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一紙衣冠外的張斌突然出手抓住了我的襯衫,以無法抗拒的力氣把我整個人從店裡拎了出去。

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我腦子裡嗡了一下,感覺天旋地轉,接著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一代的一紙衣冠掌櫃就這點本事了?”張斌發出了一聲冰冷的嘲笑,我吃驚地看著他,他的臉在扭曲,將我拉出一紙衣冠後,張斌的臉變成了一張鐵青的鬼臉。

“你是誰?!”我驚恐地問,手腳並用地向後退想拉開與‘張斌’之間的距離,但他根本不給我返回店裡的機會,陰陰一笑,雙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唔——”

脖子的壓迫感立即讓我手舞足蹈地掙扎起來,但是‘張斌’的力氣大的驚人,根本不是我可以抗衡的。

尼瑪的孫宏死老頭!你這是什麼破店啊,是要害死我嗎?

此時此刻我是欲哭無淚,‘張斌’的力道讓我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這時,我的頭頂突然響起一聲沉重的鐘鳴,那聲音悠遠又滄桑,而隨著這鐘聲響起,剛剛還掐得我快暈過去的‘張斌’突然就鬆了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恢復呼吸的本能讓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並伴隨著乾咳。

而‘張斌’像成了木頭人一樣,垂著手站在我面前,那張已經不知道是誰的鬼臉也變得木納起來,像是一下子丟失了靈魂。

怎麼回事?

我捂著脖子,驚魂未定的後退向門內爬去,突然‘張斌’的頭又抬了起來,但沒再抓向我,而是抬頭看向了掛在匾額下面的銅鈴。

“鎮魂鍾?”他吃驚地說,接著口中、眼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縷縷的黑氣。

“該死,居然有這種寶物鎮在這裡!”他看起來無比的驚恐,手捂著自己的口鼻不讓黑氣冒出,但是無濟於事。

我吃驚地看著他的形體迅速乾癟下去,最後‘張斌’變成了一堆爛水草,而那些黑氣在水草上匯聚成一道漆黑的鬼影,撲向了銅鈴。

“噹!”

這次我看清了,銅鈴無風自動地震了一下,發出的聲音卻是洪亮的鐘鳴。噹的一聲,讓我雙耳都嗡了一聲,好像掛在那的不是一個銅鈴,而是一口大鐘!

隨著這聲鐘鳴,撲上去的鬼影面目猙獰地摔在了地上,好像被什麼看不見的重物壓住了脊背一樣,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

這會兒我已經放棄去想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只想銅鈴能再響一聲,把這個不知道哪兒來的厲鬼磨滅乾淨。

也許是看奈何不了銅鈴,那鬼影爬起來後再度惡狠狠地瞪向了我,獰笑著說:“別以為有鎮魂鍾在就能保住你,你的命我要定了!”

“艹!我跟你有什麼仇不成?”眼看跑不了,我鼓足了勇氣衝他大吼,而這會兒我已經逃進了一紙衣冠的門檻裡,順手抓起了一支招魂幡拿在手上充當武器。

“我跟他也無冤無仇,憑什麼他就可以害我!?”那鬼影突然發出了陣陣慘笑,聲音一下子變成了另一個人。滿嘴獠牙變得無比清晰,惡狠狠地向我撲了過來,“我要你給我陪葬!”

那青面獠牙的惡鬼比電影恐怖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一瞬間我的大腦都是空白的,反應過來的同時也只能是把手上弱不禁風的招魂幡揮了上去。

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竹竿加上頂端兩三張白紙,拿來趕蒼蠅可能都嫌不得勁,更別提擋這氣勢洶洶的惡鬼了。

招魂幡剛打上去,咔嚓一聲就斷成了好幾截,一股惡臭陰風撲面,那惡鬼的雙手惡狠狠地抓向我的脖子。

銅鈴沒有再響,我感到無比的絕望。就在他的雙手即將抓住我時,他卻停止了動作。

怎麼回事?

我感覺時間都在這一瞬間凝滯了,我反應過來,向那惡鬼背後看去,看到有兩個白晃晃的身影站在惡鬼背後,手中的紙幡像鎖鏈一樣,牢牢鎖在他的身上。

那是…兩個紙人?

我看到站在惡鬼背後的,正是我開店時親手放到門口的那對童男童女!

童男手上拿著的是一支冥品的招魂幡、童女手上的是一座神品的供神塔,明明是紙人,此刻卻變為了有血有肉的童子。

“一紙衣冠,百神護衛!”

“何方鬼魅,來此造次?”

兩個童子各自開口,一人一言,聲音稚氣卻有幾分威嚴。

童男手上的招魂幡一拉,竟將那個惡鬼向後拽倒,童女臉蛋白的像紙,兩抹腮紅鮮豔如血,抬手將金紙折成供神塔丟了過去。

“護衛門神!”惡鬼這次是真的慌了,看到這一幕後,轉身就想要跑。

但童女的供神塔正中他的後心,惡鬼頓時被砸的冒起了黑煙,猙獰的表情越來越痛苦,最後徹底的飄散,只留下空氣中的一股揮之不去的惡臭!

