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韶主子知道,少娘又有新歡,那他就死定了。

可是少娘說了,要他去找人。

他也不能不去。

彩虹只是猶豫幾秒,就下定決心轉身去梳妝檯。

他的主子只有少娘一人,必定先遵從少孃的命令。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雕花的梨木梳妝檯上並沒有紙張,只放著一個木盒子。

“就在盒子裡面,開啟看看。今夜就要他伺候少娘!”

張玉見他遲疑不動,便開了口。

彩虹拿起木盒子,輕輕開啟別針,呼吸都在這個時候停止了。

原來他並沒有多特殊,院子裡那麼多的小廝,終究還有會被少娘看上的新人。

那他以後……應該就沒有出路了吧?

也對。

少娘當初要他,也僅僅是被藥物影響。

與他,從未有過真心喜歡。

他到底還在奢望什麼呢!

這一刻,彩虹的心沉到了谷底。

然而當他看清楚木盒裡根本就沒有字,只有一面銅鏡的時候,心動腿軟到噗通一聲就坐到地上。

沒有藥物控制,沒有任何字首,不是誰人的替身。

少娘說,要他。

“還沒明白?不上來好好服侍少娘麼!”

張玉故意冷臉催促。

彩虹擦了擦無聲落下的淚水,連滾帶爬的起身將木盒子放好,就乖順的跑到張玉的床邊。

“我就喜歡你這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本分。”

張玉雙手撐著身後,用腳趾尖挑起他的下巴,看著他那張明媚又乖巧的少年臉感嘆。

不吵不鬧,不爭不搶,沒有主見,眼裡只有她。

她的話就是聖旨。

正如他自己說的那般,哪怕她給的是穿腸毒藥,他都能甘之如飴仰頭喝下。

“奴永遠都不會忘記少孃的教誨。”

彩虹乖乖跪在床畔,哪怕得了讚賞仍舊不敢有一絲越矩。

為奴者永遠都沒有最好,只有讓主人覺得更好,才能安身立命長長久久。

“真是個聰明的妙人。”

張玉用腳滑過他的胸口,對他真是滿意極了。

哪個女人會不想擁有一個,比狗還忠誠聽話的奴才呢!

這奴才不會背叛你,不會懷孕給你惹麻煩,又乖巧的比小受還易攻。

搞的張玉真恨不得直接撕碎他才覺得過癮。

一夜春恩,堪比暴雨凌虐枝頭鮮嫩的花苞。

可無論張玉怎樣欺凌,彩虹都乖乖配合,甘之如飴到情動,偷偷呼喚她的名字。

……

翌日下值後,張玉來會芳樓取訊息。

沒想到,與一個意外又合情合理的女人撞了個正著。

“柳少娘,奴家今日真的有約了,不能陪您。您明天一定要來啊!”

顧霎毓剛哄著柳織香來到門口,就與正要進來的張玉撞個正著。

柳織香被他哄的暈頭轉向,一張不好看的包子臉都要漏出肉餡了。

剛想點頭說兩句騷話,約定好明天來的時間,眼睛就看到張玉,瞬間變成憤怒至極。

“你推了本少孃的約,是要伺候這窮鬼?”

顧霎毓也沒想到她們倆認識,可是能看著張玉丟臉,他樂意之至。

於是他深深點頭,如實回答:

“是啊!奴不僅要伺候張少娘,今夜都不接客,只能陪著她呢!”

“你他爹的不是不留客過夜的嗎?全會芳樓都知道。”

柳織香越聽越怒。

顧霎毓吹吹自己漂亮的紅指甲,千嬌百媚笑得勾魂:

“奴家的初焰都給張少娘消了,為她破個例算什麼呢!”

句句都是實話。

句句都不是人話。

柳織香本是想轉身進屋,卻被顧霎毓抬胳膊給擋住了。

這會兒裡子面子都掛不住,只能開口找張玉的麻煩:

“你這娘們就是仗著長得好看,沒少到處白嫖男人啊!一個知府小公子不夠你哄的,居然還能跑到會芳樓來白睡花魁?”

“他爹的,不就是個小白臉麼!你騙了顧霎毓的身子,這是打算讓他陪客哄多少銀子?果然鄉下來的賤丫頭,就沒什麼正經路子。呸!”

張玉笑笑沒說話,抬手就給她臉一拳。

能動手,誰和你吵吵呢!

浪費力氣。

柳織香捂著冒血的鼻子和嘴,躲得張玉遠遠的,卻又不甘心這樣被打了。

臨逃跑之前,對張玉喊道:

“你他爹的給老孃等著。老孃這就讓人把陳星韶搶來,非睡他三天三夜再丟出府不可。這綠帽子,老孃給你戴定了。”

張玉擰眉回頭瞪她一眼,柳織香就嚇得腿軟,一頭撞到影壁上,額頭都磕出個犀牛角來。

“嘖!女人之間的鬥爭,又何苦連累男人呢!”

顧霎毓感嘆嘖嘖,嬌媚的搖搖頭。

“你是真不長記性啊!”

張玉抱臂冷眼睨著顧霎毓,顯然是真的動了怒。

柳織香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說要去動陳星韶。

那是張玉的心頭寶,即便是被人放在嘴上玷汙也不行。

顧霎毓被她這凌厲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僵。

趕快搖頭擺手解釋道:

“我只是想逗你玩,誰想到這草包居然胡言亂語?”

“你看她那廢物樣,也不是個有能力的,她也就痛快痛快嘴,不敢真的胡來的。”

這是繼張玉毫不猶豫把他推給二公主玷汙後,顧霎毓最恐懼她的一瞬。

“說瘋話就不需要代價了?”

張玉勾唇冷笑,拽著他的手腕就進屋了。

咣噹一聲,房門被重重砸上。

顧霎毓還來不及求饒,就被張玉給丟到刑具中央。

“你猜猜,我玩什麼才能消氣?”

“只要少娘消氣,奴家甘願你隨意處罰。”

顧霎毓擺出個最撩人的姿態。

若這樣就能讓張玉消氣,以後他天天惹她生氣。

“這是你說的。”

“把這些資料抄寫二十遍。天亮之前抄不完,就改成五十遍。”

張玉從後腰帶裡抽出二三十張紙,全部丟到他臉上去了。

顧霎毓嬌媚撩人的姿勢徹底僵住,一把將臉上的紙都掃開,指著她鼻尖怒問:

“張玉你有毛病啊?放著我這麼個大美男不玩,你要我抄個狗毛的資料?老子我是個花魁,是個小倌,你他爹的拿我當主簿用嗎?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你抄不抄?”

張玉抱臂冷冷睨著他。

就只是一個眼神,便嚇得他老實爬起來。

“抄。我抄你爹的……仔細,保證一個字不漏完成任務。”

嗯。

用最狠的語氣說最乖的話。

顧霎毓終於被調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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