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澤回來時還是以一股黑風的形象,而他帶回來的是一隻完全被嚇傻了的山兔精怪。我讓夜澤把它帶回到一紙衣冠,先給上方牌位上了香,然後仔細詢問那山兔精。

其實都不用我特意問,那山兔精可能才五六十年道行,被夜澤以蛇形本體一嚇,整個就傻住了,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原來西大街突然多出的一群孤魂野鬼,皆是來自天陽山附近。

而派遣它們來這裡的,居然是盤踞與天陽山的一個大妖,那山兔甚至不敢稱呼它的名字,只敢恭敬地叫山君!

聽到山君這稱呼,我立即想起胡靈之前跟我說過,天陽山三惡妖之一,領頭的便是道號山君,乃是一個實打實的大妖。

我再詢問了胡靈的事,那山兔精雖然不知道胡靈,但確實聽同族提起,近日山君與夜梟關起了一個俘虜。

“好啊,我不上門,居然還敢惹到我的地盤上來了!”我聽完夜澤翻譯的兔子語後,氣的怒極反笑。

在我問完話後,夜澤毫不客氣地把山兔吞進肚子裡當了晚餐。然後吐了吐蛇信,性質高昂地道:“怎麼辦?別人可都找上門了。”

“別衝動,對方既然叫山君,恐怕來歷不凡。”戰魂雙手抱胸道,“那隻山兔雖然只是個修為底下的天陽山精怪,但對方數量上佔據著優勢,我們滿打滿算,也就四個戰鬥力而已。”

我揉了揉太陽穴,知道他說的有理,壓了壓怒氣問:“龍大哥,你對山君這個詞,有什麼瞭解嗎?”

“山君,山之君主,本身就是種很高的敬稱。胡靈說過,天陽山的主宰者是姥姥,那山君可能是她手下的二號人物,甚至可能是實際上的實權者。”戰魂分析著說道。

我思考著點了點頭,如果只是跟惡妖交手,我倒還有點底氣。如果要跟一山的妖魔鬼怪動手,這誰頂得住?

“這群孤魂野鬼、山精野怪出現在西大街,我猜,胡靈肯定是遇上了麻煩。假設山君真有一大群妖魔鬼怪追隨,我們怎麼應對比較好?”我感到有些頭疼,這事還是第一次遇到。

以往遇到的對手要麼是手段陰毒,要麼是自身實力強勁無比。對方人數上的壓制,確實讓我有些一籌莫展。

不管胡靈嗎?

雖然我對她沒那麼深感情,但畢竟她信誓旦旦要當我護法,不管不顧,在我心中始終是個結。再加上山君派一堆小弟找上了門,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夜澤盤在了一起,不滿地吐著蛇通道:“怕什麼?我直接說找他單挑,難道那什麼山君還敢覥著臉群毆不成?”

聽到這市井混混般的話,我不禁搖了搖頭苦笑著道:“你去外面數數,至少幾十雙眼睛盯著我們。人家動動手指,就可以群毆打死你,憑什麼跟你單挑?”

戰魂稍作沉默,然後道:“我有個想法,也許你可以試試。一紙衣冠不是有寄靈之術,紙人幻化嗎?用紙人造聲勢,嚇住那些山精野怪,逼著山君自己出手。”

我皺了皺眉頭,這倒是個辦法。一紙衣冠的冥品,都有炁於其中,從鬼靈仙家的角度看,確實很容易混淆。

術者也經常用這種方式,來欺騙逝者或者索命厲鬼。將沾了特定人陽氣的紙人燒給他們,讓他們誤以為已經帶走了對方,才會安心離開。

這倒是個辦法,而且一紙衣冠別的沒人,紙人方面是相當夠的。

但還有一個問題,光是紙人的話,可以混淆,可一旦打起來就會直接穿幫。

一紙衣冠特意發明了寄靈術,由屍門開發為寄靈符。就可以讓魂魄寄宿與紙人中,真正讓紙人如有血肉之軀的人一般活過來。

“俗話說,真假參半,才是騙術的最高境界。我這裡紙人是有,但不能全用假的吧?至少也該有幾個真的充充場面。”我感到頭疼地說著自己的考慮,“可是,關鍵寄靈魂魄去哪兒弄?”

“一般的遊魂肯定不行。”夜澤吐了吐蛇信,“要不,我上蛇谷給你請點人?”

“蛇谷那裡確實有不少修行有成的仙家,但畢竟有蛇性,附身於紙人,很容易露出馬腳。”戰魂皺著眉頭,否決了夜澤的提議。

想了想,他又道:“我有個想法,如果有二十個所向披靡的軍魂在,應當能震懾住那群山精野怪。”

聽到他這話,我頓時眉頭一皺,聲音也帶出了幾分驚訝:“你想讓我招天眾士兵的魂?”