我驚魂未定地坐在一紙衣冠的門檻裡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腦子裡的人生觀被衝擊的七零八落。

在惡鬼變成黑氣飄散之後,兩個童男童女再度變回了紙人,縛魂鎖變回了普普通通的招魂幡,供神塔也回到了童女手中。

我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臉,疼痛感確定了我沒有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剛剛差點被一個惡鬼給掐死,然後兩個紙人變成真人救了我,這……

這一切說出去,肯定沒人會信,而且肯定會覺得我瘋了!

事實上,我現在也有種自己瘋了的感覺。

在反應過來後,我不假思索地就跑出了‘一紙衣冠’,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回家去。

但剛一邁出店的門檻,一陣陰冷的風和空氣中沒有散掉的惡臭就讓我打了個激靈。

“晚上十一點必須開門,凌晨四點必須關門,這五個小時,你必須待在店裡!”

孫宏交代的三句話彷彿在我耳邊迴盪,儘管我現在真的很想把那死老頭找回來揍上一頓,問問他為什麼坑我。

但眼下,我還真的不敢離開一紙衣冠,走進外面陰風陣陣的濃濃夜色中。

這家店是家會被鬼光顧的店,孫宏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留了鎮魂鍾和兩個紙人來保護看店的人。

這種情況下,他肯定也會預料到我會見鬼。然而他還是讓我必須待在店裡,那很有可能離開了店會更加危險!

想到這裡,我一個激靈,連忙又退回到了燈光昏暗的店內。看看時間,凌晨一點,還有整整三個小時!

不能離開一紙衣冠,讓我感覺坐立不安,生怕門口突然又出現個黑影,反而是看到門口的倆紙人時倒是有了些安心感。

之後的三小時裡又來過幾波客人,一樣的分不清是人是鬼。我也不敢去弄清楚,他們要什麼,我就拿什麼,一句話都不多說。

還好,沒再發生什麼意外。

就這麼度秒如年地捱到了凌晨四點,叮鈴一聲清脆的鈴聲讓趴在櫃檯上的我坐直了身子,鈴聲悠悠,迴盪在西門街上。

我終於可以鬆口氣了,總算熬過了這可怕的一晚!

緊繃的精神一放鬆,撐了一晚上的倦意就席捲了過來。

我很想倒頭就睡,但想到凌晨四點必須關門的規定,還是站了起來。

不按規定來,指不定還會惹出什麼事來,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等孫宏老頭回來,我立馬辭職!

我走出店門,深吸一口氣早晨的清新空氣,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把花圈扛進了門裡。

尼瑪的死老頭,早知道這家店鬧鬼,出再多工資我也不幹啊!

放好花圈,再來是一手一個抱起童男童女。這兩個昨晚救了我的命,拿他們的時候,我的動作格外小心翼翼,生怕給弄破了。

最後就是關招牌燈了,我數了數昨晚的收入,鎖進抽屜。

做完這一切,我打著哈欠關燈出門,要鎖門的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林紹?你在這兒幹嘛?”

冷不丁聽到這麼個聲音,我手上的鑰匙差點沒給哆嗦掉了,再聽這聲音有點耳熟,我扭過頭,看到離一紙衣冠不遠處的旅宿前站了個漂亮的女孩。

她正看著我,一臉的驚訝。而我也認出了她,那竟然是我高中時的前女友,陸佳。

“陸、陸佳?你怎麼…在這兒?”我張口結舌,完全沒料到會在這裡見到陸佳。

學校裡的愛情總是美好的,但畢業後,距離和現實會改變一切。

我和她也是一樣,曾經我以為她會是我的唯一,當看到‘分手吧’這條簡訊時的心痛,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她。

“我昨天剛來這裡,住在了這家旅館裡。”陸佳回答,我感覺她比幾年前更成熟了,想來這應該是我們三年來第一次見面,“你…還好嗎?”

我心裡多少有些唏噓,但過去的事,也不該去追憶太多,這樣對彼此都不好。

我強笑了笑,說:“還好,除了大學的課程枯燥乏味。另外,我在這家店打工看店。夜班,剛剛下班,陸佳,你怎麼會來葫蘆口?”

我把話題轉開了,陸佳的表情看上去有幾分黯淡,她憂傷地說:“你不知道嗎?我是來給張斌送別的。”

“送別?送什麼別?”我有些糊塗,前天張斌給我寄了喜帖,昨晚來了個假‘張斌’差點掐死我,今早遇到陸佳開口怎麼也是張斌的事?

“你沒有收到信嗎?”陸佳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張斌死了。”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穿成惡婆婆,逃荒路上開掛了

聽雨綿綿

退伍歸來,戰友母親竟被人當街羞辱

我火了

詭異刑偵

白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