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用去，我來了
只聽那劍玄一的聲音如夢似幻。
“大日煌煌，天炎煜光。”
“以我劍心，蕩盡四方！”
一波一波的內力外放而出！
紅色的光芒煞是耀眼，帶來一陣一陣熱浪！
眾人感受到面板已經開始灼傷，紛紛向後急速退去！
饒是郭靖不服，此刻也窘迫後撤。
唯有那一襲白衣的道袍老者，巍然不動！
劍玄一朗聲道。
“請！”
王重陽先天功激發內力，心脈加速運轉。
金雁功凌空直上，踏虛疾行！
饒是他不會御風之法，此刻勝似御風之人！
“全真劍法！”
王重陽左手捏著劍訣。
眾人只見那桃木劍泛起陣陣青色劍光。
與天炎分庭禮抗！
“第一劍，第六式。”
“大江似練！”
那青綠色的光芒被桃木劍帶動而起，恍如長江之水，奔襲而來，滔滔不絕！
劍玄一目光寧靜，右手微揚。
就在眾人以為他要使出多麼凌厲的殺伐功法時。
他只是右臂發力，向前突出一刺！
最簡單的一刺！
竟直直抵消了王重陽那來勢洶洶的劍招！
“第四劍，纖雲弄巧！”
只見王重陽翻轉桃木劍，一朵朵纖巧而強勁劍花驟然出現！
攻伐之氣濃重無比，向劍玄一逼來！
劍玄一紋絲不動，右手橫劍於前，時而點破幾下劍花的破綻，卻不刺穿。
恍如老師指點著學生！
王重陽自知不敵，但他怎可能放棄這一絲一毫的機會？
一旦失敗，則全真萬劫不復！
“悲歌擊築！”
“盤花易綰！”
“羅帶同心！”
……
霎時，王重陽已經使出全真劍法絕大多數招數。
竟未能擊退劍玄一一步！
只見他左手負在身後，右手舞劍不斷，連連指出全真劍法的破綻所在！
郭靖看得心裡著急，但他實在看不出劍玄一任何破綻！
全真七子內心震顫，他們自然知道這是自家師父第一次用盡全力，施展全真劍法。
但卻奈何不了劍玄一！
王重陽心下平靜，先天功運轉到極致，出劍收劍換招凌厲至極。
場上青紅二色交織！
“東方第一劍！”
“一炁化三清！”
劍玄一紛紛拆解，如庖丁解牛！
“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當下放棄點出他的破綻。
而是斜斜一劍刺向王重陽！
依舊是那最簡單無比的劍招！
王重陽以桃木劍抵抗，劍身卻驟然破碎，無數木屑紛飛而出！
只見他竟被天炎的餘威震得虎口裂開，血流不止！
臉部焦黃，似要裂開！
“再來！”
劍玄一驟然屈腕上提，竟是一招點劍，直刺王重陽面門！
“金雁功！”
王重陽殘破的劍身定然抵擋不住那一擊，運轉身法避開。
險之又險！
卻不見劍玄一驟然欺身而至！
王重陽瞳孔收縮，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對方如何邁步，竟直直地站到了自己面前！
而後，又是一招簡單利落的點劍。
滾燙的劍尖竟直直刺穿王重陽胸口！
“呲呲！”
痛得王重陽咬牙切齒，但一言未發！
他的血剛一流出，便燙成黑色粉末，已然碳化！
王重陽體內尚有真氣護體，劍玄一見狀，及時撤走天炎的威力。
那股子熱浪驟然消散，王重陽得到了喘息之機。
只聽劍玄一以一副說教口吻，漠然道。
“劍若有形，則攻勢有形。”
“萬物有形，則長短自現。”
“而若返璞歸真，化有為無。”
“則虛實真假，難分難辨！”
“大道無形，斯如是。”
王重陽一怔，原來對方對劍道的理解如此之高。
一招招看似有形，實則變幻莫測，看似簡單至極，其實蘊含無盡殺機！
當即默唸幾遍，在心中悄然記下。
又對劍玄一行了個拱手禮。
劍玄一點點頭，又接著道。
“與我故人有舊，今日便放你一馬。不過方才的諾言，仍要兌現。”
