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這一條命算是她還你的
“被黑煙罩住會死？”
戚冉冉緊忙拉住蘇何曦往前一躥，快速跑進街旁的店鋪裡。
嚴牟冀被她扔在街上，無奈輕勾唇角，自己走到店鋪中。
最初喊他們的大娘急得都快團團轉了，等嚴牟冀一進來立刻關上店鋪門，“小夥子，你咋一點都不知道著急呢，那黑煙裡可都是怪物，被罩進去一個死一個，你還慢悠悠地走，可急死我了。”
嚴牟冀對大娘輕輕點頭，並沒有一般尊上的高傲，他輕聲道：“有勞您費心了。”
大娘臉色好了些，說道：“你們是第一次來虛妄城吧，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這黑煙好幾年才出現一次，有時候都要十幾年才出現，外來的不知道也正常。”
戚冉冉走過去，略帶好奇地問：“大娘，這黑煙是怎麼回事？”
“這是虛愁之境的領主大人生氣了，它一生氣就會有黑煙飄出來，可愁死我們了。”大娘苦惱地拍腿，臉上滿是愁容。
大地震動得更厲害了，遠處有房子塌陷的聲音，大娘害怕地捂著臉跑到柱子旁。
此時黑煙已經將整座虛妄城籠罩在內，一聲聲尖利的嘶吼從黑煙中傳出，大娘和店裡其他人都害怕的抱頭蹲在地上。
好一會兒後，黑煙慢慢消散，大地恢復平靜，陽光重新照在這座城裡。
大娘這才長呼一口氣，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這次算是挺過去了，不知道下一次會什麼時候來。”
“領主大人不生氣便是不生氣，要是生氣有可能會連續發脾氣，這幾天是不能再出門了。”
大娘拎著自己手裡東西，對戚冉冉交代道：“小姑娘，你們最近還是別來虛妄城了，能回去就先回去吧，我看你們坐得起傳送陣應該不是普通人，可別想著去虛愁之境找領主大人，它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有虛妄城前就有虛愁之境了，聽說那時候領主大人還沒現在這麼厲害，每年來挑戰它的人都特別多，後來有商人見到了商機，就在這裡建造了虛妄城。”
“我們這座城是依附虛愁之境而生，也算是依附領主大人而活，祖祖輩輩見證過不少來挑戰大人的修煉者們，可從沒一個人能將領主大人殺死。”
“小姑娘、小夥子，你們都還年輕，我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身份，可我見過一個特別厲害的人，聽別人說他已經有六階宗師實力了，一去虛愁之境卻再也沒出來過。”
“你們年輕人可都是咱們大陸的希望，要好好保重自己啊。”大娘說完，拎著自己東西緊忙離開了，生怕黑煙再次襲來。
戚冉冉回頭看看嚴牟冀，蘇何曦也回頭去看嚴牟冀，三人視線在空中交會，半晌都沒人說話。
“要不別去了？”蘇何曦咧著嘴角，不太好意思地笑，“魔獸也是會升級的，時間越久越厲害，姐姐才到七階百年，想要越階挑戰八階魔獸有點難，要不咱們先回去吧，我還能將就活。”
嚴牟冀就將目光落在戚冉冉身上，低聲問：“你作何打算？”
“來都來了，當然得帶點東西走了。”戚冉冉眨眼，無辜又理直氣壯地說：“幽冥草能梳理靈氣，那可是個好東西，就算弟弟用不到，我也得多收著點，萬一以後受傷了還能應急，總比受傷後拖著殘軀過來找草強吧。”
蘇何曦：“……姐姐你直接點我名就行了，不用拐彎抹角的。”
他不就是受傷後拖著殘軀過來找草藥的那個嗎？姐姐你禮貌嗎？
戚冉冉率先往城外走去，嚴牟冀跟在她身後，快到城外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跟他們說話的那位大娘。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一處塌陷的店鋪，手中拿著的菜籃子摔在了地上也渾然不知。
戚冉冉快步走過去，店鋪四周圍滿人，眾人急急忙忙地搬著碎瓦斷壁，不時就會有一個滿身鮮血的人被抬出來。
走到近前，戚冉冉看到了大娘臉上的淚，一顆接一顆不停地往下落，在她面前躺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小女孩胸骨被砸扁了，此時已經沒了氣息。
“大娘……”戚冉冉伸手拉了大娘衣袖一下。
大娘如夢初醒地回過神，猛地跌坐在地，“么兒……么兒你醒醒啊，奶奶回來了，奶奶給你買了愛吃的糖果……”
“么兒你怎麼不說句話，你是不是好疼？別怕啊么兒，奶奶一會兒就來陪你了，一會兒就來……”
大娘抱著小女孩，哭哭笑笑的呢喃著，她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抱著小女孩往護城河的方向走。
戚冉冉上前一步，剛要攔下大娘，手腕便被嚴牟冀攔住。
男人眼底帶著不忍，聲音卻很堅決，“我們不能隨意插手普通人的生死。”
“嗯，我知道，你跟我講過的。”
“你說插手了一個普通人的生死，便是將她的禍福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救一個普通人很容易，可救了就要負責一輩子，以後若是她造了殺孽那也會算在我頭上。”
戚冉冉輕聲說著，卻慢慢將嚴牟冀握住她的手掰開。
她毫不猶豫走向大娘，輕淺的聲音落在空中，“可你也和我說過，修煉時煉體是一方面，煉心也是一方面，修煉者往往注重提升力量，少了對心境的修煉，境界才會越提升越緩慢。”
“你跟我說人要勇敢，有時即使明知山有虎、也要有偏向虎山行的勇氣。”
“你還跟我說普通人的一生很短暫，我們能幫的儘量幫一些，有時舉手之勞便會救人一命，你說修煉不該與世隔絕，立於高處的人永遠都學不會天道本意……你看，那個小女孩才那麼小，她又能闖下多大的禍呢。”
話音飄過的時候，戚冉冉已經走到了大娘身旁，她伸手輕輕握住大娘手，將一枚金色丹藥塞進小女孩嘴裡，又對大娘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戚冉冉輕輕的聲音裡滿是溫柔，“大娘，謝謝你提醒我們，這一條命算是我還給你的。”
“這袋錢你拿好，如果這裡沒您留戀的人了，就帶小孫女去另一座城生活吧，我救得了您孫女一命卻救不了眾生的命，您悄悄離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