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身後鐵柵欄的哐哐地關上,安德魯一行人來到三樓一個有拱頂的大屋子,這裡的監倉壓根就沒有鐵門把守,內部的人可以隨意出入,但僅限於三樓。因為出現過好幾次意外,閣樓已被封閉。

安德魯隨便看了看,發現屋裡滿是男男女女的囚犯。女囚犯坐在一張長桌邊後書、寫字、打毛線、縫紉和刺繡;大部分男囚犯則站在椅子後,或是在屋裡閒踱,或者圍著曾經的貴婦大獻殷勤。

中年獄警討好的告訴特派員:如果有人願意付一點錢,獄警就會找來一隊樂手在黃昏時分演奏一段音樂。而這個時候,男女囚犯們都會集中在屋子中央,翩翩起舞。

“以至跳完之後,他們就三三兩兩的去小房間裡辦事,有點乾脆爬在屋子裡的草甸上,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令人心潮澎湃,哈哈……”

一段尷尬的笑聲過後,獄警發現特派員和他的助理,兩人都以厭惡的眼光盯著自己。

安德魯手指監牢,對著獄警命令道:“你過去,把女公民卡芭露絲帶出來,找一個乾淨點的房間,我的的助理需要單獨審問她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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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知道她在哪裡!”

自從進入監獄都保持沉默的塔裡安衝進監牢裡,他跑到一間木頭搭建的圍欄,先是飛起一腳,踢翻了正在向他的卡芭露絲寶兒大獻殷勤的某個男囚犯。

然後,安德魯的那位助理就一把拉過女貴族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的朝門口這邊歡樂飛奔過來。

“真是一對無恥的姦夫淫-婦啊!”安德魯低聲罵道。不過,那個卡芭露絲的確是極品,一系烏黑亮麗的頭髮,妖嬈身姿配上一對超大型車燈,的確是塔裡安這種“小鮮肉”的超級殺手。

“咦,監獄裡還能每天洗頭嗎?”

但很快,略過此問題的安德魯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獄警趕緊給這對不知羞恥的偷情男女開個單間。

“另外,”安德魯一遍囑咐,一遍遞上一枚銀幣。

“去你們的典獄長那裡給我拿一壺熱咖啡,找個乾淨點的杯子。沒錯,必須是香草味的。嗯,待會兒你就直接送到這間牢房來。”

趕走了3個討厭的傢伙,安德魯獨自來到大屋子裡面。所有人看到安德魯那一身,圓筒帽與燕尾服的打扮,加之中年獄卒的阿諛奉承,立刻了解了陌生人的身份,於是紛紛向退後。

安德魯絲毫不在乎囚犯們的舉動,他徑直走到一處圍欄前,裡面有一對男女坐在裡面,小聲的談論著什麼。但兩人一看到有秘密警察走到面前,隨即停止了說話,或許是害怕,女人緊緊依偎在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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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三色背心和灰色外套的黑髮男子立刻站起身來,他上前幾步,用自己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將身後的可憐女人,與面前的秘密警察隔絕起來。

對此,安德魯依然熟視無睹的朝著黑髮男子身後問道:“你是女公民約瑟芬·德·博阿爾內?”

“是我!”約瑟芬鼓足了勇氣,從保護者身後走了出來,但她的手依然與男人死死拽著,彷彿融在了一起。

不得不承認,約瑟芬是一個膚白貌美,擁有魔鬼身材,性-感迷人的棕發美女,即便正在遭遇各種不幸,她依然保留著對生活的微笑。也難怪,這位年過三十的熟婦,能夠迷倒大革-命時代最傑出的兩位青年將軍。

“那好,約瑟芬女公民,請你待在圍欄外面,我需要與奧什將軍談論一點國家機密。如果有任何人試圖靠近這裡偷聽,我會將他直接送到拉拜監獄,從那裡走向斷頭臺的時間最快只有24小時。”

安德魯的最後一句話,故意提高了聲調,當即嚇得大廳裡的犯人們縮到最遠的角落裡,一個個面對牆壁,更不敢有半點聲響。

等到約瑟芬離開後,安德魯走了進去。

他發現圍欄裡面僅有一張椅子,一張桌子和一床草甸。

於是,客人選擇坐在看起來乾淨的椅子上,並將手中的圓筒帽放在還算潔淨的桌面。至於奧什就一直站著,雙手交叉抱於胸前,始終保持著警戒。

“你不應該威脅那些可憐人!”奧什頗為不滿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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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心中搖了搖頭,這個勇敢忠誠,且戰功卓著的共和國將軍之所以被關進監獄,就是這個容易得罪人的壞脾氣。

幸好奧什只是馬伕之子,典型的法國“貧下農出身”,不然就要其他貴族將軍被送上斷頭臺。

安德魯心有所指的說道:“我記得伏爾泰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雪崩發生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覺得自己有責任’。革-命之前,法不責眾;革-命之後,務必清算。基於如今的狀況,我願意將伏爾泰的話改造成‘當雪崩來臨時,沒有任何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此外,你糾結這一點小細節根本沒必要,應該是問我為何來找你?或者說有什麼值得交易的?”

已被剝奪了華麗將軍肩章的奧什想了想也對,於是便順著秘密警察的話,問道:“你為何來找我?誰讓你來得?”

安德魯不答反問:“想走出監獄嗎?獲得屬於你的自由,重新徵戰沙場。或許你暫時不能再指揮一個法蘭西軍團,但有機會去領導一個國家的武裝力量。”

奧什看了約瑟芬一眼,答道:“想,但我認為一個秘密警察沒有權力,讓一個被指控叛國的共和國將軍重獲自由。”

“真TM的一張臭嘴,活該被關著。”安德魯暗自腹誹道。要不是顧忌塔裡安等人的感受,他第一時間會選擇更加理智的布律納。當然了,布律納的狡詐為人,那令安德魯放心不下的。

為了拿到那價值150萬里弗爾的黃金,安德魯必須挑選一名信得過的合作者前往波蘭督促。

在一番思來想去,穿越者還是認為奧什的人品更為可靠一些。現在的奧什正處於人生的低谷,稍稍施加援手就能令對方感恩戴德。

而且,據穿越者所知的那樣,奧什一生中從沒幹過出賣恩人與上司的事,哪怕對方是杜穆裡埃,一個可恥的保王黨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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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安德魯想要的答覆後,他對著奧什說:“想要自由就好,也許我不能立刻讓你走出牢房,但卡爾諾公民可以。也允許在明天或後天,最遲不超過72小時,你就會收到前往軍委會報道的公文!”

也不等奧什再度發問,安德魯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中,翻出幾張遞給對方,繼續說道:

“這是我撰寫的,有關策劃、組織,與開展游擊戰的一系列行動綱要,我將它命名為‘森林兄弟行動’,簡單來說就是由法國-軍事顧問團主導,組成一支仇恨俄國的波蘭反抗者,藉助波羅的海沿岸地區的森林、河流、沼澤、荒野、鄉村與城鎮,開展與俄國、普魯士和奧地利的無限制的游擊戰爭,最大可能的牽制上述三國的軍隊力量,繼而減少反法同盟各國對革-命法蘭西的壓力。”

“你為什麼不去?”奧什粗略看過一遍“森林兄弟”的行動方案之後,又是不經過大腦的張口就問。

安德魯心中又一次煩躁起來,這種直來直去,沒有情商的將軍,居然沒被送上斷頭臺,這是沒天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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