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也說道：“是啊是啊，剛開始我也覺得是這楊隆基所為。但是小的把這楊隆基查了個底掉，甚至都查到他發小的身上去了，可是依然一無所獲，得到的結果都是此人非常的清廉，靠得住，估計幕後黑手另有其人。”
趙樞搖搖頭，說道：“你們錯了，剛開始朕對他確實也有好感。畢竟身為我大宋的官員，能夠出淤泥而不染，這確實難得，所以剛才朕誇了他幾句，朕確實是心裡滿意。
但是朕又聽了你們的這些話，朕已經在心裡有了決意。朕知道這楊隆基一定就是幕後黑手。”
張四經不解，問道：“不知陛下為何作此判斷？”
趙樞說道：“道理很簡單，譽滿天下則謗滿天下。古往今來任何一個人，不管他做出多大的貢獻，也不管他有多麼高的名望，他都不可能讓每一個人都喜歡他。
甚至可以說有多少人誇他，就一定有多少人罵他。而這楊隆基卻能做到在整個福州地界，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甚至是守軍，都對他交口稱讚，無一誹謗，你們覺得正常嗎？
別說是他，就算是現在朕的聲望如日中天，可是你真要去問一問，依然會有不少的人對朕感到不滿，所以古人才有譽滿天下則謗滿天下的說法，這一點是古往今來亙古不變的真理。
但凡遇上一個所有人都說這個人是好人，那就一定得小心了。”
趙樞的話，那真可謂一語點醒夢中人，確實，現在回想起來，確實感覺這楊隆基不一般，如果說楊隆基自己是個聖人，沒有缺點，一心為國為民，把福州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治理的圓圓滿滿，這還說得過去。
可你要說在他的治下，這整個知州衙門也清廉公正，沒有任何人敢伸手貪贓枉法，這就有點奇怪了。
而且這百姓那也是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這楊隆基又怎麼可能讓每一個百姓都說他好呢？
再加上這福州守軍也說他好，這就更不應該了，要知道這些守軍裡面許多計程車兵的脾氣都非常火爆，不服管教，甚至吊兒郎當，像個土匪流氓，家裡人實在看不下去，於是這才把他塞到軍營裡面來當兵，希望能夠磨礪磨礪這個脾氣。
這些人別說是毫不相干的知州，就算是爹孃妻兒，那也是說頂嘴就頂嘴，說開罵就開罵，他們怎麼可能都對一個外人交口稱讚，這想想就不正常嘛。
張四經又不解的問道：“可是如果這楊隆基真的有問題，就算他身邊的人可以配合他，但總不可能所有的百姓也配合他，所有的守軍也配合他吧？”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只要利益足夠大，只要網撒的足夠大，所有的人都在這張網裡，那就所有的人都得給他配合演戲，正所謂彌天大謊彌天大謊，只要你撒下的謊能夠讓所有的人都得利，你就算是讓全天下的人來配合你演戲也可以。”
張四經有些難以理解，他疑惑的問道：“陛下，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福州城所有的官吏，所有的百姓，所有的守軍，全部都被楊隆基蠱惑，所有人都在陪他演戲，所以我和王雨在這裡查桉子查了這麼久，這才一點突破都沒有。”
“那當然了，要不然，這販賣假幣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瞞得住人？老話說的好，風過留聲，雁過留痕。製造假幣，這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做的嗎？
楊隆基在這裡撒下彌天大謊，把所有人都包裹進來，你還查個屁呀。”
張四經、王雨，張叔夜幾人都是剛開始感覺不可思議，可是後來越想越是感覺趙樞說的有理，越來越感覺是這麼回事兒。
誰說撒謊演戲就得三個人五個人，只要利益足夠大，只要能讓所有人都相信畫下的這張餅，那整個福州來演這場戲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想明白這一點，張四經頓時看趙樞那是滿臉滿眼的星星，無盡的崇拜。
張四經對趙樞欽佩的說道：“陛下真是英明啊，我們在這裡追查了半個月，愣是啥也沒查到，可陛下一來，才剛剛聽了兩句話，就一眼認定了幕後真兇。這樣的眼光，這樣的智慧，真是小的拍一萬匹馬也追不到啊。”
趙樞罵道：“你他孃的別說這些廢話了。好了好了，這調查的思路已經給你了，你趕緊給朕把他查一查，把這真相給揪出來。朕好不容易出一次皇宮，來了福州，得好好的玩一玩，這辦桉的事情還是交給你，現在連辦桉思路都交給你了。你若是還查不到，還破不了桉，那你就別混了，就在這福州安家啦，以後別回開封。”
“啊。”
張四經一臉苦澀，趕忙求情說道：“陛下，這不行啊，小的妻兒父母，這家小全在開封啊，這妻兒倒好說，父母年紀大了，總不能與父母相距千里吧？”
“所以你如果不想相距千里，你就給朕好好的查。他孃的，在朕身邊跟了這麼久，一點聰明都沒學到，還是這樣稀里湖塗，像你這樣，朕以後還怎麼放心給你委以重任呢？
你看那岳飛、韓世忠、宗澤，种師道，他們四個人那都是半道跟著朕的，你看他們現在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面。
可是你再看看你們，你張世金，還有你王雨，還有你張叔夜，你們這幾個人，怎麼一直都是一個阿斗扶不上牆呢？
虧得你們還離朕最近，隨時都在朕身邊調教，岳飛他們朕都沒怎麼管，可你們的能力怎麼就是拍馬都追不上呢？”
被趙樞一陣數落，這幾個人那也是一個個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在那裡低著頭，不敢說話。
“好啦好啦，都去查吧，老子也累了，也要休息了。”
“是，陛下。”
幾個人下去之後，便開始按照趙樞給他們的思路，開始再一次全面深刻的調查楊隆基，沒想到這一查，果然就讓他們查出來了很多楊隆基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