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收到臧洪與袁紹斷絕關係的訊息時,已經快到蕭縣。

對於曹昂來說,這個訊息才是真正意味著陳留之事徹底瞭解。畢竟曹昂之所以攻打陳留郡,其核心目的從來不是張邈,而是臧洪。

通俗的來說,曹昂是為了臧洪這點醋,才包了張邈這一頓餃子。

臧洪宣佈與袁紹斷絕關係,就等於宣佈東郡獨立,這是袁紹絕對不能允許的。

袁紹控制的東郡,是東郡的河北八縣,有了這八縣,袁紹就能將防線推到黃河一線,減少南線的防禦壓力。

而且東郡與陳留、濟陰、東平、濟北等地相連,袁紹控制著這八縣,便可俯瞰兗州,隨時進入兗州腹地,保持對曹操的壓制。

所以臧洪一反,他必定窮盡全部力量收回此地。

這就是曹昂的目的。透過臧洪,讓冀州陷入內耗,延緩袁紹的腳步,同時為曹操在兗州爭取更多的時間。

曹昂很擔心一旦曹操擊敗呂布,袁紹順勢而入,則半個兗州怕是不保。而臧洪一反,此擔憂便盡去。

臧洪此人,慷慨任節,因此士卒多樂意效死。

歷史上袁紹親自帶兵前來問罪,把臧洪圍在東武陽城,但是怎麼攻都攻不下來,前後長達一年。城中糧食耗盡,城中男女七八千人互相枕著大腿死在一起,但一個叛逃的也沒有。

臧洪這種人,用好了價值千金啊。

這時劉曄低聲問道:“主公,臧洪既反,我軍是否私底下支援一二?”

“不必!”

劉曄有些詫異,連忙又勸道:“主公,臧洪是限制袁冀州的好機會,若是錯過,恐為遺憾?”

曹昂聽了,只是一笑,並未多言。

劉曄根本不知道臧洪體內的能量,為此袁紹特地將北方攻打公孫瓚的軍隊調來。公孫瓚能夠在幽州撐了數年,臧洪功不可沒。

“我自有安排。子揚,讓徐晃和典韋分別從南北平定濟北、東平、任城、山陽四郡國,兗州的亂子,耽擱的太久,該結束了。”

······

臧洪之亂很快引起了連鎖反應。

臧洪反後,清河人季雍據鄃縣(治今山東省平原縣西南)起兵,響應臧洪。

季雍是原甘陵國(即清河國)相姚貢的部下,袁紹佔據冀州之後,姚貢是最反對一個地方郡守。為了控制地方,袁紹便以姚貢繳納的稅賦不足為由,將其處死。

季雍時為姚貢的功曹,深受其信任,姚貢死後,立志為其復仇。而臧洪之亂,讓季雍感覺到機會,因此便在鄃縣吹響了反袁的號角。

鄃縣緊鄰平原郡,季雍一反,屯於平陰的積弩軍副中郎將程奐立刻向季雍伸出橄欖枝,供錢供糧,大有支援季雍的意圖。

與此同時,鉅鹿豪強孫伉也在家鄉起兵,南北呼應,共同反抗袁紹。

一時間整個冀州內部,混亂不安,大有甚囂塵上的意思。

對於臧洪的反叛,袁紹雖然吃驚,但並不擔心。畢竟臧洪手中不過一群郡兵,並無多大戰力,旦夕可平,可季雍、孫伉二人的造反,就讓袁紹憂心忡忡起來。

郡內豪強造反,絕對是統治不穩的重要體現。尤其是季雍,背後與程奐的關係根本不用查便清清楚楚。

袁紹擔心曹昂插手了冀州事,更擔心他趁機圖謀冀州,一時惴惴不安。

這時審配便建議,向渤海、平原方向,調集重兵,以防徐州軍突然殺入冀州,同時又建議袁紹,暫緩對公孫瓚的攻擊,收縮兵力,向東、向南防禦。

田豐聽了,立刻反對道:“我與徐州,本是盟友,此時向邊境調動軍隊,必然會引得徐州軍戒備,萬一生出衝突,則悔之晚矣。”

審配卻是不以為然。

“我軍若不戒備,徐州軍突然殺入,則於我更加危急。”

袁紹謀士,一時爭論不休,有人建議繼續與曹昂交好,有人建議加強戒備,還有人建議,直接殺入渤海、平原二郡,趁著曹昂不備,全據大河以北。

眾人爭論不休,袁紹也一時頭疼。

回到後宅,袁紹正在思索著與曹昂的關係,三子袁尚便主動問道:“父親做好與姊夫交戰的準備了嗎?有必勝的把握嗎?”

袁尚不到十歲,尚是稚嫩,突然提出此問,袁紹也大吃一驚。

“誰向我兒述說此事?”

袁尚稚嫩的說道:“沒人對我說,只是兒子自己想的。”

袁紹更是驚愕,拉著袁尚的手問道:“我兒以為為父該當如何?”

袁尚便回道:“若是父親做好與姊夫交戰的準備了,覺得可以打勝,至少也是不敗,那就打;若是沒有做好準備,覺得打不勝,那便不打。”

袁紹喃喃地說道:“我如何能勝?”

袁紹沉浸其中,良久才反應過來,興奮地說道:“如此至理,眾人皆不懂,卻為我兒一語道破,我兒簡直是天縱之才。”

袁紹興奮的抱起兒子,喜不自禁。

袁紹從前的心病便是袁譚不如曹昂,甚至差了太多,讓他對袁家的未來不能安心,今時今日,從袁尚身上,他看到了袁家的希望。

“曹家有鵷雛,我袁家亦有鳳凰兒啊。”

袁紹知道此時的自己,尚非曹昂的對手,因此必須繼續與曹昂交好,於是便派人打著為袁熒母女送禮的理由,前往徐州,同時問詢程奐之事。

程奐之事,理在冀州,曹昂若是想繼續與冀州交好,就得給冀州一個交待。

冀州文武,誰也沒想到袁紹不透過底下人,便將此事給確定了,一時恍然。紛紛探查此事,待得知是三郎君袁尚的建議,便心思各異起來。

冀州內部的政治鬥爭從未停止過,繼承人之爭不過是一種表現形勢。之前曹昂將袁譚推為東冀州刺史,強行壓下此事,而隨著這一次袁尚的人前顯名,新的政治鬥爭便又要開始了。

曹昂在冀州的影響力減弱,而袁尚的才幹則逐漸顯露。

此消彼長,袁譚在冀州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至於袁尚,尚不清楚舅舅劉修為何讓他向父親講出那番話,但他很清楚,從這天開始,父親帶著他參與政事,諸事與從前,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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