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看見自家主子氣紅的臉,也真為自家主子不值,主子是南寧大族雲家的公子。

只是在一次外出遊歷時,遇到危險被當時路過的二皇女吩咐人所救,為了報答二皇女的這份恩情,這些年才會留在二皇女府做了一位幕僚。

為二皇女出謀劃策,招攬人才。

可是就因為自家主子,在二皇女聽從其他人的話,要在沒有詔書和傳國玉璽的情況下,強行自稱為帝時,提出了反對意見。

就被心中不悅的二皇女,派來這裡做了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監軍。

不僅這樣,自家主子還要每次跟在後面,給那個沒有腦子的紈絝收拾爛攤子。

冀北邊塞軍營現在被司澤攪得看似成了一鍋粥,京城這裡也好不到哪裡去。

皇宮裡的二皇女因為沒有詔書和玉璽,無法下達正規的聖旨,下達命令。

每次早朝也只要自己提拔上來的那些官員,願意配合自己處理朝政。

其他的朝官雖然被她的手段震懾,不敢提出什麼反對意見,但每天在朝堂上也是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

二皇女倒想把這些官員都換了,但她在清高孤傲的文人圈裡,名聲早就壞透了。

根本就找不到幾個,真正有學識和有能力的文人,願意為她效力。

這時候二皇女才明白當初雲千白,為什麼會反對她過早登基為帝,不過這時候後悔也晚了。

先不說強行登上皇帝的二皇女,每天如何和躺在龍床上裝死的慶安帝較量,用盡手段想要得到玉璽和詔書。

此時在京城三品戶部侍郎墨府裡,墨子洛眼神冷然的看著哭哭啼啼的妻子,神色間是從來沒有的堅定。

墨子洛妻子文昌伯父二房嫡女陳氏,用帕子掩面哭泣,用眼角瞟向自己相公,見他此時面無表情,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驟然心中一驚。

以前不管怎麼,只要她哭泣再加上嬌蠻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雖然夫君也會不高興,但是最後都會沉著臉離開,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當他默許了。

陳氏看見墨子洛這次對自己哭死不為所動,暗自咬了咬牙,跺了跺腳就想撒潑。

墨子洛一個冰冷似寒霜的眼神掃過來,陳氏心中一顫,渾身如墜冰窖,冷颼颼的讓她不由輕顫了一下。

“夫君!你為什麼一定要把兩個孩子送回老家,由公婆撫養,難道我這個親身母親,文昌伯府的嫡小姐,還不如一個小地方的人,更會教養孩子。”

“呵!”墨子洛被成親十年的妻子氣笑了,看著面前當年自己被文昌伯府邀請參加宴會,遭人算計,才成為墨家婦的女人,他也曾經想要和她好好過日子。

即使後來他查出了就是她和自己那位好岳家,發現他在仕途上很有發展,加上他長相還不錯被當時的陳氏看上。

這才有了之後自己誤闖女眷換洗室,看見正在因為衣裙被丫鬟潑上茶水換衣服的陳氏。

這些年就算自己明知道被陳家算計,看在那時候自己與陳氏已經成婚,並且懷孕的份上,這麼多年他從未提起過。

只因為自己知道,他不可能喜歡上陳氏,多少內心覺得有點虧欠。

可是誰能想到,就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心軟,助長了陳氏囂張驕縱的氣焰,這才把墨家帶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二皇女趁著那起動亂掌控了皇宮,他當時已經和陳翰師弟商量過了,不參與其中。

可是誰能想到文昌伯府已經暗地裡從五皇女的陣營,改投到二皇女的門下。

之後還喪心病狂的趁著自己沒注意,把他的兩個兒子,接入了文昌伯府,只為逼迫他站隊二皇女。

文昌伯府做的事,如果說陳氏一點都不知道,甚至說沒參與其中,恐怕是個人都不相信。

墨子洛也不知道,陳氏一個外家女,為何一定要參與這樣謀逆的事情裡,一個不好,可是會連累墨家滿門抄斬,甚至是株連九族。

而墨家人裡,還包括她親生的兩個孩子,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想不明白,墨子洛也不想再費腦子。

於是聲音清冷,不容質疑,“此事我已決定,墨家子孫的未來,即使你是他們的母親,也輪不到你做主!”

“墨子洛你混蛋,我是她們的親孃,難道我還會害他們嗎?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難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這個家好!”陳氏瞪著眼睛,嘶吼著。

墨子洛對她說的話嗤之以鼻,“哼!眼睜睜看著孩子,被人帶走做人質。

逼迫自己夫君站隊參與到混亂的朝局中,這就是為了他們好,為了這個家好。

你這樣的母親,也是我孤陋寡聞,生平僅見。”

說完墨子洛黑著臉,再也不願意與陳氏進行,這種無意義的爭吵,憤然的甩袖離去。

“墨子洛你回來,你這個無情之人,這麼多年來我為你生兒育女,你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

你心裡藏著一個人,當別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來。”

墨子洛並不理陳氏歇斯底里的叫嚷,大步走出了府邸,侯在前院的隨從看見,想要跟隨也被墨子洛揮手阻止。

陳氏看著墨子洛毫不留情離開的背影,眼神中併發陰冷怨憤的恨意,唇角又忽然露出一個詭異嘲諷的笑容。

又厲又尖銳的聲音,似是從牙縫裡擠出了般,“墨子洛,你不說,難道我就不知道,你心中藏的人到底是誰。”

心中鬱悶的墨子洛想要找一家酒館,透過喝酒麻痺自己,排解一下心中的苦悶。

但是看著就從上次京城動亂後,變得蕭條的街道,他心裡難過,脆弱的想要流淚。

他們都是外地考上來的科舉,透過努力或者關係留在京城發展的京官,當真正遇到事的時候,想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或者信任的友人傾訴都很難。

就在墨子洛毫無歸宿感的,像一個無頭蒼蠅,遊蕩在京城大街上的時候,一隻大手放在了他肩膀上。

墨子洛下意識的回頭看著那隻手的主人,一瞬間他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聲音難掩艱澀的道:“陳師弟!你怎麼來了。”

“家裡的僕人出來買東西,說在街上看見了你~”

後面的話就算陳翰沒說,墨子洛也知道回去稟報的僕人,是看出他的異樣,才會告訴自家主子他在這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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