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知縣抬頭奇怪的看向鄧師爺,臉上被誇讚的笑容還沒有完全消失,道:“什麼當說不當說,你我共事這麼多年,有什麼事不能說的。”

鄧師爺眼珠骨碌碌的轉了一圈,帶著憤懣的說道:“大人,你可聽說那個從京城送老師回鄉的女君大人。

這一陣子越過縣衙,還有大人您,正在調查廬山縣這幾年女子失蹤案。

聽說還無故抓拿了幾個人去審問,關押起來現在還沒放出來,簡直是亂用職權肆意妄為。”

鄧師爺說道這裡觀察一下塗知縣,已經逐漸消失笑容的臉,不由勾了勾嘴角,又開口道:“她這不是明顯不把知縣大人您放在眼裡嗎?真是太可氣了。”

塗志偉本來就因為安初夏在江州做知府的時候,寧願提拔一個愛財的女縣令去府城衙門做官,也不願意提拔他這個素有清廉之名的縣令,對她很是不滿。

現在又經有心人挑撥他對安初夏這位,已經坐上京城從一品大官的女君,更是心存怨氣。

塗志偉忽然站了起來神色不悅的說道:“師爺帶上人,我們再去拜訪那位是非不分的女君大人。”

“是,縣令大人。”

鄧師爺計謀得逞,摸了摸懷中厚厚一沓銀票內心高興。

在塗知縣帶人去西塘村找安初夏麻煩的時候,卻撲了個空。

“我家大人不在,無人接待知縣大人,你還是請回吧。”

塗志偉看著攔著自己的護衛心裡一陣憋悶,真是狗眼看人低東西,小小一個護衛也敢和他如此說話。

於是口氣強硬的說道:“既然你家大人不在,那本官也不怪罪你們的無禮。

不過本官今天來還有一事,就是要讓你們把無故關押的幾個百姓給放了。”

就在左望想要拒絕的時候,從院子裡走出來一個護衛,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左望炯炯有神的眼睛精光一閃而過,道:“大人聽誰說,我們這裡關押了百姓。”

“這……”塗知縣把目光看向鄧師爺。

鄧師爺心中暗罵一聲蠢貨,就這應變能力怪不得這麼多年,還在知縣這個位置上不挪動。

鄧師爺對上左望似笑非笑的眼神硬著頭皮說道:“大人聽說,青石鎮上的李四奶孫,還有一個叫虎牙的人。

就從來到這裡後就沒有回過家,大人關心百姓,懷疑有人扣留了他們。”

“哦,原本大人說的是他們呀!”

“那大人還……”左望眼神不明的看了塗知縣一眼。

塗志偉被左望看得莫名惱火,不過想到他身後已經是從一品少傅的安初夏,還是壓著火道:

“快快把他們放了,要不就算你家主子是一品京官,本官也不能讓她隨意在管轄內胡作非為。”

塗志偉說完此話高昂著頭,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樣子,如果不知道他為人的,還真以為他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好官。

左望不想再理這個二百五的混人,他吩咐人把李四祖孫,和已經能站起來走路的虎牙帶出來。

塗知縣看見幾人,並不是從安初夏居住的院子出來,心裡就是一咯噔。

“李四,李奶奶,虎牙這是廬山縣縣令,他說你們被我家大人扣押在這裡,你們自己說說是怎麼回事。”左望說道。

李四和受傷還沒好的虎牙,給塗知縣跪下行禮,李四膽小,虎牙看他不說話,於是忍著身上的疼痛說道:

“大人,小的叫虎牙,在祥福賭房做事,不小心受了點傷,是來找木檀大夫治療的,並沒有被扣押。”

“對對對,小的也是因為奶奶生病,帶她來找木大夫看病的,也不知道大人是聽哪個王八蛋亂說的話,才會誤以為我們被扣押了。”

“放肆,大人面前你也敢胡言亂語,來人掌他的嘴。”鄧師爺被罵王八蛋惱羞成怒的呵斥道。

李四看見鄧師爺瞪著他陰狠的眼神,膽怯的微縮了一下。

這時候左望卻擋在他身前,冷凌凌的對上鄧師爺的眼睛,洪亮的聲音說道:“我勸你要耍威風去別處,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左望跟了安初夏身邊這麼多年,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他家女君雖然不是宰相,但也身處高位,左望身上也自有一番氣勢。

鄧師爺只是一個不在衙門體制內的佐治人員,並無官銜職稱,只能算一個幕府。

在對上有一位大靠山的左望時,這回輪到他怯弱的縮著肩膀退到了,塗知縣塗志偉的身後自閉去了。

塗志偉本來就不是一個能力強,機變的人,在看見當事人都說自己不是被人扣押在這裡,他也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鄧師爺,滿腹鬱悶的帶著人離開了。

鄧師爺還想勸說能力不行,又清高的塗志偉,把李四和虎牙帶回衙門,卻在對上他埋怨的眼神時,暫時把嘴閉上了。

他可不想為了一些銀子,失去了塗志偉的信任。

院子裡的葡萄架下,坐著的人不是左望說,不在家的安初夏又是哪個。

坐在她對面穿著一身藍色常服,留著兩撇小鬍子,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用拇指捋了捋小鬍子,唇邊帶笑的看著安初夏說道:“一晃經年,安女君還是風采依舊!”

安初夏放下茶盞撇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淺笑道:“周大人,不也是依舊玉樹臨風,儀表堂堂。”

“哎呀,我說安狀元,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氣。不就是當年看你考上狀元,眼紅了那麼一下下。

我又沒像唐東毅那樣處處針對你,至於看到我也沒有一個好臉色。”

“呵呵!你是沒像他一樣找我麻煩,可週榜眼當年在一旁看戲,看得可開心。”

“哈哈…哈哈!這個麼……”周星陽摸了摸自己鼻子,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

他當年看見兩個競爭對手不對付,的確是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幸災樂禍,覺得他們互相耗損,也許自己能趁機考上狀元,沒想到最後還是在她之下,考了一個榜眼。

可是這件事不早就過去十幾年了,她怎麼還記得。

“你這次書信讓我過來,不知少傅大人有何吩咐。”周星陽揶揄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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