王重陽頷首，強忍著疼痛開啟那一瓶丹藥，拿出唯一一粒黑色泥丸，嚥了下去。
當即打坐，化解體內殘餘的滾燙焰火。
金輪法王眼看王重陽已經落敗，心下一喜。
當即大聲道：“劍前輩！中神通曾在天人境得過陸地神仙的機緣！”
“他是因為這份機緣，才得以晉升的！”
劍玄一挑了挑眉毛，看向王重陽問道。
“哦？何來如此機緣？”
畢竟就算是他，也無法給予他人晉升陸地神仙的機會！
每個人的契機都是不同的。
可蘇子清被系統醍醐灌頂，對道的理解遠超他們，幾句提點，分量絲毫不輸存世的武學聖典！
而王重陽多年天人大圓滿，兩邊都有了充分的客觀條件，如何不能晉升？
劍玄一也知道機緣的重要性，只盼吸收他人長處，日後方便指引自己弟子進階順利！
而金輪法王不過是特地想將矛頭引向蘇子清，以一石二鳥。
“何來如此機緣？”
王重陽神色痛苦，當即道：“老夫不說。”
劍玄一當即大笑：“哈哈哈哈！”
“中神通，你今日已拒我兩次。”
“我原以為你是聰明人，沒想到竟也如此愚蠢！”
“那機緣，不就是你口裡那位蘇前輩嗎？”
忽而聲色一冷。
“如此簡單的聯想，難道你不說，我也猜不出來麼？”
他卻不知，哪怕再容易猜到，王重陽也不會說！
因為這就是他為人的底線！是一位真正的武林泰斗的人格魅力！
可劍玄一仍在逼迫。
“將你遇到他的前因後果，以及贈予你的機緣，一字不落地寫下！”
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
對於這個新晉的青年陸地神仙，他此時無比好奇！
王重陽面色糾結，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眼眸之中喜悅之情閃過，掩藏得很好。
“唉！”
這是王重陽第三次嘆氣。
此刻卻無人能理解。
“請。”
王重陽神色從容，指引著劍玄一進入全真大殿內。
取出紙筆，從全真劍法寫起，東方第一劍，一炁化三清，不敢有絲毫保留。
全然寫下。
對於某人，卻隻字未提。
……
全真山上，外圍。
幾千蒙古豪俠，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逃走一半，被控制住一半。
全真弟子與大宋俠客分出一批去看守他們，其他人則原地打坐，飲水食丹，調養生息。
上面的戰鬥，不是他們能冒然參與的。
全真大殿之外。
當劍玄一和王重陽一進去。
歐陽鋒便狀若癲狂，對著全真七子猛攻不斷！
七子時刻緊繃著，結陣迎敵。
金輪法王早已對郭靖發起攻擊，尼摩星和瀟湘子緊隨其後！
經過長時間的調養，金輪法王的傷逐漸好了些，全力激發之下，以一敵三的郭靖心有不逮，一時落入了下風。
金輪法王大馬金刀道：“我們速速將他拿下！切記莫傷了性命！”
畢竟他身份比較特殊，若是冒然殺了，自己也不好交差！
一邊遊刃有餘地對敵郭靖，一邊傳音二人。
“那機緣興許不在中神通這！”
“定然是那姓蘇的，獲得了機緣！”
之前他們一直不相信能有人二十歲修到陸地神仙，但今天王重陽和劍玄一的話，已經讓他們確鑿無疑！
“今日事畢，我們馬上隱去行蹤，前往蘇府！”
尼摩星瀟湘子二人剛想應答。
一道聲音驟然出現在他們腦海中，讓天人境的三人頭痛欲裂！
恐怖的氣息驟然出現。
整個天地似乎都在顫抖！
三人身軀僵硬，手心淌汗，似乎就要窒息而亡！
那股氣息，竟然比劍玄一還要強上不知多少。
那聲音悄然道。
“不用去，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