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謠言很快傳遍整個威縣,許多百姓聽信了謠言紛紛跑到衙門口質問。

在家裝病的陳縣丞喝著小酒微眯眼,聽著自己寵愛的小妾唱小曲,好不悠閒自在的樣子。

大管家走進來湊近他稟報道:“老爺,那個女縣令被百姓逼出來說,不會再向村裡收今年的賦稅,這才把那群刁民安撫的離開。

不過她現在把縣裡的幾個大戶叫去縣衙,好像準備向他們提出借糧救急。”

陳縣丞狹窄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不屑的說道:“縣裡那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狐狸,沒有見到好處是不會借給她糧食的。

再說那麼多稅糧也不是一兩戶能夠湊齊,那可是要把全縣大戶的藏糧掏空,也許才能勉強夠數。

那些大戶怎麼可能願意,把老底掏出來救助她,到底還是年輕的黃毛丫頭,想出來的辦法,既幼稚又痴人說夢。”

安初夏把縣裡的大戶找來的確是說想找他們借糧,但並沒說借糧食來幹什麼。

不過即使她沒說借糧的原因,不過大戶們憑著這陣子聽到的流言,也自然而然的腦補成安初夏是為了填補燒燬的糧稅。

威縣大大小小有千畝以上良田的大戶有七八個,安初夏臉色有些憔悴的坐在上首,看著坐在長桌兩邊的大戶們。

她已經接到哥哥安瑾辰的回信,說他和潤生兩個人暗自稱量過,今年他們莊子上種的玉米收成在九到十石之間。

按現代的計量來算,應該是每畝在一千斤至一千二百斤左右,比現代玉米產量低很多。

不過在糧食產量如此低下的古代,這樣的收成已經是很不錯了。

這個時代南方撒種的水稻,風調雨順的情況下一般畝產三四百斤,今年他們莊子上的水稻,換算成現代的重量有八九百斤。

跟前世畝產一千多斤雜交水稻沒法比,但也遠遠超過了這個世界的水稻重量。

安初夏看到環境如此惡劣貧瘠的威縣,就算她來後取消陳縣丞多加的苛捐雜稅,也完全按照朝廷規定的賦稅,來收他們應該交的稅務。

照這裡一年只能種一季的莊稼,要想解決這裡的人溫飽問題,她也只能把玉米種子運到這裡,看能不能種出高產的糧食。

安初夏想要在這個地方嘗試種高產玉米,一開始普通百姓肯定不敢拿自家,為數不多的田地來種不知道能產出多少的玉米。

而今天把這些大戶叫來,安初夏也想考察一下看看,他們是不是都只是些重視利益得失的土財主。

主要想從他們裡面挑出幾個人品還行的大地主,先在他們的土地裡種出高產的玉米,這樣百姓親眼見到下一年推廣就容易多了。

安初夏眼神幽深的看著,沉默的七八個大戶,不緊不慢的道:“哦,我知道了!

各位大地主不願意借糧給衙門,那是嫌本官小看了你們。

大家是不是在等本官,問你們是不是願意捐糧給縣衙!”

“……?!”這麼不要臉的虎狼之詞,她是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

借他們的糧食都不願意,更何況是捐贈了。

這話一出大戶們更沉默了,現在連看一眼安初夏,這個女縣令都不願意了。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一個個大地主找著各種奇葩理由,陸續的都離開了縣衙。

最後威縣七八個大地主只剩下三個沒有走,其中那個最年輕的目光清亮,看著安初夏眼裡多了一分探究。

安初夏淡定自若的喝著茶由著他們看,左望和安子希站在她身後,眼神冷冷清清的看著幾人。

看著安初夏的是威縣許大地主家夫妻的老來子,五年前許大地主老妻病逝。

這幾年快六十的許大地主也常年身體逐漸衰弱,把家裡許多事都交給了,這個老來子在作主。

“我願意把糧食都捐出來,那我能不能聘給你做小相公!”

“噗!”

“…噗!”

先後有人噴出茶水的聲音,羅瑞生和馬翔慶幸他們兩個人是坐在一邊,要是兩人坐在對面的話,肯定是噴對方一臉。

安初夏淡定的表情僵硬在臉上,反應過來後尷尬的清咳一聲,眼神古怪的看著眼前劍眉心目,翩翩少年郎。

看長相挺正常的一個人,怎麼說出的話,帶著一股缺心眼的味道。

安初夏清理了一下喉嚨,平靜的婉言拒絕道:“你家糧食太貴重,還是留著家裡人慢慢吃吧!”

也不知道許良策是真傻,還是假傻,他聽漂亮的縣令這麼說,立馬道:“你放心,我會留夠今年家裡吃的糧食,把剩下的都捐給你。”

“噗哧!”羅瑞生和馬翔對視一眼,許家實心眼的稱號真是名不虛傳。

就這玩意,要不是他老子還活著,他家那好幾千畝的良田,都得被有心人吞沒了。

“噝!疼,疼,疼!誰呀!捏我耳朵!”

許良策捂著耳朵偏過頭看見英姿颯爽的杜冷霜,小腦袋微微一縮。

“你剛才說想給誰做小相公,嗯!”

許良策聽見這聲嗯,修長的身子更朝椅子裡縮去,哆哆嗦嗦的道:“沒…沒有…你聽錯了。”

“哼!沒有就好,,要是再讓我聽到剛才的話~”

杜冷霜冷哼一聲,向許良策亮了亮手中泛著冷光的小刀,嚇的少年郎抱著頭,小小聲的吶喊道:“我再也不敢了。”

“記得多捐點糧食給大人,省的你家糧食多的在家喂老鼠。”

“好好好”現在別說捐糧食了,就是把他自己捐了,看在小刀子的面子上,他也會點頭答應。

安初夏詫異的看著杜冷霜像風一樣捲進來,把中二的少年郎,治的服服帖帖,又像一朵傲嬌的雲一樣飄出去。

眼睛珠子差點掉下來,真是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

杜冷霜剛走出去,就聽到朱鐵花戲謔的聲音:“追了這麼多年青梅竹馬的小相公,差點被縣令大人拐跑,真是大快人心啊!”

杜冷霜懟朱鐵花這塊就沒輸過,只見她輕蔑的一笑,轉身就朝著柯伊在衙門做事的地方走去。

“臭丫頭,你朝哪走呢?!”

安初夏隱約聽到外面兩人的對話,總算知道杜冷霜為什麼來修理,許良策這個少年郎了。

幸虧自己婉言拒絕,要不下一個,面對解剖刀的應該就是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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