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遇刺的訊息立刻如長了腳一般傳遍了整個平輿城,有人說曹昂毫髮未損,也有人說曹昂受了重傷,更有人傳言,曹昂早已身死當場,一瞬間蜚短流長,甚囂塵上,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曹昂也不壓制這些流言,反而故意讓劉周模糊曹昂的情況。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曹昂倒是想看看自己這次遇刺會炸出多少潛伏在徐州內部的魑魅魍魎。

曹昂遇刺的次日,劉周便將所有人審問的清清楚楚。

如曹昂所料那般,這件事許氏並未參與。畢竟這件事只要發生,不管刺殺成功,都會牽扯到平輿許氏,甚至還有滅族危險,許氏除非瘋了,才會同意在自己家的宴會上行刺殺之事。

許氏行的是機會主義和利己主義,可沒有捨己為人的家風。

不過許氏雖非主動,可一定也在被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否則這麼巧,曹昂赴宴,孟曜出現。

劉週迴道:“許林解釋,是因為他前幾日在宴會上聽了旁人建議,這才起了宴請主公的心思,特意讓許靖相請。”

“何人?”

“應珣。”

“又牽扯到南頓應氏,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劉周退後,郭嘉說道:“看來真的和冀州有關,他們透過應珣來影響許林,讓許林安排許靖宴請主公。

主公為了拉攏許靖,自然便會赴宴。

正巧這個時候,孟曜經過平輿。明公喜好音樂,雖不說人盡皆知,但也不是個秘密。許林為了討好明公,自然會邀請孟曜前來為明公演奏,如此便有了之後的刺殺。”

曹昂點點頭。

“只是不知道應珣是不是參與者。”

“應當不會。”

郭嘉道:“能設下此等計策者,絕對不是尋常人物。自然不會放任應珣這麼一個破綻,否則應珣若是倒戈,又當如何?”

“奉孝所言不錯。”

郭嘉的判斷,曹昂基本認可。

“主公準備如何處置?”

“許氏不動,應氏覆滅,其他與袁紹有牽連的家主,若是死不悔改,那就一同覆滅吧。”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袁紹若是與曹昂鬥智鬥勇,曹昂哪怕敗了也不會說什麼,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行刺殺之舉,曹昂真的有些生氣了。

現在不是和袁紹翻臉的時候,可是並不意味著曹昂會放過其他人。曹昂需要用這些人的人頭來震懾其他人,包括袁紹。

“此舉雖能重創袁紹,可是若要發揮效果,也是一件長久之事。這段時間,先是闕門之變,接著有李傕謀害明公,現在又有刺殺之事。

雖然這意味著眾人無力應對主公,只能行苟且之事,可是長此以往,只怕會給人一種錯覺,可隨意暗害主公,所以嘉以為,這一次非得雷霆處置,方能有力回應。”

“奉孝以為我當如何?”

“聽聞袁敘今在汝南,明公當將刺殺之事,推到袁敘的頭上,殺之。”

袁敘是袁紹的弟弟,將此事推到袁敘頭上,那旁人自然明白,此事與袁紹有關。而直接誅殺袁敘,絕對是狠狠抽了袁紹一個耳光。

“袁紹那裡?”

郭嘉正色道:“明公何必考慮袁紹的看法,恕嘉直言,明公對於袁紹著實太寬縱了。非得讓袁紹知道,明公凜然不可犯。”

“嗯!”

議事之後,郭嘉便要離開,走到門前,猶豫半晌,卻是沒有推開門。

“奉孝還有事?”

郭嘉說道:“明公,昨日之事,嘉現在尚有餘悸,若是明公出事,則四州之地,數十萬將士,將託付何人?萬請明公思之。”

曹昂看著郭嘉,沉默良久方說道:“我知道了。”

曹昂明白郭嘉的意思,還是繼承人的問題。現在的曹昂,沒有兒子,也沒有嫡親兄弟,一旦出事,事業完全無人繼承,總不能交給曹操吧。

眾人絕不會同意的,因為曹操自有一套班底,若是將整個徐州交給曹操,那他們必然會權利旁落。

曹昂知道,自己真的被逼到牆角了。

到了下午,曹昂親自到了郡府西側一個院中,一干嫌犯都關押到此處。

既然還要用許氏,自然要安撫一下對方。這一次雖然兇險,但也是一個契機,一個將許氏變為自己惡犬的契機。

此時的許林已經解除了監押,不過看著身上累累傷痕,便知道他昨夜沒少受苦。

見到曹昂,許林立刻跪在地上,一邊解釋,一邊告罪痛哭。

“秀木(許林字),你若再哭天抹淚,我便走了。”

許林聽了,趕緊止住哭聲,心中卻是一喜。許林的年齡,比曹操都大,曹昂呼其字其實有些不尊敬。

可是許林卻高興的很,在他看來,曹昂是把他當自己人。

“雖然說此次刺殺之事,你們許氏要負重要責任,不過不知者不罪,你們也受了池魚之殃,所以之前的事情,我便既往不咎。”

許林聽了,連忙叩頭。

曹昂又言道:“秀木應當想明白了,有人要害我,也想把你們許家拉下水,若是我死了,你們許傢什麼結果,你當清楚。汝南大族之中,有壞人啊。”

“這些奸佞,老夫哪怕身死,亦要與其勢不兩立。”

許林雖不知曹昂的用意,可這並不影響他向曹昂表忠心。此時的許林,義憤填膺,彷彿忠臣良將一般。

曹昂笑道:“倒也不用秀木身死。不過我準備將這件事交給秀木去查,秀木以為如何?”

許林沒想到天上還掉了餡餅,頓時大喜過望。

當初中常侍之亂,許相是張讓一黨,死於動亂之中,之後許氏名聲大墜,身為許相的弟弟,許林也不得出仕,所以曹昂的橄欖枝,對他就是救命稻草。

“許林必竭盡全力,效忠大將軍。”

“秀木,今查到前濟陰郡太守袁敘,便是此事主謀,更有多名參與者,後續之事,便交給你處置了。”

聽到袁敘的名字,許林心一顫,但很快平靜下來。管他袁敘、劉敘,他只聽曹昂的。

“許林聽命。”

······

被放出的許林開始在汝南對袁氏黨羽進行絞殺,其瘋狂程度,超乎想象。

原以為此事基本也就如此,可是正月二十二,北面傳來訊息,袁紹突襲平原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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