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返回洛陽之時,已經是臘月二十,眼瞅著就要過年了,他本人是倍感思鄉。

這三個多月的旅程,讓曹昂開闊了心胸,增長了視野。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也不再僅僅侷限於所知的歷史之中。

曹昂本來的計劃是,接下來幾個月安穩地待在家中,等著黃巾起義的爆發,然而當曹昂回到洛陽之後才發現,他本人已經透過一副《流民圖》,攪亂了整個洛陽朝廷。

當日曹昂命辛武攜帶兩丈多長,五尺寬的《流民圖》返回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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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武入城之後,便直奔盧植的府上。

曹昂很清楚,這東西交給誰都不合適,都有可能成為這些人打擊對手的利器,唯有交給自己的老師盧植,他才會秉公秉正地獻給天子,將這件事完全落腳到賑災上來,而不會節外生枝。

如曹昂所料一般,盧植見到《流民圖》之後,如遭雷震,痛心疾首,眼眶溼潤,久久說不出話來。

當日,盧植便帶著這幅圖畫去見靈帝。

時天色已晚,宮中內侍以天子已經休息,並不給盧植通傳。於是盧植便在宮門處等候,一直等到第二日天亮。

這可嚇壞了張讓。

張讓在曹節死後,已經是一躍而成宮中內侍第一人,不給盧植通傳,就是他的主意。不過他雖然權重,也不敢肆無忌憚,他不是趙高,甚至權勢遠不如曹節,並沒有隔絕內外的本事。

而盧植死心眼地等了一夜,讓天子得知,怕是不妥。

張讓可是很清楚他的前任王甫為什麼會被弄死。

靈帝對盧植還算禮遇,聽到盧植求見,雖然他並不想見對方,但仍是召見了盧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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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盧植,靈帝心中亦有擔心,唯恐盧植再給他找什麼麻煩,譬如處置宦官之類的,再激化了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形勢。

所以此時的靈帝,其實心中存著打發的心思。

盧植見到靈帝,便拿出那副《流民圖》。

隨著一副兩丈的鉅製緩緩拉開,萬千災民的慘狀,也隨之映入在場所有人的眼中。

“人食草木”、“全家縊死”、“刮食人肉”、“餓殍滿路”、“殺二歲女”、“子丐母溺”、“饑民逃荒”、“夫奔妻追”、“賣兒活命”、“棄子逃生”······曹昂幾乎用最寫實的方式,將流民的慘狀,繪於紙上。

靈帝看得,全身都在顫抖。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雖然靈帝心機深沉,雖然靈帝手段多變,可畢竟從小長於富貴,從未見過災荒。這流民慘狀出現在他的眼前,直接以驚人的視覺效果衝擊了他的所知,所學,所見,所聞。他被震撼的,已經無話可說。

靈帝倒退一步,一個趔趄,要不是眼旁的一個宦官眼疾手快,靈帝怕是就要坐地上了。

此時的靈帝,整個腦子如灌鉛一般,幾乎要昏厥,久久才言道:“盧卿,此畫,可是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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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植沉重地說道:“此乃臣弟子曹昂所獻。曹昂的人品,天下所知,他今正在河內遊學,此圖,必不會有假。”

盧植的話,再次擊碎了靈帝的幻想。

靈帝此時眼中浸淚,然後垂淚越來越多,以至於哀慟欲絕。

“朕這個天子做的,對不起祖宗社稷,對不起江山萬民。”

以張讓為首的一眾宦官,眼見靈帝這般,趕緊上前規勸。

這時盧植說道:“河北大旱,糧食絕收,災民遍地,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當務之急,當立刻救濟災民,安定地方,勿使災民生亂,釀成大禍。而臣記得,今年河北各地報的都是大有,朝廷當詳查此事,徹底給天下一個交代。”

張讓一邊規勸靈帝,一邊說道:“盧尚書,你可別說了,天子都難受到這種程度,你就別逼天子了。”

這拔出蘿蔔帶出泥的,誰也受不了。

靈帝這時擺擺手,強忍著難受說道:“盧卿,賑災之事,你們尚書檯要拿個方略出來,會同大司農府、少府,一同處置。至於河北各郡瞞報朝廷,欺君之罪,也要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盧植很快領命離去,天子對於此事的態度,還算讓他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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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植走後,靈帝坐在凳子上,陷入了沉思。今日這副《流民圖》的慘狀,可真是把他震住了。

倒不是靈帝多愛百姓,乃是少見而多怪。在靈帝心中,還以為自己治理的大漢江山太平盛世、國泰民安呢。他不是哀百姓之苦,而是哀傷自己的統治之不靖。

天子不高興,底下的宦官自高興不起來。

隨侍眾人,皆是戰戰兢兢,各不敢言。

這時張讓便勸慰道:“陛下,這河北災情,乃是地方欺君,處置不力,至有此禍,非陛下之過,陛下傷神,要注意身體。”

靈帝嘆道:“朕怎麼跟天下人交待?”

張讓忙言道:“陛下何必交待,要交待也是三公九卿、各地太守給陛下一個交待。陛下對這些人委以信重,眾人就是這麼報答陛下的?”

靈帝一愣,忙看向張讓。

張讓又道:“這不是天子之責,乃公卿百官之責。是這些人故意矇蔽天子,操縱權柄。否則流民遍地,曹昂一個書生都能知道,為何滿朝公卿不知道?”

靈帝聽了,點點頭,張讓這麼說,他心裡就好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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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讓又勸慰了靈帝幾句,使靈帝心情轉好如初。

到了飯點,張讓便勸靈帝去用膳。

靈帝想齋戒幾日,又覺得不是祭祀,沒那個必要,於是便言道:“張讓,你讓他們照往日膳食一半上就夠了。對了,今日不要上駝峰和豹胎,就簡簡單單上點鹿脯和熊掌便是。”

“諾!”

張讓應承道:“陛下這般,著實讓奴婢捨不得,這也太委屈陛下了。”

靈帝道:“朕受點委屈沒什麼,只要天下安定。”

此時盧植出了皇宮,急忙趕往尚書檯,商議賑災之事。

雖說大漢朝廷已經是千瘡百孔,朝廷財政也是拆東牆補西牆,但天子發話了,就是擠也得出賑災錢來。

大漢朝廷在旱災幾個月後,終於開始賑災了。

但這災尚未開始賑,又被突然發生的事情打亂,然後朝著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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