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石牆邊的商羽仰望著天空,風輕輕吹過他那黑色短髮,露出了一個深邃且憂鬱的眼神。

就在剛剛,將商羽和訊成送到法相府門口後,林風便壞笑著離開了,一想起林風離開的理由,商羽就一肚子的氣。

“我雖是二皇子,可法相大人又沒有見過我,還不如巖統領出馬管用,哥哥就先走了,哈哈哈。”

這傢伙,分明是羨慕嫉妒我有媳婦的事情,小爺這麼嚴重的傷都把我放在路旁,唉,人心難測呀...

不過,巖統領去說的話,母親大人應該就不會發火了吧,如是想到的商羽捏了捏略微疼痛的腦殼,嘆息道,早知道就讓林風那傢伙一人處理好了,不過沒有我的幫忙,那小子肯定撐不過七個人的圍攻。

“商小友,年紀輕輕便有了煩心事嘛。”一旁的訊成注意到少年的嘆息,不由得開口問道。

“只是不想讓母親擔心,像我這麼善良,孝順父母的人,也不多了。”商羽故作痛心般錘著自己胸口說道。

“咚...咚...”穩重有力的步伐從法相府內傳出,商羽眼神突然變得極其緊張起來,攙扶著訊成,一同站起身來望著法相府的大門口。

法相府大門吱呀呀的開啟,從裡面走出來了身材魁梧,昂首挺胸的巖克行大統領,身後跟隨著身穿金色精鋼盔甲的九人,腰間佩戴長劍,右手握住長槍,目視前方,不苟言笑的表情好不威風。

“早就聽聞皇城禁衛軍光是離得百米遠遠看著,就會讓人心生恐懼,如今這麼近距離的感受著氣息,身上卻是一種讓邪惡無處遁形的正義氣息,巖統領練軍有方呀。”訊成笑著說道。

邁著整齊的步伐來到商羽訊成二人面前的巖克行衝著二人一拱手說道:“訊會長過譽了。”

隨即巖克行扭頭看著緊張踱步的商羽,不由得撲哧一笑,看著後者急迫的眼神笑著說道:“法相夫人今日並不在府內。”

“那你不早說。”聽到此言後的商羽長喘一口氣,好似懸著一顆大石頭的心,此刻也冷靜了下來,接著挽住訊成的手臂,大搖大擺的朝法相府走去。

巖克行見神情變化如此之快的商羽不由得發笑,這臭小子,還真是絲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只一點倒是和自己經常遇見的那些趨炎附勢的大臣們不一樣,不過自己卻忘了告訴他,自己出來的時候,那臭小子的媳婦月晴蘭的臉色可不好看,總之,讓這小子自己去面對吧。

身後九人望著自己的大統領一會豪放大笑,一會咧嘴邪笑,腦海中不由得發問,這還是平常訓練自己的巖大統領嘛。

“父親大人,蘭兒,一夜未見可想死我了。”還沒進門的商羽便大聲喊叫起來。

站在門口的侍衛連忙給這位大大咧咧的小公子使眼色,卻被商羽嬉笑著拍了拍肩膀,只要母親不在,這倆人我還是可以應付得過來的。

商羽對侍衛展露了一個自認為

及其帥氣的表情後,便拉著訊成進入了前廳。

還沒開門,商羽突然意識到了危險,一道極其兇狠的颶風朝著剛邁進腳步的二人呼嘯著衝了過來,商羽連忙低頭躲過,而訊成則是用星盤抵擋了這一道颶風。

“商容你個老頭子,謀殺親兒子嘛。”商羽怪叫著出聲。

隨後抬頭的他便看見了揮袖坐下的商容,正笑呵呵地端起身邊茶杯,若無其事地抿了一口。

商容淡淡的語氣傳了過來:“臭小子夜不歸宿,還讓禁軍統領為你作保,說吧,昨夜去幹什麼了。”

“父親,我這為人你可知道,我可從來不說謊,昨晚那小皇子林風非得拉著我和他在一起待了一夜,你看我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商羽跑到商容身前,誇大其詞的將自己的眼瞼拉下,一夜未睡的疲倦雙眸也展示在了商容的面前。

“這位是...”商容眼睛盯著站在門口的中年男子問道。

此時的訊成,眼神雖依舊空洞無神,卻讓商容感覺有一雙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在盯著他一般,讓他好不舒服。

“這是我剛剛拜的先生。”商羽興奮的介紹道:“訊成,星辰法修,據說可以預知未來。”

“喔。”商容饒有興致的站起身來,朝著訊成拱手,只不過那筆直的身軀卻未曾躬身,淡淡語氣問道:“迅先生可預知未來?”

