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是想說…西遊記的故事吧?”我不太確定地問,面具人說的這個故事,拋卻前半段外,後半段怎麼聽著就像西遊記裡祭賽國的故事?

“西遊記?”面具人那平靜的話中似乎有些疑惑,我搖了搖頭,不再打岔:“沒什麼,你繼續吧。”

“…就在龍姬與九頭蟲成親的那天,他來了。”面具人在路過一盞朽敗的紅燈籠時,頓了頓足,似乎有些感慨一般,“他是貴賓,有龍姬親賜的玉牌,可以自由出入龍宮。但他來的原因卻並不是道賀,而是索物。”

“索物?難道……”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面具人道:“你猜的不錯,他是為佛寶舍利而來的。祭賽國王派使臣見當時的皇帝,女皇武曌隨即下令,命他下碧波潭索要佛寶舍利子。可當時龍姬的性命便是由佛寶舍利維繫,若要拿走它,龍姬必死。”

“怎麼可以這樣?龍姬是因為他才重傷垂死…”我不知不覺已經融入這個故事中,聽到這裡也忍不住為龍姬鳴不平。

“人心不可測,他道法通玄,又奉人皇聖旨而來,當時的婚禮,一剎那萬籟俱寂。”面具人淡淡說道,邁步行走時,黑衣隨風而動,沙塵揚起,遮住些許視線。

聽到這裡,我不禁沉默,看了眼自己的右臂,那玉如意融在這隻手中,混沌青蓮也顯化在玉如意中。

玉如意是那個‘他’的東西,我有和他相像的臉,而他的東西也陸陸續續來到我的身邊。即使我心裡否定,卻也依稀有種,自己真的是轉世後的他的感覺。

面具人沒有說婚禮當時的事,但可以想象發生了什麼。看著破落的宮殿,看那不死不活的九頭鳥,一切似乎都在那一天定格了。

“人皇之命,堪於天齊。尤其是武曌,一念花開,君臨天下,無人可違。”面具人幽幽地嘆了一聲,“那一天後,碧波潭龍宮就死了,所有人都遭了天懲。他…被九頭鳥打成了重傷,而九頭鳥也在那之後,陷入長達一千四百年的不生不死……徘徊生死之間。”

“那碧波潭周圍人口中的傳說……”

“…都是九頭鳥做的,為他永遠無法完成的婚禮而瘋狂……”面具人站在了大殿之前,這不是我們參加婚宴的宮殿,而是一座看起來猶如寢宮般的地方。

面具人伸出手在面前輕輕一劃,周圍幽森鬼氣的圍幔向兩邊退開,讓出了一條通路。

“要去嗎?九頭鳥和龍姬,都在那裡等你。”面具人回頭問我,我深吸一口氣,不曾猶豫地邁步走了進去。

那是座古老無比的殿宇,彷彿穿越時空而來的黑色夢魘,歲月在牆壁上凝結,變成了黑色,那黑色看著讓人心寒。

我踏上石階,推開殿門的同時,一股強烈無比的鬼氣從中洶湧而出。手背上的蓮花立即生出一朵青蓮,從鬼氣的濁流裡撕出一片清寧。

透過鬼氣,我看到一具龐大的骨架,遍佈著腐爛的黑羽。骨架中包裹著一張石床,有九顆鳥頭骷髏包圍在石床周圍。

石床上坐著龍姬,石床邊站著九頭鳥,含情脈脈地看著他的妻子。可他的妻子卻不能給他任何回應,因為,連她都不過是他觀想出來的幻影。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現著那一天,進行著永遠不會到來的婚禮。

真正的龍姬,就靜靜睡在石床上,被一團金色的佛光籠罩著,很安詳,我無法判斷她是死了還是睡著了。

單羽飛呢?

我立即尋找單羽飛的蹤跡,透過響動才發現他居然被含在一顆巨大的鳥嘴裡、關在其中一顆骷髏頭中。

“公主,有客人來了。”九頭鳥溫柔地對著龍姬的虛影說道,而他扭過頭的時候,我赫然能看到他另外半邊臉的森森白骨、鮮紅血水!

他的模樣不再像之前那樣英俊威武,變得格外猙獰可怖,額頭的一排束眼睜開通紅的眼球,向我看來的同時,有一股恐怖的煞氣向我襲來。

滴血在手背上,玉如意在手中浮現的同時,九頭鳥已經到了我的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你跟他太像了,像的我想直接將你碎屍萬段。不過…但殺了你,可能會嚇到我的公主…”

在他自言自語的時候,我差點被他掐斷了氣,抓著玉如意,用力朝他的頭砸了上去。

玉如意嘭的一聲砸了個正著,九頭鳥的頭上卻並沒有出現任何傷痕,但他還是鬆了手將我放了下來。

“咳、咳…”

我連聲乾咳,喘著氣說:“我可以試試救醒龍姬,但你要先放了我的朋友!”

