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此番南下,雖是出兵,但狀態更像是巡遊一般自在。

而且因為曹昂擔心袁熒的情緒,索性將袁熒和三個女兒全都帶上,一家人來了一場沿河自駕遊。

袁熒本來是不願隨行的,可在彭城待得實在壓抑,再加上這幾年與丈夫聚少離多,整個人對丈夫備感思念,因此便經不住曹昂的勸說,與之同行。

至於三個女兒,除了最小的千金,無憂和長樂都是樂不可支,興奮異常。

這一次曹昂為了讓老婆、孩子舒服一些,特意乘坐了為他打造的豪華鉅艦。艦高三層,總長二十餘丈,可乘數百人,堪稱這個時代的巨無霸。

除了一家五口,曹昂還帶了三名小妾,分別是袁術的女兒袁淑,孫堅的女兒孫翎,還有夏侯惇的女兒夏侯真。

袁術做過南陽郡太守,還與劉表爭奪過荊州,在荊州影響極大;至於孫堅也做過長沙郡太守,更是先後越境平定零陵、桂陽、豫章等地的動亂,與蘇代、曹寅等人關係極其親密,在荊南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帶上這二人,自然是要發揮這袁術、孫堅的餘蔭。

至於新納夏侯惇的女兒為妾,還讓他隨行,則完全是曹昂給父親曹操面子了。

曹操知道曹昂與夏侯惇的矛盾,也知道這兩年隨著曹昂遷居彭城,曹家和夏侯家關係疏遠了很多。

曹昂並不在意夏侯家,可曹操卻不願看到這種局面。

於是曹操到彭城後,便向曹昂提到夏侯惇的長女自曹鑠去世後,一直未嫁,希望曹昂能夠納了他。

在曹操看來,曹昂和夏侯惇成了姻親,從前的矛盾自然可以一筆勾銷。

曹昂聽了,便覺得這是個餿主意。

別說曹鑠實際上是活著,哪怕曹鑠真的死了,他這個做兄長的也不能娶了弟媳,難道他曹昂是李二或者順治那樣喜歡弟媳婦的人嗎,此為禽獸之舉,還不讓人罵死?

而且不從名聲上考慮,這事也不行。

上行而下效,李二敢兄娶弟妻,他兒子李治就敢子娶庶母,他重孫子李隆基就敢公娶兒媳,皇室的道德和名聲就是這麼壞的。

不過曹操既然開口了,曹昂也不好拒絕父親。

之前曹昂不納妾,也沒人提,曹昂也沒有政治婚姻這種想法,他始終覺得他和袁熒是愛情。

可是口子一旦撒開,曹昂突然覺得,政治婚姻這種事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於曹家來說,夏侯氏確實是穩固權力重要的一支力量。而且歷史曹家二代也就只有曹休、曹真,三代就不行了。

可是夏侯家二代尚有夏侯霸、夏侯尚、夏侯威、夏侯和、夏侯儒等人可用,至於三代也有夏侯玄、夏侯獻、夏侯駿等人可用。

一個堅定的夏侯家族於曹氏政權乃是有力地臂助。

所以曹昂思前想後,最後納了夏侯惇的庶女夏侯真為妾,算是給了夏侯家族一個不是交代的交代。

曹昂一家乘船而行,曹昂本人更是擁著嬌妻美妾,好不快活。

不過快樂的也就曹昂一家,至於三名妾室,不過是服侍曹昂夫妻的,在船上倒是可有可無。

這日一早,眾人到了歷陽附近,江上下起淅淅小雨。從船上往遠處眺望,江面如被白紗遮蓋一般,江上孤洲,雲霧繚繞,遠處青山,若隱若現,山水田野,俱在朦朦朧朧中融為一體,宛如仙境。

袁熒帶著孩子們待在上層甲板之上,望著江景,滿是歡悅,孩子們更是開心地指著遠方,與母親述說。

曹昂從船艙中出來,手拿著一件大氅,來到甲板給袁熒裹上,怕她受風,眼眸之中,盡是溫柔與愛意。

船艙中的袁淑等人看得滿是豔羨,卻知道曹昂這份寵愛只屬於一人。

當然曹昂是不知道她們心中的想法,他的目光之中,確實只有袁熒。

這時曹昂看到袁熒頭上的簪子,與往日不同,上面有一朵白花,便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這簪子上的花跟之前不同,有些畫素柰。”

袁熒看到丈夫注意到她新的妝容,高興地說道:“我見有些命婦戴的,便也跟著戴起來了。”

“今年彭城流行這種簪花嗎?”

袁熒道:“似乎有些流行,好像是天上的織女去世了,大家戴這種花是為了紀念織女。”

曹昂心中沒來由地一咯噔,沒再說什麼。

袁熒並不知道曹昂的心情變化,便對一旁的無憂說道:“提到織女,無憂還記得阿母教給你的織女的詩嗎?”

無憂立刻說道:“阿母教過,維天有漢,監亦有光。跂彼織女,終日七襄。”

此時曹昂也不再管其他,一把抱起女兒誇讚道:“咱們無憂真聰明,以後肯定是個女夫子。”

無憂摟著曹昂的脖子說道:“阿父知道關於織女的詩嗎?”

“知道啊!”

“那阿父教給我吧!”

“好!”

曹昂抱著女兒誦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曹昂誦完,整個人都愣住了,寫牛郎織女的詩這麼多,怎麼突然想起這一首了。

“是阿父寫的嗎?寫的真好。”

小無憂努力的去記,可還是有些記不住,便希望父親再背一遍。

而曹昂心中對這首詩卻有些不舒服,便對無憂說道:“現在江南美景,正是最美的時光,咱們不去背牛郎織女的詩了,咱們去背採蓮的詩。”

“好!”

無憂只要跟父親在一塊,並不在意學什麼。

“咱們就學個《採蓮曲》,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

無憂很聰明,很快會背了,又拉著袁熒也背一首。

袁熒自不可能現場作詩,便背了一首樂府詩。

“涉江採芙蓉,蘭澤多芳草。採之慾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曹昂聽了這詩,心中更加不好,他有些不明白,今天怎麼都是這種不好的詩。

此時曹昂已經完全沒有誦詩的心思,便言“江上風大”,帶著袁熒和三個女兒回船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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