“倒也不如商小友說的那般玄乎。”訊成感受著商容的氣息,突然一笑,找了個座位坐下後說道:“法相卻不像外人所說那般雲淡風輕,心中可有不少的事情。”

見訊成不經過自己的允許便坐下的商容眼睛一眯,可後面訊成說的那句話又讓他心中一緊,接著問道:“訊先生可有何指教。”

“不可洩露,不過法相大人,若無萬全之策,還望不要過早地暴露。”

“你們在說什麼雲裡霧裡的,我又聽不懂,算了我還是回房間睡覺得了。”被這幾句話搞得摸不到頭腦的商羽搖搖頭說道。

林風臨走時留下的衣物現在就披在商羽的身上,而在這衣物的遮蓋下,有著三道血腥的傷口,正猙獰的生長著新生的血肉,這讓商羽感到不小的疼痛感,卻也不得不在父親面前裝得若無其事。

而商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一個角落的花瓶旁邊,有一道淡藍色頭髮的倩影正在嘟著嘴,掐著腰,死死盯著回房間的商羽,看樣子正在氣頭上。

“嘶...”商羽剛進門就欲脫下上半身的衣服時,卻被粘連在血肉上的衣服撕得咧嘴喊疼。

可就在商羽一隻手關上自己的房門時,一道瘦小的身影鑽了進來,隨即撲倒了他的懷裡抽泣著。

被嚇一跳的商羽看清懷中之人時,眼光瞬間變得溫柔無比,被兩隻小小的手臂環繞在腰間的商羽,此時也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笑著摸著懷中之人的頭髮說道:“怎麼了,我的小蘭兒。”

“你說被二皇

子叫走了,那為什麼還受了這麼重的傷,莫非是二皇子欺負你了。”月晴蘭將頭埋在商羽的胸口說道,而環抱著其腰間的手臂也鬆了鬆力道,怕痛到自己所擔心的人。

商羽腦海中浮現出最後那吃癟表情的林風,不由得笑道:“他可不敢欺負我,我可是有媳婦的人。”

月晴蘭被商羽這一句又弄的麵皮潮紅,輕輕地捏了一下商羽的腰間細肉,引得後者故意大聲叫疼後,稚嫩的臉上充滿的認真神色,抬頭撲朔著大眼嚴肅的說道:“我來幫羽哥療傷吧。”

“療傷,你會療傷的功法?”商羽疑惑的發問道。

“是蘇嬸嬸教我的啦。”月晴蘭推開突然手不老實的商羽,表情嗔怪道:“你可不要小看我哦,我現在可是一名水療師。”

看著月晴蘭一臉驕傲的商羽不由得噗嗤發笑,用手颳了後者的鼻頭後,暗道月晴蘭果然天賦也異於常人。

水療師,顧名思義便是水屬性的醫療師,而醫療師,則是這片大陸上最受人尊敬的職業,就好像武道在南蜀林國人心中的地位一般,一個作戰小隊中若是有一名醫療師,則是這個小隊最大的幸運,甚至能在水深火熱的必死之路上,挽救自己隊友的生命。

商羽的母親,則是南蜀林國最強大的木屬性醫療師,南蜀林國人雖看不起法道修行一路,卻對這位身為木療師的蘇星彩,格外的尊重,只不過平常蘇星彩不以真實容貌見人,故誰也想不到,南蜀林國最強大的木療師,竟在無人問津的法相府裡。

“想不到我媽還把這一功法傳給了你,看來是打心裡把你當做自己的兒媳了。”商羽笑道。

“別貧了,快趴在床上。”月晴蘭用手將商羽推在床上,後者突然翻過身來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色眯眯的看著月晴蘭道:“要不要躺在一起。”

“嗷...”

突然一道水紋從月晴蘭掌中飛出,怕打到商羽的腦門上,而後者則順勢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憤憤不平的喃喃低語。

“老天你可真是不公平呀,我累死累活的才能法玄氣外放,身邊的人怎麼好像隨手便能做到。”

一夜未睡的商羽抱怨了一句後,很快的便進入了夢鄉。

看著躺在床上熟睡的商羽,背後那觸目驚心的三道刀疤後,月晴蘭不由得心疼的用手摸了摸,眼中泛起了淚花,自己以後一定要有資格站在他的身邊,與他共同承受這些痛苦,月晴蘭暗暗下定決心。

片刻的失神後,月晴蘭舉起手掌,在其光滑的手掌上好似有水紋出現,淡藍色的波紋讓人的目光好似迷幻在其中...

月晴蘭則閉上眼睛,口中喃喃自語,手上淡藍色的水紋也好似漸漸覆蓋上了一層金光。

做完施法前的吟唱,月晴蘭睜開美眸,將手中泛著金光的水紋緩緩的朝商羽背後傷疤按去,而在金光和水汽的迷漫下,商羽的傷疤竟如同簇生一般,新的血肉在瘋狂的交織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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