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谷裡攬月的蠱毒解了後,在精心的調養下身體也慢慢的在恢復中。

溫清一好笑又心疼的看著攬月皺著小眉頭,拒絕他用勺子喂,接過藥碗深吸了一口氣,昂頭喝下。

溫清一看見她皺成一團的清瘦小臉,把谷裡醃製的梅子塞了一顆放進她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快衝散口中的苦澀。

“還苦嗎?”

攬月對著溫清一搖了搖頭,“不苦了,謝謝你溫哥哥。”

坐在一旁的安瑾辰緊緊的盯著搶了自己活的溫清一,這幕每天都要上影的場景,老父親的心酸誰知道。

安初夏就從好了後,就和司珩偶爾出谷辦事,木檀看見因為自然條件,又無人踏足,這裡珍稀藥草很容易找到,對於愛醫術的他這裡簡直就是天堂,每天忙的不亦樂乎。

這天外面小雨淅瀝瀝的下著,山谷裡朦朦朧朧煙霧繚繞,頗有一種江南煙雨的感覺。

低空飛來一隻看似很普通的灰色小鳥,頂著毛毛細雨落在敞開的窗戶上。

此時斜靠在軟榻上看書的安初夏聽到動靜,偏過頭就對上小傢伙圓溜溜的鳥眼。

她抬手摸了摸鳥兒溼漉漉的羽毛,從放糕點的盤子裡捏碎一塊糕點放在窗臺上,灰色的小鳥頭一點一點的啄了起來。

安初夏這才從小鳥腿根部羽毛裡,解下一個細小的竹筒,扣開封口的蠟印從裡面倒出一個捲起的紙條。

展開後,越朝下看,安初夏的神情越清冷嚴肅。

她們花了兩個多左右的時間來到醫仙谷,在這裡養傷也快兩個月,這麼一算他們出京快半年了。

快不得有些人已經忍不了,趁著慶安帝已經年老體弱生病時發起了宮變。

“哈,可惜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只希望自己臨走的時候,吩咐初一他們的事能順利的完成,這樣她也少一些後顧之憂。”

在安初夏帶著中了蠱毒的攬月離開京城的時候,她就對之後京城朝堂的局勢,有了一個基本的預測。

只不過她沒想到自己的猜測,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發生了。

五皇女奪儲君之位失敗,聯合外家與自己的母妃做內應,許將軍領兵攻進皇宮,逼迫慶安帝寫傳位詔書。

沒想到五皇女一派正在作死的時候,被二皇女這隻黃雀聯合皇城最精銳的虎賁軍,以救駕之名,不顧慶安帝的阻攔,把五皇女一黨絞殺在慶安帝面前。

京城盛傳慶安帝經過此時當場氣的吐血,臥床不起,現在朝堂上由二皇女在監國。

只等著慶安帝駕崩,攬月這個正統儲君回不了京城,二皇女就能名正言順的繼承東陵國的皇位了。

“呵,怪不得人們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兒最兇狠。”

“二皇女能隱忍這麼多年,絕對是個狠人。”

司珩和木檀早就坐在一旁,看見安初夏從小鳥腿部拿下來的密信,不過兩人誰也沒有靠近來看。

安初夏對他們還是有著基本的信任,也沒有防著他們的意思,初一傳來的密信裡都是京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有一件還和司珩這個武安侯有關,她轉過頭眼神閃爍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

司珩見安初夏看向自己的眼神耐人尋味,微皺著眉頭欲言又止,心中似有所感,於是問道:“是不是信中有什麼事,是關於到我的?”

既然司珩問了,安初夏也沒有不說的道理,於是簡明扼要的說道:“五皇女聯合外祖許家,發起動亂逼宮,在即將要成功的時候。

被二皇女帶著虎賁軍和一些來歷不明的人,把五皇女一黨當場絞殺乾淨,陛下現在據說已經臥床不起,朝堂已經被二皇女一派把控。”

說道這裡安初夏欣賞了一下,木檀和司珩兩個男人臉上的驚訝,這才又意味不明的看著司珩繼續道:

“不知道信裡傳來的訊息是真是假,你身上這個武安侯的爵位,現在已經由你繼弟司澤繼承了。

他也被二皇女派去冀北接替你鎮武大將軍之職。”

司珩聽後臉上沒有太大變化,這倒讓安初夏稀奇,“你爵位被人搶了,難道不生氣嗎?”

“生氣什麼?武安侯這個爵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擔得起,那可是需要用真刀真槍拼出來的。

不是我小看我那個繼弟,他從小就沒練幾天功夫,除了那張還算能看的皮囊外,也就那張能哄哄人的嘴了。”

看見司珩對自己家的事並不放在心上,好像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中,安初夏也不費那個神替他擔心了。

她現在比較擔心妙妙,還有被文昌伯府這個岳家裹夾著,改投二皇女門下的墨師兄。

對於攬月的生母四皇女被她臨走時安排的人,趁亂帶到京外一處秘密的地方安置,只要不被二皇女的人找到,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潤松哥這次跟著他們出來後,妙妙就帶著耀兒去京郊的女子書院裡住了,這次動亂沒有被波及到。

不過這次安初夏回信的時候,為了防範於未然,還是讓人把妙妙母子帶離了京城,送到已經是涇陽知府的王師兄王立斌那裡,暫時由他照顧她們母子一段時間。

安初夏把顧芳妙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只有把她放在信任的人那裡,安初夏才會放心。

這件事情在攬月身體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安初夏就把京城發生的事告訴了她。

攬月在最初的激動中,慢慢的平息下自己的情緒,太傅姑姑和皇祖父都教過她,遇到事情需要冷靜,這樣才能理智的處理好發生的事情。

如果只一味的情緒化,只會使事情越來越糟。

“我皇祖父和母親現在安全嗎?”對於從小疼她到大的母親和慶安帝,攬月對他們有著很深的感情。

安初夏沒有騙攬月,“你母親被我留下的人,帶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了。”

“皇上現在還在皇宮裡,至於情況如何,外面的人並不能知道實情。”

臉色剛被養的有些血色的攬月,神情有些凝重。

安初夏說這些的時候,並沒有揹著醫仙谷裡的人,大家都有些同情的看著小小年紀,身上就要揹負這麼沉重責任的攬月。

溫清一在無人注意時,悄悄的握了一下攬月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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