“他本就於我無用。”九頭鳥冷淡地說著,伸手一指,那巨大的骷髏張開了嘴,單羽飛立即從鳥嘴裡滾了出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單羽飛第一句話就是責怪,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白了他一眼:“我不回來你還想活著?”

“艹,死了也是被你害死。”單羽飛罵了一句,而這句話我還真沒辦法反駁。這時九頭鳥已經回到了床邊,摟著龍姬的虛影,好像她才是真實的。

我深吸一口氣,走向石床的同時,心中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有些悲傷、有些仿徨……有些不該屬於我的感情。

“我要怎麼做?”我問。

九頭鳥沒有回答我,自顧自地和龍姬說著什麼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將他從這種可悲的自我催眠中拉出來,轉而看向床上的龍姬。

金色的佛光籠罩著她的身體,隱隱約約彷彿有佛唱伽藍的聲音在迴盪。我不禁心中一訝,難道一千四百年的那個他,沒有把佛寶舍利帶走?

這佛光溫和而強盛,我手中的玉如意似乎也在與之呼應一般,散發出絲絲縷縷的霞光,最後彷彿開始變得透明,從中我能看到有一株枯萎了的蓮花!

即使很模糊,但我確定那絕對是那朵混沌青蓮!

“當時龍姬含憤吞下佛寶時,你說除非尋到混沌青蓮,不可取出佛寶舍利。”突然,一個聲音響在我身後響起,我被嚇了一跳的同時也認出這個聲音屬於戰魂!

“戰魂大哥,你怎麼……”不但我大吃一驚,單羽飛更是見了鬼的表情,戰魂雖說答應過會來幫忙,但我可沒召喚過他啊!

戰魂身穿一身殘甲,黑髮如瀑,站在我的身後:“你說要來碧波潭龍宮,我就猜到可能是這裡。可……沒想到一千四百年後,我還會再踏上這方土地。”

“是你!”九頭鳥突然抬頭,看清戰魂的時候,發出一聲怒喝,幾乎同時向戰魂衝了上來。雙手中抓出兩把月牙鏟,直取向他。

“躲開。”戰魂將我一推,手中浮現一柄古老戰刃,鏗鏘一聲,架住了月牙鏟的鏟頭。

“修我戰甲!”戰魂再沉聲一喝。身上殘甲頓時綻放出森森煞氣,四面八方有煞氣湧來,全部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鏗鏘一聲,殘破的戰衣被修復了,殘缺的戰刃亦是恢復如初。

“千四百年前,我奉君命來此,後亦是我在此一戰,被打碎了一身戰甲,幾乎葬身於此。”戰魂以戰劍對雙鏟,戰的難解難分。

他一把抓住九頭鳥的肩膀,拼著捱上一擊的代價,抓著他猛地發力衝出了殿外:“千年前的他曾說過,混沌青蓮能取佛寶舍利。話已帶到,我也將一償夙願!”

戰魂與九頭鳥千年前曾一戰,但當時他為肉體凡胎,慘敗收場。若非我今日來此,他也沒機會進入這片被武皇令罰之地。

戰魂與九頭鳥在殿外激烈地戰在一處,九頭鳥已經不生不死,幾乎在一千多年的歲月中發了瘋,軀體化成了骸骨,支撐他不散的僅僅是對龍姬的痴情而已。

我和單羽飛對視一眼,問:“怎麼做啊?”

“你特麼這時候問我?”單羽飛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在大殿上怎麼拿出那朵青蓮的,這會兒再試試唄。不過,林兄弟,說句不中聽的,一千多年前的你可真是夠渣的。”

“艹,我才不承認那是我!”

“那他的東西怎麼都能被你用?”單羽飛一句話把我噎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接著輕嘆一聲,喃喃道,“也許世間真的有輪迴…而你是…”

“行了,別叨叨了!”我趕緊打斷了他的話,單羽飛的推測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我一向覺得自己就是自己,不會是任何人的來生,也不是任何人的前世。

單羽飛沒再多說,我深吸口氣,將自己的血滴在了玉如意上。璀璨的如意變得更為透明,最後那朵枯萎了的青蓮彷彿從中浮現了出來,落在了龍姬的頭頂。

金色佛光開始被青蓮吸納,隨著佛光漸漸消散,那枯萎了的青蓮居然開始有了煥發生機的跡象。

也在這時,龍姬的喉嚨開始微微動了起來,接著嘴唇也張開,一顆金光燦燦、氤氳瑞彩的舍利子從她口中飛起,落入了青蓮的蓮臺之中。

烘!

突然,刺眼的青光與佛光交融,煥發璀璨光芒,將我的視線全部佔據。

恍惚間,我彷彿看到一個絕美的女子,紅妝銀飾,在我面前淚流滿面,哭著笑著,憤而吞下了那顆金色的舍利子。

“想了十年、等了十年、怨了千年,換來臨死前再見一面。若有來生,我情願不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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