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聽了,也是咋舌,這倆個膽大的腦子一拍,就敢做這麼大的事,關鍵還讓二人做成了。

張宣身邊有個老賊,乃是盜墓世家,多盜大墓。

梁孝王墓在南嶺上,髙四丈,週一裡,斬山作郭,穿石為藏,設計極為巧妙,也做了大量的佈置,防止盜墓。

不過墓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凡是墓,如何擋得住活人。

這群人費了一番功夫,找到了梁孝王墓的入口,並砸毀了入口的巨石,進入其中。

如眾人所料的那般,墓中的陪葬數量,超乎想象,眾人第一次見到金山是什麼樣子的。

也是曹昂運氣好,墓中附葬品實在太多,陶應、張宣他們搬了七八日都沒有完全搬空,所以也就耽擱了撤退的時日,直到曹昂趕到此地。

聽了張宣的敘述,曹昂心思頗為複雜。

這件事很簡單,處置起陶應、張宣這些人也不困難。但現在的關鍵是怎麼處置梁孝王墓裡的隨葬品。

按照道理來說,曹昂應該將墓室掩埋後,附贈品歸位,可那幾十噸的黃金和數以萬計的銅錢,曹昂著實眼饞的很。

而且將如此多的財富埋到地下,這也不符合曹昂的價值觀。

曹昂讓人將陶應、張宣等人帶下去,心中思索著如何善後,這時張紘便匆匆來見。

見到曹昂,張紘便問道:“主公準備如何處置陶應等人盜取的附葬品?”

“我尚未下定決心,子綱何意?”

張紘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去年廣陵侯府將產業分給幕府,幕府得了好大一筆錢,不過到今日,差不多都花光了。”

曹昂一愣,看向張紘。

“子綱,我給你們了多少錢,這才一年多吧,你們幕府就是敗家也不可能敗成這個樣子。”

“主公,我們如何敢敗家,這一文錢都用到地方上。”

張紘對於曹昂之言是一萬個不願意,立時說道:“先是修邗溝,花了幾千萬錢;再是主公征討淮南,前前後後不下數億;豫州賑災,剿匪,長江水師的擴建,幽州拉攏各部勢力,淮南的重建,甚至皇后的嫁妝······這都要錢啊。”

曹昂聽到張紘之言,沒好氣地說道:“我知道用錢的地方多,可鹽鐵官營,再加上抄沒的大批宗賊家產,這都給你們補充了。”

“主公,掙的再多,也不如花的多。”

曹昂看著張紘的模樣,差點踹他一腳。

此時曹昂也明白了張紘的心思,雖然句句沒提樑孝王墓的珍寶,可是卻將其預定下了。

曹昂看著張紘,低聲說道:“子綱的心思,我明白。只是這種事,著實有些不堪,若是讓人知曉,這名聲就要壞了,再說天子那裡,亦不好交代。”

張紘卻是梗著脖子說道:“陶應盜的墓,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咱們誅殺了盜墓賊,又收拾了梁孝王的遺骸,整理了墓室,天子應該感謝咱們才是。”

曹昂猶豫再三,最終點點頭。

其實曹昂並不在乎梁孝王或者是漢天子,而是怕自己的名聲受損。而且曹昂是支援薄葬的,對於漢代的厚葬之風,深惡痛絕。

“此事交給子綱處理,務必盡善盡美。”

“諾!”

曹昂當天便祭拜了高皇帝,然後向東而去,只留下張紘和左侯衛一部。

盜墓之事,曹昂肯定不會參與,哪怕將來此事被爆出來,責任也只會推到張紘身上,與曹昂無關。

陶應、許耽,被曹昂以盜掘王陵的罪名處斬,首級送往長安,至於張宣,則被留了下來。

曹昂走後,在張紘的指揮下,左侯衛的將士很快將墓中的珍寶清理出來。

數十萬斤的黃金,堆成一座小山,各種各樣的珍寶,更是璀璨奪目。哪怕張紘這種見過大世面的,也是瞠目。

為了封閉訊息,所有珍寶全部裝到船上,走睢水送往彭城。

而各種珍寶,數量太多,前前後後裝了七十二船。

張紘猶不罷休,在張宣和那個盜墓賊的幫助下,又將李王后和其餘幾座王陵掘開,盡取其珍寶。

張紘取寶之後,又命人將墓室封閉好,如此行徑,也算全了朝廷劉氏的臉面。

曹昂抵達相縣,接到了張紘的訊息。

看著張紘的收穫,曹昂不禁咋舌。

可這麼大的收穫,曹昂更加擔心沒法掩蓋訊息,於是曹昂便隨口詢問許褚道:“仲康覺得此事如何不使外人知之?”

許褚當然沒有好主意,只得說道:“大將軍就跟外人說沒盜,難道他們還不信?”

曹昂一時語塞。

“仲康,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曹昂說著,卻是有了主意,於是大筆一揮,寫了一篇《薄葬論》。

“······昔堯葬谷林,通樹之,禹葬會稽,農不易畝,故葬于山林,則合乎山林······夫葬也者,藏也,欲人之不得見也。骨無痛癢之知,頉非棲神之宅,禮不墓祭,欲存亡之不黷也,為棺槨足以朽骨,衣衾足以朽肉而已······宋公厚葬,君子謂華元、樂莒不臣,以為棄君於惡。漢文帝之不發,霸陵無求也;光武之掘,原陵封樹也。霸陵之完,功在釋之;原陵之掘,罪在明帝。是釋之忠以利君,明帝愛以害親也······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亦無不掘之墓也。喪亂以來,漢氏諸陵無不發掘,至乃燒取玉匣金縷,骸骨並盡,是焚如之刑,豈不重痛哉!禍由乎厚葬封樹······”

曹昂寫完,便讓蔡琦將此文通發徐州各縣府,同時上疏天子。

蔡琦看完,心中大驚。

“大將軍,這‘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國,亦無不掘之墓也’,著實駭人聽聞。”

“駭人嗎?還有更駭人的。”

曹昂笑道:“你替我擬一道遺書,凡我死後,亦行薄葬,不封不樹,以倡薄葬之風也。”

“大將軍!”

蔡琦驚聲勸阻,卻為曹昂攔住。

“子瑋,已所不欲,勿施於人。若是我本人都不願薄葬,又憑何要求天下人。”

蔡琦無言而對,訕訕地走了。而曹昂知道,這《薄葬論》一出,天下人的注意力都在薄葬之事上,誰還顧得上管梁孝王墓被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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