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竟是徒手一把抓住了凌軒長鞭,繼而一手甩過去匕首脫手而出,刀尖對著凌軒雙眼。

而凌軒雙手之上正緊握著若神鞭,此時顯然棋差一招成了死局。

我見狀不由得低聲嘆息一聲,壓低了帽簷身形乍閃,幾個轉身之間便到了凌軒身前。

“嗡——”

我伸手一把篡住匕首,刀刃顯然是受了很大的力道,仍是在我掌心不住顫慄。

要是我稍差片刻,這把匕首就會活活刺進凌軒眼睛裡。

想到這裡我便覺得渾身一陣冰涼,望著那些人實在是心意裡讓人禁不住焦灼。

“這麼著急就殺人?不再遲疑一下?”

那黑袍人腳下後退半步,望著我再度出聲問道:“你又是誰?為什麼非要和我作對?你可知道我背後之人是誰?要是得罪了他你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我聞聲實在是禁不住嘲諷一番,望著眼前自信滿滿的人笑道:“蒼龍?還是工會里的某一位長老?我說兄弟,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可知道就你做的事情,被活剮一萬次都不為過!”

黑袍人仍是渾身漆黑,像是怎麼都沒打算露出真面目似的。

瞧著這模樣,我心下難免生出些不悅,和人說話,卻不知道露臉嗎?

下一瞬,我徑直衝出,一手抬起鬼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在黑袍人身後。

他也算是反應快,很快就察覺到了我的動作,轉身便是一把匕首朝我甩了過來。

我心下輕笑,望著此人渾身戾氣,倒也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腳下輕轉,鬼刀順著對方掌心匕首橫切而過。

“咔——”

但聽一聲尷尬聲響響起,黑袍人掌心匕首碰到鬼刀竟是被直接撞成兩截。

他笑了笑,望著我眉目之間盡顯一片冷瑟。

“你到底是什麼人?”

問完之後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看著我渾身都像是多了些瞭然。

朝身後之人看了看,他忽然說道:“哦,你想來就是那老不死所說地告訴他真相的人吧?倒確實是個妙人,只是可惜了,眼神不好,為何非要和我們作對,難道不知道這是最不明智的嗎?就問你有幾條命夠你這樣找死的?”

“呵——”凌軒站在男人身後不屑道:“找死?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找死的人還不知道是誰?你要是全部都說出來,或許我們還會考慮留你一條命,你可知道自己到底都在幹什麼?”

黑袍人自然是沒聽進去,也沒理會凌軒。

只是看著我,面上罩著黑紗,而我很是好奇,在這黑紗之下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非要插手這件事情,和你們無關不是嗎?”

他這時候自然是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是我們設下的套罷了。

但無關緊要,我想要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至於之後如何發展,那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我朝前走了兩步,望著他說道:“我們是怎樣的就和你沒什麼關係了,我想知道的,是你要這些孩子做什麼?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我可以讓你走,否則,既然都是同行,那你也該知道,你能做出來的事情,我未必做不出來!”

黑袍人忽然笑了笑,嗓音仍是那般不男不女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心裡禁不住不爽。

這傢伙,真是找死起來一個頂倆,我霎時衝出,在黑袍人身前站定,靠近他耳邊低聲道:“永遠不要低估你敵人的手段,更不要試圖在我眼前不知死活地找死,畢竟,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說罷我一把抓住這傢伙衣領,反手便是朝地上狠狠砸去。

冬日裡萬里冰封,多日的大雪早已將馬路冰封,看著是一層薄薄的白雪,但白雪之下,卻是早已被凍得結實的冰層!

黑袍人被我砸在地上整個人身子都顫了顫,我望著他再度沉聲道:“說,我想知道的,漏掉一個字,今天,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求死不能!”

儘管如此,他仍是在笑,像是篤定了我不會殺了他似的?

我看著手下這一副黑麵紗登時心下一陣火大,望著他分秒之後一把掀起面紗。

但在這面紗之下,露出的一張臉卻是讓人驚駭不已。

“呼——”

黑袍人忽然在那貌似是嘴巴的位置吐出一口濃霧。

我霎時起身退後數十步,這傢伙方才起身盯著我渾身上下都是冷淡!

當面紗揭開,我忽然清楚了這傢伙到底為何帶著面紗。

這樣一張臉,哪裡是能出去見人的?

眉眼之間通體一片漆黑,眼眶裡空洞的沒有一顆眼珠子,也不知道如何視物?

但剛才這小子在與我對峙之中,卻並沒有絲毫找不準方向的感覺。

然而不僅如此,方位都是次要,他臉上到處都像是潰爛似的皮肉分佈不均,依稀可以看到在那些皮肉之間仍是殘存著血液。

這傷口,像是新的傷口,嘴巴里更是裝得下一塊石頭。

牙齒參差不齊,滿嘴的牙齒十根手指都數得清。

此人相貌,著實是讓人驚訝,我心下驚駭之餘逐漸走向平緩。

“難為閣下在這般雪景裡仍是蓋著面紗,沒想到在這面紗之下藏著這樣大的驚喜,當真是讓人,倒胃口啊!!!”

屍骨蟲,東荒不毛之地所出蟲子,傳聞此蟲早已是消失殆盡。

不是自己死的,而是被東荒原著盡數逮捕滅殺,但時至今日,我沒想到在古籍之中看到的事物竟然還能在現實之中親眼目睹。

古籍記載,被屍骨蟲所啃食的活人會逐漸變為活死人。

中毒者,擁有常人思緒,但面目全非,餘下餘生不可在正面親眾。

雖為不死之軀,但日日夜夜承受削皮銼骨之痛,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中此毒者,往往不是因為毒蟲而死,而大多都是自盡而亡!

究其原因,無非是找不到解藥,也無法承擔這沉重的痛苦罷了。

但我看著眼前之人顯然已經是不死之軀,但卻貌似是自得其樂,當真是奇葩。

黑袍人面紗被揭穿,索性連毛衫也不要了,脫下斗笠露出仍是血跡斑斑頭皮不完整的腦袋。

整個人活像是掉進了某種腐蝕性液體裡了似的?

他沒有眼珠子,卻感覺並非盲人,雖然這般模樣,但在黑紗之下卻仍是行動敏捷。

“小子,多少年了,你是第一個敢正視我的人,我以為這些事情到此為止也算是差不多了,但沒想到的竟然還會有意外驚喜,你不怕我?”

我聞聲笑了笑,視線從他身上轉移開。

望著遠方青山高牆悶聲道:“怕?世上可怕的東西太多了,要是我見一樣都害怕的話,那不如躲在家裡不要出來得好,你這樣的頂多算是沒了皮囊,可我見過的,比你更為瘮人的,大有人在!!”

他看著我眸子裡空洞得厲害,自然察覺不出任何情緒。

但整個人身上卻是一片淡然,那樣子,像是在困惑?

我再度繞著他笑道:“你為誰辦事我也不想知道,你也不用告訴我他是誰,只要你告訴我,你們在籌謀什麼。說清楚了,我就讓你走!”

鬼麵人抬起腦袋精準地望著我,那眸子裡宛若裝滿了血色。

讓人這樣看著都覺得瘮得慌……

我身子抖了抖,望著對方神色裡仍是帶著些不耐。

對方則是笑了笑,瞧著我笑道:“你也是忍不住了吧?心理想知道得太多,但無奈沒人告訴你,所以,的你也是著急了對吧,放了我?你以為我現在還是那些愚蠢的小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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