人面皮下的貪婪,看得人牙直癢癢。

車隊之中,聽到前方傳來的聒噪之聲,雍博榮微微睜開了雙眼,臉上帶著厭惡之色,道:

“我就知道回揚州,一定會遇上這些噁心人的貨色!”

一旁的王不二聞言,頓時握了握腰間的鬼頭大刀,眯著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煞氣,冷聲道:

“少爺若是厭煩了,不二今晚就折返回來,將這些狗屎玩意都弄死!”

雍博榮聞言,卻是眼眸垂下,幽幽道:

“此前我是懶得和他們計較,倒似乎是讓他們覺得,我軟弱可欺了!”

“永康,之前讓你準備的賬簿呢?”

“帶著呢!”貝永康連忙低頭應道。

雍博榮點了點頭,道:

“馬車上前,我親自會一會他們!”

“是。”

雍博榮的馬車緩緩上前,徑直來到那一群所謂的雍家族人前面。

車門推開,露出了裡面身穿大氅,相貌俊美出塵,氣色更好的雍博榮。

而在見到雍博榮的第一時間,剛剛還在呱噪的人群,頓時安靜了起來。

所有人齊齊看向雍博榮,眼中閃爍的貪慾,幾乎要將雍博榮埋葬!

剛剛還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雍桂福,此時勐地一躍而起,三步並兩步上前,故作激動地道:

“容哥兒,你這一個月來,到底去哪兒了?”

“你這不聲不響的,我們都以為你被府上這些刁奴給害了呢!”

說罷,他不待雍博榮開口回話,便又指著後面的一群人,道:

“你看,這都是二叔我替你找來的族人們!自此之後,榮哥兒你就有了我揚州雍氏的照顧,再也不是孤身一人……”

“揚州?雍氏?呵呵!”

雍博榮發出嘲弄的笑聲,然後不屑地道:

“若是我沒記錯的,揚州此前只有我雍家,沒有什麼雍氏!”

“還有,既然出了五服,族譜分列,就別攀親戚了。也不知誰給你們的痴心妄想,還想玩鳩佔鵲巢的路子,當真以為我是三歲孩童,可以隨意哄騙嗎?”

雍桂福聞言,頓時神色大變,捂著抽疼的傷口,臉色難看地道:

“榮哥兒年紀尚小,不知有族人幫襯的好處,反倒是信了手下刁奴的挑唆……”

話音未落,王不二、貝永康,便已經走下馬車。

貝永康翻開手中的賬冊,沉聲道:

“天慶十一年九月,雍桂福闖入揚州甲戌字店鋪,欲強行接管生意。未得逞後,打砸店鋪,造成金銀損失合計七百三十二兩白銀。”

“天慶十二年一月,雍桂福偽造雍家印信,前往海陵乙字鹽場,哄騙上好精製雪鹽一千八百石,合計三千兩白銀。”

“天慶十二年二月,於海陵甲字鹽場故技重施,被識破後,勾結匪類打砸鹽場,致損失三萬兩白銀……”

原本還有些不知所措的雍桂福,此時勐地反駁道:

“什麼玩意?你鹽場那麼多鹽丁,我哪裡敢去打砸鬧事?怎麼就造成了三萬兩的損失了!”

貝永康眼睛一撇,冷聲道:

“因為你鬧事,導致當時鹽場裡的數千石雪花精鹽被毀,損失定三萬兩,已經是少爺開恩了!”

唸到這裡,雍博榮也覺得差不多夠了,沉聲道:

“按大梁律,盜竊、劫掠白銀十兩以上者,流放北地。盜竊、劫掠百兩以上者,判絞!”

他又指了指雍桂福身後,那攔在官道上不讓雍博榮離開的眾人,聲音越發冷冽。

“聚集匪類,隔絕官道,劫掠過往者,斬!全家盡沒!”

聽到這裡,雍桂福抬頭對上了雍博榮那冰冷無情的眼神,渾身下意識地一顫,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榮哥兒,別、別開玩笑!我是你族叔,你不能殺我……”

雍博榮微微昂頭,俯視雍桂福,語氣澹澹,盡顯冷漠。

“你也配姓雍?”

聲音之中顯露的澹漠殺意,讓雍桂福心中涼透。

再次抬頭,便見手握鬼頭大刀的王不二,露著暴戾殘酷的笑容,快步朝他走來。

“不,雍少爺,您不能殺我!我、我,身後可是揚州府尊大人……”

話音未落,只見刀光一閃,雍桂福只覺自己頭顱一輕,直接飛起。

視線的最後,他只看到自己那無頭屍身,無力地倒在地上。

一金、一赤兩道光芒,徑直遁入雍博榮的身軀之中。

【斬殺大惡之人,功德+1】

【殺戮同姓之人,你的惡名在整個江南流傳,惡名+50】

四周沉默了片刻之後,原本還滿心貪慾的人們,此時陡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啊!”

“殺人了,快跑啊!”

在血淋淋的威懾之下,這些被貪心矇蔽之人,終於清醒了過來,身形倉皇,四散而逃。

雍博榮厭惡地看了他們一眼,冷聲道:

“派人,將這些東西,‘好好禮送’出揚州地界!”

聽著雍博榮特意加強語氣的詞句,貝永康當即躬身行禮,應道:

“是!”

雍博榮眼神一撇,看向遠處的揚州城,繼續道:

“還有那個揚州知府,小山羊鬍子,當真不知道這揚州府是鹽商家族的揚州?窺覬我雍家家業,那就是犯了鹽商們的規矩,惹了眾怒!”

利用同族同姓之人,去侵吞他人家業,這樣的噁心手段,可以運用到任何一家鹽商身上,鬼知道他下一個出手的物件是誰?

用一位被當眾斬殺的揚州知府,來警告後來揚州為官者,這揚州到底是誰的天下!

整個揚州的鹽商們,不僅都會幫著殺人的雍博榮遮掩,甚至還得感謝他呢!

“不二你今晚辛苦一趟,親自去送那個小山羊鬍子一遭!”

早就想如此快刀斬亂麻的王不二,此時簡直興奮地不行,當即獰笑道:

“哪裡需要等晚上?不二現在就去揚州府衙!”

說罷,王不二當即提著還帶血的鬼頭大刀,朝揚州城快步而去。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又分別有一道金光,一道白光、一道赤光,齊齊遁入雍博榮的身軀之內。

【斬殺貪官汙吏,功德+30】

【斬殺貪官汙吏,為揚州百姓所稱頌,善緣+30】

【刺殺朝廷命官,您的惡名在江南官場中隱隱流傳,惡名+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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