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冷明很瞭解自已。

在第一回和溫婉有較大親密接觸時便發現了,他內心深處,還對溫婉存有芥蒂。

他是男人,身體正常,受刺激了,沒有男女間的反應才奇怪。

但不代表有反應就能做那種令人快樂的事。

紀冷明知道自已有潔癖。

上輩子的記憶被他壓在靈魂深處,壓制住,不代表忘記了。

那些負面的情緒,會在他鬆懈時,從心海的監牢裡越獄出來,帶給他鮮血淋漓的一口。

紀冷明從不願意被極端情緒裹挾前進。

只有足夠的冷靜,才能於複雜多變的環境裡做出適當的判斷。

他的潛意識是想給溫婉機會的吧。

不然,不會在那晚說出‘培養感情’的話。

看似給溫婉機會,實際上,何嘗不是給自已一個機會?

這個女人,他擺脫不了,她如影隨行,滲透至深,勾連前世今生,縱橫愛恨情仇。

若想徹底拔除她的痕跡,唯有自毀。

紀冷明有想要實現的抱負,是不可能自毀的,所以,只剩一條路可走。

——

夜深人靜,燈火闌珊。

大腦昏昏沉沉的紀冷明已然忘了自已來找溫婉幹嘛來了。

等他出了院門,驟見繁星滿空時,才想起來,還有一樁疑問沒問。

但也沒折回去,而是對著蒼茫星宇自嘲的笑了笑。

問或不問,已經不重要了。

他似乎一直沒有掙扎出溫婉的包圍圈。

往後餘生,波瀾不定,自有沉浮,拭目以待就好。

——

紀冷明回屋。

而在直線距離不超過5米的隔壁,溫婉正摸著手機聯絡王思思。

說實在的,他們這個圈子,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溫婉儘管和王思思有過不少齟齬,但矛盾化解後,秉持著‘多個朋友多條人脈’的原則,雙方還是默契的保持著友好的聯絡。

所以,溫婉主動給王思思打電話,王小姐倒也沒多驚訝。

唯一令王思思不爽的是,這些天她縱慾過度,正準備好好睡個美容覺,而溫婉徹底的破壞了這一計劃。

“......按照你的形容,也就是說,一男一女,乾柴烈火,卻總在關鍵時候,男的退縮了。”

“是這麼個事兒吧?”

雖然不想承認,溫婉還是不得不點了頭。

王思思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我可以引申為...女的是你嗎?”

再聯想到溫婉對另一個人的痴狂程度。

“男的是紀冷明?”

溫婉咬牙:“你別管兩人是誰,我找你,是希望你分析個結果,而不是臆測誰跟誰的!”

王思思很有經驗的回她:“這種事,也得分物件啊,不同的人,不同的原因,也許就是男的功能不足呢!”

溫婉像是非常在意紀冷明這方面的名聲,當即表示:“他功能很好,沒有不足,把這條原因排除!”

王思思:“......”

這是不打自招了?

算了,小姑娘想自欺欺人,那就讓她欺著吧,不點破就是了。

王思思輕咳一聲:“這樣吧,我呢,先拿你和紀冷明舉例子,你姑且一聽,可以吧?”

溫婉細想,覺得可以。

“那你說吧!”

王思思煞有介事的給她剖析,順便恭維溫婉一把。

“咳,如果女方是你,那就不存在魅力不足的問題,我要是個男人,也絕對會被你迷得死去活來!”

溫婉自知魅力不差,但最近遭遇了幾次滑鐵盧,心思難免浮躁起來。

她以前沒有愛戀的人,男歡女愛,有沒有都無所謂。

上輩子,也只有紀冷明一個男人,幾次床笫之歡,她也談不上多舒適,更多還是發洩為主。

而現在不一樣了。

哪怕紀冷明只簡簡單單的往那兒一站,她都生怕自已控制不住的撲過去。

那種由身到心的佔有慾,放在以往,想都不敢想。

“我也曉得女方很有魅力,可男方為什麼....”

王思思懂溫婉的意思。

一男一女,花好月圓,水到渠成,臨門一腳時,其中一個拍拍屁股走人了,任是誰都會不免多想。

“男方如果生理上沒問題,那就是心理問題了。”

這話令溫婉心中一動。

她記得,紀冷明說過,他說他心理上還沒準備好。

可魚水之歡,為什麼需要心理上也準備好?

王思思聽到溫婉問這種傻問題,白眼都快翻抽筋了。

這丫頭絕對沒談過戀愛,情感上的認知簡直一片空白。

她反問:“我問你,現在讓你去跟個陌生男人約一場,對方技術過硬,你被撩得火熱,那你會同這人去酒店嗎?”

溫婉宛如被炮仗炸懵了的中華田園犬,一反應過來,當即罵罵咧咧開始輸出。

“你什麼破比喻!”

“我怎麼可能約別人!”

“這世上還有誰配得上我!”

“你的這番話說辭讓我嚴重生理不適!”

“我勸你適可而止!”

王思思:“......”

“我就隨便一問,用得著發脾氣麼!”

“你看看你剛剛的反應,也太過激了!”

“不過也變相說明你是很傳統很保守的人。”

“反過來想,世上誰規定只能女人保守了?男人就不能寧缺毋濫?”

“紀冷明不想和你睏覺,正如你不想和其他人睏覺,原因是一樣的。”

“感情沒到位,就不會把自個兒輕易交出去。”

“況且紀大小夥兒是個難得一見的極品,你要真把他攻略了,就等著他一把大火燒死你吧!”

“以前我費心思撩他,好傢伙沒一回是上道的!”

“不是姐姐我吹牛,只要我想,夜夜做新娘也可以,唯獨在他身上栽了跟頭!”

