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在聽完了孔代的抱怨,大大咧咧的回應道:“這種三角戀愛的小事兒,當事人菲爾普都不在乎,你管他們是什麼關係,只要工作任務能夠完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嘿嘿,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好吧,我待會提醒菲爾普夫人以後注意點,儘量女扮男裝,也不要在公眾場合出現。整個基地就沒有幾個娘們。”

孔代自然能從安德魯的語氣中,聽得出一種敷衍語氣。於是,他談及最後一件事情,事關初來乍到的來復槍連隊。

“你回到基地的訊息,我已經派人傳令給河對岸的來復槍連隊與他們的指揮官雅克·席塞爾中尉,估計再過一會兒,你就可以正式接管他們。這些不會說法語的瑞士人自從來莫頓之後,便一直朝出晚歸,跑到河對岸的森林與丘陵之間進行戰術訓練。

順便說一句,等你處理完瑞士連隊的事務。有時間就來一趟化學實驗室,我們要召開一個技術層面的高層會議。你別這樣看著我,這不是我的意見,而是化學主管菲爾普的要求,他說你的頭腦裡有他急需的科學靈感。該死的,我怎麼沒看出來?

哦對了,桌面上的那一疊檔案需要你優先處理一下,尤其是要趕緊籤批基地的軍餉單據!”

說著,孔代似乎記起一件事,趕緊丟下安德魯。出了門,他幾乎是一路小跑,回到基地南邊的崗位上,培訓考核第二支氣球連隊官兵。

送走了基地的技術主官,安德魯便一個人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籤批桌面上已堆積如山的檔案。

兩個小時之後,幹完活的安德魯半躺在舒適的沙發上,回想著自己剛才與孔代的那一番對話。

僅僅從對方的那一句“這些不會說法語的瑞士人”,他便體會出席塞爾中尉與來復槍連隊的種種心酸。

由此可見,就連莫頓基地的主要官員都對瑞士連隊持有否定與懷疑的態度,沒有把他們當作生死相依的同胞和革-命戰友,更別說基地裡的其他人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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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中的歧視,也同樣存在於軍委會里的那一幫子人。

依照革-命軍隊的現行編制,一個300人左右的加強步兵連隊,其軍事主官的軍銜,通常都應是少校,最低一級也須是上尉。

然而,來復槍連隊的指揮官雅克·席塞爾,這位從1789年就加入法國革-命軍隊的老兵,曾前後在萊茵軍團,摩澤爾軍團、北方軍團與瑞士軍團服役過,屢立戰功,卻始終佩戴著中尉肩章。

不僅如此,整個瑞士連隊計程車兵僅有人員和武器不缺,那些制服、揹包、武裝帶、軍靴、軍帽、水壺與飯盒等等,什麼都缺。

武器之所以不缺,那是法國-軍人拒絕接受這種填裝彈藥複雜且射速極慢,通常一分鐘只能完成一發射擊的線膛槍,而將這種武器視作垃圾,統統扔給了遠道而來的阿爾卑斯山獵人。

然而,作為穿越者的安德魯,絕不會如此眼光短淺。事實上,在他的心目中,來復槍連隊的地位已經排在氣球連隊之上。尤其是瞭解到該連三百名官兵,大都為說德語的瑞士人之後。

數天前,安德魯就充分利用了自己與卡爾諾委員的“特殊關係”,跑到巴黎的各大軍需倉庫裡翻箱倒櫃,一路吃拿卡要,只是為自己的來復槍連隊“大肆採購”各種軍需物質。

一時間,全巴黎的軍需官紛紛怨聲載道,苦不堪言。然而,介於安德魯是卡爾諾私生子的傳聞,所有人也只能內心抱怨幾聲,然後陪著笑臉,繼續滿足安德魯的種種無理要求。從剛才處理的檔案上看,屬於來復槍連隊的軍需品已送達莫頓軍營……

不知是什麼時候,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安德魯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聲音。

“報告安德魯中校,來復槍連連長雅克·席塞爾中尉,奉命前來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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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沙發上掙扎起來的安德魯中校,搖晃著走到門口。

在一句“請稍息,中尉!”之後,他開始打量這位席塞爾中尉。

35歲左右,1米八幾的大高個兒,藍灰色的眼睛,棕色頭髮,或許是高山輻射的緣故,席塞爾中尉面板有點黑。至於對方的制服,出乎安德魯意料之外的,居然是一身傳統的瑞士紅。

如果穿越者沒記錯的話,席塞爾應該屬於最早一批參加大革-命的瑞士人。居然犯下如此低階的政治錯誤。

儘管共和國-軍隊的制服中,除了藍色為主流外,也保留了少部分的青色、綠色、黑色與紅色。然而,讓來復槍連隊穿戴紅色軍服,尤其是在巴黎,難怪不受待見了。

1792年8月10日,在保衛路易十六和杜伊勒裡宮的戰鬥中,身穿紅色制服的瑞士僱傭兵,遭遇到巴黎武裝市民的瘋狂進攻,戰死了近八百名,而參與攻打王宮的革-命群眾死傷了四五千人。

以至於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但凡巴黎人一看到瑞士紅,一個個就像是一隻急紅眼的公牛,恨不得將對方撕成碎片。

“中尉,你的新制服呢?”安德魯表情冷漠的問了一句。

半小時前,他從處理過的檔案已得知,來復槍連的各種軍需品早在昨天下午送達了基地,並且是當場下發到瑞士連隊。

如果對方墨守成規,依然堅守他們的所謂“瑞士紅”,那安德魯就決定放棄席塞爾中尉,毫不猶豫的將他剔出來復槍連隊。作為前政治部警長,他始終恪守“政治正確”的道路,絕不犯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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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制服放在我的房間裡!”

席塞爾中尉明顯感受到長官的不悅,急忙解釋道:“我和我計程車兵一致認為,更換新制服,需要得到安德魯長官你的命令!”

儘管瑞士人的法語說得還不錯,但裡面夾雜著濃濃的德意志口音,多少令人聽得彆扭,好在安德魯不以為然,反而有種鄉音的親切感。

“席塞爾中尉,我現在就下達命令,你和你連隊結束訓練後,於下午5點整,穿好制服,全體列隊於廣場,等候我的檢閱!”

在下達指令的時候,安德魯已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那是他非常喜歡附服從命令,又有儀式感的軍人。

“是的,安德魯中校!”再度挺直了腰桿的席塞爾中尉,向著面前的長官重重禮了軍禮。

當安德魯示意席塞爾中尉進到自己的辦公室詳談時,後者卻一直磨磨蹭蹭的待在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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