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娜沒有想到,當她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空空的客廳。

我閉著眼,手搭在童男的肩上,感覺耳邊風聲在呼呼作響,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耳邊飛速掠過。直到突然停下,聽到童男說:“到了。”

我有些迷惑的睜開眼,卻發現周圍一片昏暗,到處是殘垣斷壁,而頭頂上方有一個巨大的巴掌型天窗。

這個場面讓我立即意識到這裡是哪,扭頭一看,一塊高大的石碑就聳立在墓室的中心,那個巨大的屍坑之中。

周圍有數不清的儀器,還有很多一動不動的人,就彷彿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若不是他們有血有肉,我幾乎要懷疑那些是惟妙惟肖的雕像。

但比起那些人,更讓我在意的,無疑是站在高大石碑前的一抹紅色身影。

童男站在原地,讓我自己過去。我平復了一下忐忑的心情,舉步向前走去。

就彷彿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石碑前的人轉過了頭,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衝我微笑了一下:“紹紹。”

“…芳姐。”我不知道是不是該用這兩個字來稱呼面前的這個女人,她有著姜芳的容貌和形體,卻同時有著顯然不屬於姜芳的神秘和內在。

她看著我,那雙黑色的眼眸彷彿一瞬間將我看透,給我一種莫名的惶恐感。但她又扭過頭,看著石碑道:“你做的很好,玉碑鎮住了這尊石靈。”

“…不是我的功勞,如果不是那塊玉牌,我根本做不到。”我老實地說道,心情還因為早上宋安娜的話而有些鬱悶。

不過現在這點事,都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而漸漸拋到了腦後。

姜芳看著那塊高大的石碑,她的身影與之相比相差巨大,但整塊石碑卻彷彿在變得透明。明明相形見絀的體型,卻給我一種石碑在她手掌之中的錯覺。

“紹紹,你覺得,石靈是什麼?”姜芳的手輕輕擦過石碑,而我晃了晃頭,把那種可怕的錯覺排出腦海。

“我…不知道,我以為它是妖靈…”我說,並跟著走到了她的身上。

姜芳淡淡地道:“那是天地生養的精靈,可以說是天之子、地之女,得天地造化而生的神靈。若殺它們,可能會遭蒼天降責。”

“蒼天降責?這是什麼意思。”

“打個比方,赤地千里、或者水淹洪澇,石靈死去之地,將被天懲。”姜芳淡淡一笑,明明說著很可怕的事,卻像是在說著什麼很隨意的話。

但我不可能像她表現的你那麼輕鬆,因為這個妖靈某種意義上可是我親手鎮壓的,如果真的會被天懲,那豈不是都是我的責任?

“芳姐,那他現在···”我急忙問。

姜芳看著我,問:“你很在意?”

那不是必然的嗎!

“那就自己看吧。”彷彿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姜芳的手忽然一指點了出去。整塊石碑頓時搖晃了起來,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那塊石碑突然開始變的虛淡,接著在那逐漸變得虛淡的石碑中心,我看到了那塊沾血的玉牌。

緊接著,石碑的根部,絲絲血氣開始溢了出來,彷彿大地在溢血、大地在哭泣,伴隨著濃重的鬼氣。

一隻只骨手從屍坑中伸了出來,殘破的屍體挖開了地面,掙扎著爬出了地面,並尋找向離它們最近的生人!

“芳、芳姐!”我大吃一驚,完全不知道姜芳這麼做的理由,但看到那大地龜裂,無數屍體在爬出,濃重的血氣從石碑的鎮壓處瀰漫而出,恐怖的景象彷彿天搖地動一樣!

但這一刻,姜芳站在石碑前,卻只說了一個字:“埋。”

輕輕的一個字,不算重,但一切卻在真實的發生。

剛剛從地面上爬出來的屍體們,此刻彷彿是受到了什麼不可抗拒的力量一樣,晃了兩下,紛紛倒回了爬出來的屍坑之中。

地面的龜裂彷彿在倒退,一隻只骨手都在無聲無息的縮回到地表之下,這一切的發生讓我感覺瞠目結舌。

但比骨手、死屍更加讓我在意的,無疑是從石碑鎮壓處衝騰而起的血氣。

簡直像是開啟了一個血色的世界,有一種源於精神、又高於精神的力量在波動,若不是我手臂中的玉如意煥發出光芒來籠罩了我的全身,恐怕我根本就不能在這裡繼續站穩。

我看著姜芳,而她不為所動地站在最前沿的位置。

我注意到,那衝騰起來的血氣都在避開她。

“果然,還是要借一下你的血。”片刻之後,姜芳似乎是發現了什麼,輕輕嘆了一聲,有些無奈地向我看了過來。

“我的血?”我愣了一瞬。

姜芳微微點頭:“若要將這石碑暫解封印,需要一點你的血。”