‘感情沒到位’幾個字如同魔咒般纏繞著溫婉。

心有羈絆,便會患得患失,並渴望對方回應自已同樣的感情。

這種酸脹、彷徨、不安、急切的想抓住什麼的情緒,對於溫婉而言,通通都是陌生的。

她沉浸在憂懼的情緒裡無法自拔。

隨後聽到王思思後面的話。

某一瞬間,哪裡還管什麼悵然若失、忐忑不寧、惶恐無措...心底那要命的戰鬥欲已直上九重天,打到南天門,戰力狂飆,攔都攔不住。

“王思思,我再跟你重審一遍,紀冷明不是你可以染指垂涎的,連想想都不可以!”

威脅的話在耳邊震響,滿含威懾力。

王思思早想過了,溫婉背後勢力不容小覷,她犯不著為了個得不到的男人跟溫家翻臉。

這次溫婉主動聯絡講述私密事,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若能借此同溫婉好好拉攏關係,未來的事業肯定越走越順。

王思思即刻嫵媚一笑:“哎呀,咋又急了,我一個做姐姐的,犯得著跟你搶男人?”

“再說了,我可不像你一樣只願意吊死在一棵樹上,姐姐我還是更愛廣闊的森林的!”

溫婉暫時被對方振振有詞、鏗鏘有力的保證打消了躁動。

——

紀衡把鄭雨帶去了自已的住處。

那是C市的最高商品住宅。

住在150米高空之上,可俯瞰猶如玉帶般的內城河將整座城市一分兩半。

兩人一進入這方空間。

黑色的大理石,透明的落地窗,冷白色調的金屬製品,釉彩渾然的白瓷...但凡能反光的物件,都能照映出這對男女交纏難解的身影。

等到雙方都精疲力盡時,紀衡才抱著鄭雨躺在落地窗前的褥子上。

他一隻手摩挲她頸間的已結成血痂的傷口,一邊用晦暗深沉的眸子,以居高臨下的姿態,遙望自已腳下的螻蟻與紅塵。

鄭雨匍匐在紀衡腿上,溼漉漉的眼睛裡揉著一抹輝光,晴空瀲灩,像極了明媚的太陽雨。

她仰著臉,懷揣小心翼翼的試探,以及殷勤的期待。

柔聲詢問:“紀衡,我以後可以一直住這兒嗎?”

紀衡不太高興。

能讓這個女人踏足他的領地,已然是恩賜,她怎敢還有其他妄念!

但一想到鄭雨不久前,為了逃離鄭易平囚她的牢籠,身上弄出大大小小諸多傷口,更是為了自已,不惜引頸自戮,徹底和鄭易平決裂。

心尖處難免軟了軟。

手掌順著鄭雨黑長的髮絲撫摸,猶如撫摸一隻貓。

“這兩天,你可以住這兒。”

鄭雨小手連忙抓住紀衡。

“那之後呢?”

紀衡看著她的眼睛:“之後,你得回家,回你爸爸身邊。”

他親眼看到,懷中的女人,眼底的亮光一點點消散。

“我可以...”嬌軟的姑娘已帶了哭腔,“...不回去嗎?”

紀衡殘忍的搖搖頭。

他暗自想,你若不回去,我如何透過你這條途徑,對鄭易平的資產進行釜底抽薪!

可是他的眼神溫柔極了。

“小雨,鄭叔叔,是你人生的一場磨難,你必須正視他、跨越他、打敗他、消滅他。”

“你也看到了,你的父親,他容不下我,若不是有你挺身而出,我恐怕早被他打死了。”

“而且,你覺得,依照我目前的實力,能鬥得過你父親嗎?”

鄭雨對紀衡的家庭背景瞭解不深,但也知道,他父親是有名的地產大亨。

按理說,他的家世,配她完全不成問題。

鄭雨不禁問:“你的爸爸呢?或許.....”

不曉得是被什麼刺激到了。

陡然間,紀衡臉色突變,陰沉無比,猙獰可怕。

“別給我提他!”

嚇得鄭雨差點跌出褥子的包裹。

紀衡意識到自已失控了,連忙揉揉麵頰。

眨眼功夫,溫潤如君子般的紀衡又回來了。

“抱歉,小雨,我家裡出了不小的狀況,我得自已打拼。”

他掬起鄭雨的一小撮頭髮,目光烈烈。

“你難道不希望我白手起家嗎?”

“還是說,你希望我像其他沒用的富二代那樣,靠父輩祖輩的福廕過日子?”

鄭雨心疼的撲進紀衡的懷裡。

她用力的抱住他,像是用自已的方式讓對方汲取她的溫暖。

又像在安撫他,告訴他,他還有她。

“紀衡,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你不用防著我的,有什麼心裡話,都可以跟我說的!”

“紀衡...紀衡......”

柔軟的女聲迴盪在空洞冰冷又高高在上的屋子裡。

“我會守著你!一直守著!”

“再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最動人的話,點滴入耳。

灼燙的人忍不住的想去摧毀。

紀衡似猛獸一般暴起,他捂住鄭雨的臉,將她拖拽至冰涼的巨大的落地窗前,狠狠壓下。

窗外。

是川流不息,是喧囂的光河匯聚成海,是錦繡如織,是江山如畫。

可那片詩畫交輝、意境豐滿的大地上,他正艱難前行!

擺脫桎梏,登臨巔峰,才是他最該做的事!

其他的...無論多麼美好,都可以犧牲!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遊戲人間,系統爸爸帶我飛

風起V微瀾

重生:從奴隸主開始

楓流書生

十字街口

不二知識

MassDrive

有病的貝貝

總裁老公:狂寵妻

淳于夭夭

我想買房

子非美羊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