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劍之一族少族長

“你認識人途和帝眸？”戚冉冉打量著少年，聲音中帶著一絲詫異，“你要死了……”

“是的，我要死了。”

少年低低點頭，無神地雙眼看向戚冉冉，他努力睜大眼睛，似乎想透過那迷茫的眼睛看清戚冉冉模樣，卻只是白費力氣。

半晌後，少年有些苦澀地笑了下，“我不認識人途大人和帝眸大人，只僥倖在族中見過他們一次。”

“那時我剛出生還沒多久，半神大人來到族中找我父親，我曾遠遠地看過一次，一晃卻也過了三百年，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

“三百年……”戚冉冉重複著，視線定在少年身上，她能從少年身上感受到不亞於尤元白的力量，他甚至比八階的尤元白更厲害，隱隱有九階之勢。

可那種感覺很奇怪，他看起來還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模樣，給人的感覺卻是遲暮老人。

戚冉冉說他要死了是因為他的生命力馬上就要用盡，而他身上的力量同樣很奇怪，那些力量似乎並不屬於他。

“新的神獸之主，不知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少年微微彎腰，想向戚冉冉行禮，可他身上已經長滿細小鐵劍，除了最初的那幾根長的鐵劍外，又有許多細密劍尖從他身上長出。

昨日尤元白握住他胳膊時曾感受到細密尖銳的刺痛，現在再看過去時少年胳膊上已經露出依稀可見的劍尖。

在陽光下，少年露在外面的面板閃著詭異光澤，那些光澤都是細小的劍尖反映出的陽光，讓他看起來特別詭異。

饒是如此，少年依舊堅持彎腰，對戚冉冉的方向行禮後才說道：“我是劍之一族的少族長，我叫劍白，三年前我們一族遭受敵人夜襲，父親與長老拼死殺出一條血路讓我逃走，我卻在臨走時中了那些人的毒藥。”

“毒藥在我體內根深蒂固，深入骨髓，已經無藥可解，但我查到了那些人是誰。”

“請問新的神獸之主，您願意幫我消滅那些人嗎？我願用我屍骨為代價，心甘情願成為您的煉器、煉丹、收藏品，只要您幫我殺死那些人，我可以為您保留我們劍之一族最珍貴的問劍心。”

劍白抬起手，指向自己心臟位置，他身上、臉上都冒出大小不一的劍尖，唯有心臟處乾淨完好，未被沾染。

“問劍心……”山彬鬱倒吸涼氣，“問劍心可是最珍貴的煉器材料之一，那是劍之一族的心臟，但劍之一族是最高傲的魔獸，它們將死之時會第一時間摧毀自己心臟，從不會讓問劍心留下。”

“我們山家也算是武神世家了，只有一把用問劍心鍛造的長劍，據說那是祖輩拼了命才和劍之一族換來的，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除了我們家那把問劍心長劍外，我還沒見過有誰家擁有第二把問劍心長劍，聽說問劍心出世，必是神器，冉姐你……”山彬鬱看向戚冉冉，示意戚冉冉能幫一定要幫。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先答應下來，劍白看起來真的活不久了，他們先應著，能毀掉劍之一族的人肯定非常厲害，以戚冉冉自己現在的實力怕是不能立刻幫劍白報仇，她提升實力又需要時間，若劍白無法活到戚冉冉提升完實力、幫他報仇雪恨，那滅族之仇報不報就可以另說了，反正問劍心是要先拿到手。

劍白也在看戚冉冉，他的眼睛當真一點也看不到了，但耳朵卻還靈敏，透過風聲劍白能聽到很多。

聽到‘問劍心’戚冉冉也很激動，那畢竟是古籍裡記載的頂級煉器材料，是個人都想要，可戚冉冉只激動了一瞬又冷靜下來。

她抬眸認真看劍白，“你知道是誰對劍之一族出手的嗎？”

“是阿爾城的誼安一族。”

劍白攥緊拳頭，細小劍尖在他手上扎出細密傷口，血滴在地上，他渾然不覺。

“不可能！”山彬鬱立刻反駁，“阿爾城是我們山家名下所屬的一座小城，比冉姐你佔據的城還小，那個城主只有三階，城裡又都是普通人，他們怎麼可能毀滅劍之一族？”

山彬鬱急忙飛到劍白麵前，問道：“你怎麼確定他們是阿爾城的人，據我所知阿爾城可沒有什麼誼安一族，誼安一族在大陸西部，是武神世家彭家所屬勢力，你是不是查錯了？”

劍白臉色微變，本在聽見山彬鬱說阿爾城是他家下屬勢力時，劍白想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對山彬鬱出手的。

可聽完所有的話，劍白臉色徹底僵住，“不可能的……是那些人親口說的。”

“我當時躲在地上，分明聽到了有人說要回阿爾城給誼安一族的族長彙報，說這次任務很成功，劍之一族全死了，一個不留，雖然沒獲得問劍心，但死掉的劍之一族魔獸屍體也很有用，他們可以用那些去煉器，然後……”

少年話音頓住，於他而言，回憶那天的事非常痛苦，讓他淡漠平靜的臉色都染上了痛意，但他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說道：“然後我氣不過，就出去想殺了那幾個人。”

“那些人很厲害，能將父親、長老們全都殺死，我沒想過要把他們所有人都殺光，但只有幾個閒談的人，我就想能殺一個是一個，也算是為父親和長老們報仇了……可是……”

“你中毒了。”戚冉冉接道。

她不知道當時發生過什麼，但一聽就知道那幾個人是故意說那些話，就是為了引出劍白。

那些人可能也想殺了劍白，但劍白的實力超出他們想象，只敢用計將劍白引出，再給他下毒，讓他自生自滅。

“是……我中毒了。”劍白低頭，雙眼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但他似乎能看到自己手上、身上滿布的劍尖。

劍白苦澀地笑，“我將那幾個人殺了，卻中了他們的毒，那種毒是專門為我們劍之一族研製的，我父親、長老們也都中了那樣的毒。”

“他們察覺到不對的時候拼盡一切將靈力都傳給了我，我從三階到了八階高階，但……我不會用。”

“我控制不好自己突然暴漲的力量，甚至連走路都做不到，我只能被父親和長老們藏起來，透過細小的縫隙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我面前……”

三百歲對於劍之一族還只能算是幼崽期，真要是算起來劍白並不比小淵主大多少，魔獸成長又很慢，三百歲的劍白還應該被稱為小朋友。

可他突然被強行提升了實力，又眼睜睜看著族人死在自己眼前，聽到有幾個落單的敵人討論便忍不住衝出去，戚冉冉能理解他。

她看著滿身皆被劍尖刺破的劍白，心底沒來由一陣難過。

劍之一族，出生時乃是鋼鐵一般的魔獸，達到三階後都會變成人形，他們是所有魔獸中最像人的一種魔獸，一人、一劍，問心於天地，便是瀟灑的劍之一族。

如今劍之一族被滅，劍白落得如此悽慘模樣，他甚至不知道對劍之一族出手的人是誰，只能將希望茫然地寄託給戚冉冉。

戚冉冉輕輕嘆了聲，問道：“劍白，我可以檢查一下你身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