“我能問一下,這是為什麼嗎?”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在姜芳面前討價還價的能力,她表現出來的手段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來形容都不過分。

姜芳似乎也不想勉強我,她開口道:“要去做一件事,我還需要一些力量。但我現在···還不夠,要從這個石靈身上取些。”

“它會給你?而且,天懲怎麼辦?”我猶豫地說,說實話,我不知道為什麼姜芳要先告訴我石靈的事,又告訴我天懲的事,最後才要我幫她解除石碑的封印。

如果她不告訴我這些,恐怕我還不會這麼猶豫不決。

姜芳似乎知道我會問這個,她臉上的表情有一些淡淡的無奈,道:“我不想騙你,因為這一切都會產生些後果,你需要知道這些。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我會去尋找一些別的途徑,去得到一些必要的力量。”

聽完姜芳的話,我沉默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那巨大的石碑。

這就是姜芳特意讓童男把我帶來的原因吧,因為這塊石碑是用我的血開啟的,所以也需要用我的血來進行解封。

“我不知道你在謀劃些什麼,但我真的想知道,你···究竟還是不是芳姐?”我有些掙扎地問出了這個我無比在意的問題,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盯著姜芳的臉,想從她的表情上得到哪怕一丁點有用的資訊。

但結果是我失望了,姜芳的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她的眼神,有一些熟悉,又有更多的陌生。

“紹紹,我在做的事,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但不是現在,現在你知道了,只會迷茫於日後的路。”姜芳輕嘆了一聲,一頭秀髮被狂猛的勁風吹得亂舞,但那可怖的血氣卻未能侵襲到她身邊哪怕一絲、一寸。

“那你···還是芳姐嗎?”我弱弱地問,即使有玉如意的保護,我也感覺自己的精神在被血氣中強烈的精神波動碾壓著。

姜芳微笑了一下:“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咬了咬牙,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姜芳的眼神瞬間變了,變得無比的威嚴,彷彿一瞬間沖淡了血氣中屬於石靈的精神威壓。

一滴血,從我的指尖飛出,濺在了玉牌上。

也在這剎那,原本就虛淡的石碑徹底變回了小小的玉牌,接著衝騰而起。

也在這時,一隻巨大的石手從大地之下抓了出來,無盡的血氣如狂濤般湧向四面八方!

“哈哈哈!我出來了!”妖靈那讓我毛骨悚然的聲音迴盪在墓室之中,讓我不禁臉色蒼白,即使有玉如意的保護也搖搖欲墜。

“定。”這時,姜芳朱唇啟閉,如命令一般地說出了一個‘定’字。

接著,我難以置信地看到一盞銅燈居然浮現在她的手上,而且那銅燈···居然被點燃了!

蒼藍色的星星之火在銅燈的燈芯上跳躍,而那不起眼的銅燈竟然真的生生定住了這一方即將要碎裂的大地、即將要噴湧上高天的血海!

“誰?”破封的石靈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他的聲音在囂張中多了幾分謹慎,但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他的大半石體都已經掙脫出了地表,而且在蒼灰色的石體表面遍佈著血色的紋路,就像是一條條的血管一般!

他的目光開合,彷彿是兩道閃電在霹靂作響。若不是銅燈定住一切,我甚至不懷疑整個墓穴都會因為這一個眨眼而坍塌毀滅!

當然,也包括了墓穴中的所有研究人員。

除了拿手掌銅燈,如神明一般的女人。

這一刻,我真的覺得姜芳的身影以‘神明’二字形容,絲毫不過分。

她手託銅燈,靜靜地與石靈對視,然後開口道:“你以成血修羅之身,我今日便借你一身元力。念蒼天好生之德,不傷你命。”

“是你。”妖靈認出了這個女人,在看到她手上點燃了的銅燈時不禁吃了一驚。

然而他已經修成堪與天神爭鋒的血修羅,又怎麼會把一介女鬼放在眼裡。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狀態,你也不是完整之身,不過是一縷殘魂不散而已!”妖靈森森冷笑,“既然你把點燃了冥火的銅燈送到我的面前,我正好可以藉此為契機,再上一層樓!”

說時遲,那時快,妖靈突然出手,大手一抓竟然能突破被銅燈定住的空間,一把抓向姜芳。

妖靈發出殘忍冷笑,來奪銅燈。

銅燈之火灼灼,彷彿是要做抗拒。但在這時,姜芳卻將一根手指壓在了銅燈之上。

“你想要?便拿去。”姜芳淡然地說著,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將八銅器之一的銅燈。拱手送給了已經強橫無邊的妖靈。

妖靈似乎有點意外,但更是得意冷笑,毫不客氣地將銅燈接到了手中:“你未免,太託大了!”

姜芳卻很淡然,眼神平靜地道:“昔年我曾與天平坐,今日無銅器在手,便斬不得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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