“確實如此。”戰魂點頭,我再度確信,他真的把主意打到了寒潭裡的那二十具天眾士兵屍體上。

老實說,我也是相當心動的。

操控天眾的炁,和召來他們的魂魄是兩種概念,他們的炁是武曌封他們為天眾後,誕生的一種獨特的炁;而魂魄,毫無疑問是一直在大墓中沉眠的。

就像我之前找到過的,阿修羅眾一樣。

但這也有問題,那可不是一般的魂魄。在我繼承天眾之炁的時候,我就嘗試過不止一次招魂,但一直毫無反應。

即使能召來三眼神將,也不過是以冥門秘術,將炁化形,而非戰魂到來。

換句話說,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招來天眾的戰魂。

我身邊的戰魂,也就是唐朝中郎將的龍星雨,在聽完我的為難之處後,開口問:“你知不知道,所謂軍士,最需要服從的是什麼?”

“什麼?命令?聖旨?”我愣了愣,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想說什麼。

龍星雨緩緩搖頭,沉聲道:“不對,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聖旨是下給大將、元帥的命令,而不是給軍隊的指令。作為士兵,需要服從的東西只有一樣,行軍打仗作為依仗的東西不是聖旨,而是虎符!”

說這話的時候,龍星雨的神情變得有些激動、慷慨激昂了起來:“虎符合,而千軍動、萬馬嘶!天下戰慄!大唐時,虎符被更為魚符,你沒有兵符在手,自然召不動天眾的兵將。”

我設想過種種情況,但確實沒有想過,已經死去的魂魄居然還需要兵符來調動。

在龍星雨回他的墓冢取當年豹韜衛時期的兵符時,我在一紙衣冠張羅著,佈置下了招魂的法壇。

也在此時,西大街上颳起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陰風,樹葉沙沙作響,吹得門口燈籠左右搖擺,銅鈴叮噹作響。

風蕭蕭、月慘慘,路上無一行人,但有一陣陣黑風呼嘯而過,伴隨若有若無的陰陰怪笑,聽的我莫名心慌。

我面色微沉,夜澤閃電般橫在了門口處,露出獠牙衝門外低吼,露出一番凶神惡煞般的模樣。

門檻上出現了一個個漆黑的腳印、門板上也彷彿被一隻隻手拍打過般憑空浮現手掌的痕跡。陰風灌入,吹得一屋紙錢紛飛!

“越來越多了!”夜澤變成了人形,眼角淌下一滴緊張的冷汗。

我現在五感不靈,無法觀炁,雖然看不到,卻能有種怪異的感覺。夜澤擋在空空的門前,然而那門口卻給我種怪異的擁擠感!

好像有很多東西擠在門口想要進來,如果不是夜澤擋在門口,恐怕那些東西已經進來了。

“哼,真他孃的欺人太甚!”我咬牙罵了一聲,卻也慶幸今天沒讓看店小夥上班,也把付麗送走。

我用上了很久沒用到的鎖魂燈和紫色神印等,將它們鎮在門口,然後從後屋搬開了二十個紙人,放在了法壇之前。

在這瞬間,紙燈的火焰猛地一陣晃動。有股狂暴的黑氣猛烈地席捲進門,夜澤甚至都沒能擋住它,被轟中胸口,側飛出去,張嘴噴出了一口黑血。

“他孃的晦氣!”

夜澤臭罵了一聲,趕緊向我這裡撲了過來,搖身化為本體,蛇尾猛地抽打過去,將那團捲進來的黑飛打散。

一股黑風剎那間分散為三四股不同的風旋,捲入了二十個紙人中間,將它們吹得東倒西歪。

頓時,其中就有四個紙人伸直雙手,一蹦一跳地自己活動了起來!

這紙人亂跳的一幕若是被常人看見,不定給嚇成什麼樣。

幸好紙人在用之前我都不會給它開眼,這是做這行的規矩。因此四個被上了身的紙人,只能沒頭蒼蠅地一通亂蹦。

“你去攔著門口,別讓更多山精野怪、孤魂野鬼進來了!”

我畢竟已經經歷過了不少事,這種程度的怪異還嚇不住我。我在最初的驚嚇過後,立即讓夜澤去擋著門口,自己一步跨回了法壇,抓起了準備好的硃砂筆。

現在我自己沒法炁亂,只能用點傳統的方式來提升法力了。

四個漫無目標亂撞的紙人將其餘紙人撞的東倒西歪,我連忙衝到其中一個面前,一筆硃紅點在了紙人眉心。

硃砂加上我自己的陽氣鎮住眉心靈臺,那紙人頓時不動了,其餘三個也是如法炮製,紛紛被我用硃砂筆定住。

我剛想鬆口氣的時候,門口的夜澤突然一聲憤怒的低吼。我連忙回頭,他正好整個人撞進我懷裡,臉色漲紅,張嘴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我踉蹌好幾步才把夜澤扶穩,而夜澤如臨大敵地盯著黑風大作的門口。

這時,門口黑風再無阻擋地衝了進來,伴隨而來的,還有將夜澤打進來的罪魁禍首——一頭化形為人的黑羽夜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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