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在危急時刻的反應不可謂不迅捷,可是他卻不知道,他並非在與一人戰鬥,而是與一群手段狠厲的修羅。

王越被親軍都尉府鎖定,並非偶然。

王越的弟子史阿,便是劉周身邊的得利手下,他在弘農王府,透過劉辯屍體上的傷痕,當場便認出了下手之人,乃是自己的老師王越。

殺人之術,普通人或許分不清其中差別,可越是高手,越能夠從細微之處,分辨手法的不同。

史阿盡得王越真傳,所以王越的劍法在史阿面前,完全不是秘密。

劉周將這個訊息報到曹昂那裡,曹昂並沒有吃驚。他本就懷疑是王越這種大俠所做,劉周不過是將這件事落實了。

於是曹昂下令,要活的。

要生擒王越,劉周是下了功夫的。

王越乃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劍術、輕功了得,對於這種人,一旦讓他逃脫,便是石沉大海,再想找到抓獲,難上加難。

劉周和劉曄等人,嘔盡心血,設計了一個周密的抓捕計劃,環環相扣,這才有了今夜的一幕。

史阿誘敵乃是第一步,若是能成功最好,到時候便是甕中捉鱉,而若是不能成功,便是力戰。

劉週一共設了三道埋伏,第一道在王越宅外側,而第二道在周邊的街道之上,最後一道在周邊的民居之中。

為了這場埋伏,曹昂身邊的護衛盡皆出動,強弓、硬弩、漁網、鉤索等物品也盡用上。

很顯然王越雖然功夫卓絕,但算計上卻差了一籌,雖然逃出宅院,卻落入第二道陷阱,最終成擒。

受傷的王越,眼看無法逃出生天,只得束手就擒。

不過這也是王越做的一個錯誤決定,因為在這個時候,王越最應該做的選擇便是自刎。

被俘的王越被押到大將軍府的西跨院,這裡是親軍都尉府的臨時駐地,是曹昂目前在長安的情報中心。

而這個駐地,除了情報收集中樞,還兼著審訊室和監獄。

王越被送到府上,便被關到一處密閉的房中,這座房子的所有窗戶俱被封死,人在其中,根本不知外面的時辰。

雖然王越受傷,但畢竟是個高手,劉周也不敢小覷。

此時的王越直接被縛了雙手,吊在房梁之上,離著地面有二尺高。

劉周入內,但今日審訊王越並不是他,而是都尉府以審訊聞名的北鎮撫使。這位北鎮撫使有個好聽的名字,白小墨。

在他這裡,非白即黑。

其實他本姓白,真名無人知曉,他給自己取名叫墨,又非得加個小字,覺得如此文雅。

白小墨長得男生女像,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再加上他文質彬彬,一身素衣,站到那裡,跟一個謙謙君子一般,溫文爾雅,使人如沐春風。

若是不瞭解他的人,誰也不會將他和血腥這兩個字牽扯到一起。

白小墨望著王越,輕聲問道:“你說嗎?”

王越別過頭去,並不搭理他。

白小墨滿是笑意,對身側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說道:“你看,我就說他不會說,還非得走這一道程式,他還是不瞭解咱們啊。老虎凳、茱萸水什麼的都免了,那是瞧不上咱們王虎賁,直接上加官貼。”

白小墨說完,兩人將王越平放在一條凳子上綁好,一人將桑皮紙浸溼貼在王越的臉上。

“一張怎麼夠,上三張。”

緊接著又是兩張打溼的桑皮紙貼在王越的臉上。

此時的王越呼吸困難,整個人變得格外難受起來。不過他似乎還能扛,因為他很清楚,他不能承認,否則就是死。

白小墨見狀,一聲冷笑。

然後便有人上前噴了一口酒在桑皮紙上,又朝著進水的桑皮紙吹氣。

此時本就窒息的王越彷彿被水淹一般,整個人都要崩潰,不住地伸手亂摸,可根本沒有意義。

白小墨算算時間,讓人將桑皮紙揭開,他還不能讓王越死。

能夠重新呼吸的王越彷彿如獲新生一般,大口地喘著粗氣,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這時白小墨走到王越身邊,低聲說道:“王虎賁覺得我們的開胃菜怎麼樣?我今天依次跟你介紹一下咱們的正餐,喜歡哪一個,你自己選。”

白小墨說著:“咱們這裡最有名的三個刑罰,開口笑,梳洗,抽腸。什麼叫開口笑,拿根棍子直接從你的嘴或魄門(中醫指肛門)裡插進去,整根沒入,穿破胃腸。”

白小墨說著,拿了一根帶血的棍子,在王越身上比量。

“你這個身子,三尺的木棍就夠了。”

王越聽了,渾身不住地抖動。

“咱們再看看第二個,梳洗。什麼是梳洗,就是把你剝光了,放在鐵床上,用滾開的水往你的身上澆幾遍,然後用鐵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你身上的皮肉,就跟給豬去毛一般。直到把你的皮肉刷盡,露出白骨。

不過你這麼瘦,也刷不出多少肉來。”

白小墨說著,又拿起一個鐵刷子在王越身上比量。

這時的王越更驚懼了,滿臉大汗,不住地掙扎,彷彿如此便能逃脫一般。

白小墨見狀,忍不住笑道:“你不喜歡啊?怎麼能不喜歡啊,多有文化氣息,簡直是君子的標配。”

眼看王越還是畏懼,白小墨只得放下鐵刷子。

“咱看看第三個。”

白小墨拿起一個鐵鉤子,在王越身前比量了幾下。

“第三個是抽腸,就是把一條橫木杆的中間綁一根繩子,高掛在木架上,木杆的一端有鐵勾,另一端縋著石塊,像是一個巨大的秤。將一端的鐵勾放下來,塞入你的魄門,把大腸頭拉出來,掛在鐵勾上,然後將另一端的石塊向下拉,這樣,鐵勾的一端升起,你的腸子就被抽出來,高高懸掛成一條直線。

你能親眼見到自己腸子的模樣,也算三生有幸了。

王虎賁,我介紹的如何,你自己選一樣。”

王越看著白小墨,渾身已經溼透,他再也不報僥倖之心,只希望能夠痛痛快快的死了。

於是王越高聲喊道:“殺了我,殺了我。”

白小墨則靠近王越,低聲問道:“那你能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嗎?”

王越喘著粗氣,大聲喊道:“守宮令陳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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