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離期將至,曹昂知道與袁熒見面是不可能了,雖然不甘,但還算淡然。他本就是一個極為現實而又理性的人,所以他可以很快接受這個現實,又適應這個現實。

臨行前一日,曹昂邀了在洛陽的一眾朋友前來曹家,既是跟一眾好友告個別,也是給自己送個行。

畢竟朋友之間,久不聯絡,亦會生疏。

來人包括唐固、淳于瑞、馮楷、陳群、袁霸(袁滂侄子)、許均(許攸之子)、鮑邵(鮑信之子)、蔡琰(蔡瑁的弟弟,不是蔡文姬)等人俱至,除了袁譚、袁熙和趙怡,基本上跟曹昂玩的好的,甚至說關係不差的,都來了。

袁譚、袁熙二人是在服喪;至於趙怡,曹昂派了定徐去請,可未見到趙怡,今日趙怡也未前來,怕是真要跟曹昂決裂了。

看著空出來的位置,曹昂也只得搖頭。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且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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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眾人除了唐固外,倒是沒受什麼影響。趙怡只是曹昂的朋友,還融不進曹昂的圈子。

而且大家畢竟還是少年,沒有太多蠅營狗苟之事,雖然對曹昂有些羨慕、嫉妒,但在這種場合,眼看曹昂將要出征,更多的仍是祝福。

曹昂也索性放開了這一次,跟眾人舉杯痛飲。

二三十人,濟濟一堂,酒酣胸膽尚開張,這氣氛便熱烈起來。

曹昂也沒讓歌伎來唱曲、跳舞助興,甚至沒有留服侍的下人,酒菜上齊之後,便只剩下眾人,群魔亂舞了。

大傢俱是出身不差,將來也是要為將為相的,言語之間,自是多了幾分自信和灑脫。

淳于瑞、馮楷等人,先是帶頭唱起了歌謠,接著許均、陳群等人,也誦起詩來,這氣氛越發高漲。

不知誰言曹昂善詩,便要曹昂也來上一首。

曹昂此時酒喝多了,膽氣也壯,不願掃眾人之興,於是高聲呼道:“既然你們要我作詩,我就作上一首。

好男兒當提三尺之劍,揚威異域,斬胡虜首,立不世之功。雖馬革裹屍,裂肝腐腸,亦一心同功,死不旋踵。今日老馮送我一匹白馬,我就給作一首《白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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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眾人一時紛紛喝彩。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好個‘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這才是大丈夫本色,昂哥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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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曹昂已經取字,但大家高興起來,仍是沿用舊時稱呼。

其餘眾人,也是紛紛讚歎,大呼過癮,更有人竟然記下了曹昂這首詩,舉著酒杯,吟誦起來。

這時馮楷更是舉著酒杯,對眾人高呼道:“昂哥的才華,舉世無雙。我看這天下才共一石,昂哥獨得九鬥,自古及今共用一斗。”

“好!”

雖然馮楷這話說得張狂,但一眾少年,本就是張狂之人,亦有張狂資本。且大家都已經有了醉意,這種場合,更不會反對了。

“才高九鬥者,唯昂哥也!”

眾人聽了,又是大笑大叫。

曹昂也沒想到眾人給自己安了一個“才高九鬥”的帽子,這可是比他弟弟曹植都多了一斗。雖說有些輕狂,可人不輕狂,如何自稱少年。

“今日蒙諸位相送,昂不勝感激,唯以此酒,遙祝諸位,一遂生平之志!”

“一遂生平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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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激動著,甚至有人哭嚎起來。

眾人一直折騰到下午才離開。主要是曹昂明日便要出發,晚上還要早休息,所以眾人才散得走,否則非得玩到凌晨。

古人睡得早是因為娛樂專案少,還要省燈油,可這些富N代不缺娛樂專案,也不缺那點燈油。

看著勾肩搭背,相互攙扶離開的眾人,曹昂滿是笑容,心中卻又是唏噓。今日真是痛快啊,可下一次這種場合,又不知道是何時了。

曹昂本準備再收拾一番行囊。

忽然曹青引著一人來見,來人正是袁熒的奶兄李信,平日裡袁熒私下送什麼東西,都是他過來。

曹昂從李信這裡接過一個盒子,裡面是袁熒寫給曹昂的一封信,還有一個她親手繡的荷包。

不得不說,袁熒真不善於刺繡,這荷包歪歪扭扭,一看便是初學者的手藝。當然也側面印證了,這真是袁熒繡的,沒找人代工。

荷包裡是一張符籙,上面是用硃砂畫的鬼畫符,勉強能看出是個平安咒來。

曹昂將這張符籙放回荷包裡,就又看到荷包下壓著一張紙條。曹昂有些好奇,不是有信了,怎麼又另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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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開啟紙條,曹昂便笑了,只見紙條上寫著:“不許笑!”

曹昂本來沒想笑呢,此時也被逗壞了。

小丫頭還知道這荷包拿不出手。

曹昂放下荷包,又拿起袁熒那封信。

這信裡面的內容,就正式了不少,說了一些她的近狀,然後要曹昂保護好自己。不過這正式中有種距離感,還不如那張紙條讓曹昂看了更開心。

曹昂默默將信和荷包放好,一個人去了裡屋。

進了屋內,曹昂將荷包拿出來,跟自己的壓勝錢放在一起,貼著內衣收好。而這信則跟一些舊信件放在了一起。

收拾好這些,曹昂來到桌案上,提筆寫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曹昂寫好之後,用火漆封了,又放回盒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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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信寫得雖然有些直白,甚至是輕浮,但確實是曹昂現在最真實的情感。

曹昂甚至下決心,這場仗非得打得漂漂亮亮的,然後風風光光地回來到袁紹家去提親。

注:題目原為“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然“銷魂”二字敏感,所以改成“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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