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你查清楚了？”
“嗯。”
程霖點頭，低沉的嗓音在這會兒又多了分頹喪。
“我總有種對不起她的感覺。”
這個她，說得是關芝芝。
自從程霖清楚關家並非賣國賊後，對關芝芝的情感突然就變了。
倒不是說愛上了，更多的而是一種讓他難以喘氣的愧疚感，很是難受。
那股難受勁兒一直憋著，無法得到釋放。
突然出現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可偏偏這感情壓得他很是難受。
那種想要見到關芝芝的想法也變了。
對於程霖而言，這種陌生的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你確實有對不起的地方。”
聞簇倒是實話實說。
在那夢裡，若是真無情，他不覺得對不起，但若是有情不自知，甚至在她死後，那情感才來得……濃烈，只會讓人愈發崩潰。
明明她就一直在身邊，自己卻一直只當成戰友情。偏要等到真正失去的時候才明白，以至於他最後自己也陷入了其中無法自拔。
聞簇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關於程霖的夢，但至少，他比自己的指揮官聰明，在媳婦兒方面，他贏得妥妥的。
關芝芝喜歡了他一輩子。
再遇到之後，她也沒有為難他，將感情藏了起來，一起殺鬼子。
可再後來，戰爭結束，還沒有享幾天的福氣，關芝芝就因為毒素再也壓不住爆發去了。
可笑嗎？
可笑吧。
關芝芝帶著他不愛她，到死。
而也是到死，程霖才發現自己的感情。
比起愛女主的時候，他對關芝芝卻是早已情根深種不自知。
現在的程霖只覺得愧疚，那種壓著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讓他覺得莫名奇妙。
只有旁觀者清楚，這種感覺是累計了兩世的。
前世的記憶，他快要恢復了。
其實不用時藥出手，程霖也能記起來。
到底是沒讓他繼續遭受這種痛苦，阿簇看過來的時候，時藥就明白了。
指尖在程霖眉心一點，他就昏了過去。
“醒過來就可以了。”
只是可以，不是好了。
那前世過於沉重的記憶和情感壓得程霖喘不過氣。
比起茫然，恢復過來的他卻是感覺更加難受。
閉著眼睛，回想到一切，淚水卻是剋制不住的落下。
“芝芝……”
光是念叨這兩個字，程霖就發了瘋想見到她。
他想親眼看到那個活生生的關芝芝，而不是死後躺在那裡，再也對他笑不出來的關芝芝。
心臟悶得更厲害了。
“元帥……”
這兩個字再喊出來卻是顯得心酸。
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再看到聞簇，程霖張了張嘴，眉眼之間愧疚明顯，“那藥方，應該我去的。”
應該是他去，而不是元帥。
“沒有什麼應不應該。”聞簇對那些記憶，只是看作了一個夢，並不能當成是他。
更何況，就算有記憶，他也還是會自己去。
“打擾一下，你要是繼續在這裡對我家阿簇表達感情，關芝芝就要再次受到被注射毒素的危險。”
時藥才不說自己其實看著這兩人有些吃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