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許久,久到我恢復意識時,都覺得自己可能是死了。然而找回感覺時,發覺自己正靠在一個柔軟溫暖的東西上。

“少爺,你醒了?”

也許是感覺到我醒時的動靜,我聽到了胡靈驚喜的聲音。我使勁晃了晃頭,眼角看到一大片橙紅,意識到我正枕著胡靈的狐身。

我的腦子還是混混漲漲的難受,舌頭也發苦,感覺整個人大病了一場般。

“你們過來了…我怎麼了?”我有些沒力氣站起來,索性繼續靠著它的狐身。也許是因為修行有成,它身上並沒有動物的野性氣味和狐狸的騷味。

胡靈說道:“您中毒了,是黃家仙跑來報信,我和龍大哥這才過來救您。”

“我中毒了?那闢毒珠…”我剛想說這闢毒珠莫不是假的?但一想又不對,胡靈它們也沒有蛇毒血清,就算來了也救不了我才對。

胡靈繼續道:“您含著寶珠嗎?我們來時,您確實昏迷不醒,還發著高燒。但我和龍大哥都判斷,您正在緩緩恢復。也許那寶珠雖能闢百毒,但也需要一定時間。”

“也許吧。”我不願再細想,大難不死就是我的幸運。

我伸了個懶腰,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等等,戰魂大哥呢?還有,你們來時有沒有看到一條黑色的眼鏡王蛇?就是過山峰。”

胡靈疑惑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另外,戰魂大哥說要去找些能解蛇毒的草藥,黃家仙也跟去了。”

“是這樣…”我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但眼皮太沉,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時,是因為唇邊冰涼涼的溼潤感。

睜開眼,發現是胡靈變成了人形再給我喂水。而戰魂似乎回來了,我的手臂被咬傷的位置已經包紮上了,似乎被敷了藥草,能感覺到絲絲微涼。

我正想說話,突然砰的一聲響,嚇得我趕緊坐了起來。

“少爺,您慢點。”胡靈被嚇了一跳,我沒來得及理她,只看到寒潭水面炸成一片。一道道水浪衝起七八米高,冰寒無比的水浪直往岸邊潑打。

“搞什麼鬼?”我錯愕不已,看到水幕中有兩道人影交錯。

一道赫然是戰魂,而另一個似乎是黑蛇,他保持著人形,背後炁湧動成漆黑的大蛇,仰頭挺胸露出極為駭人的架勢。

但是這對戰魂來說並不夠造成威嚇,他冷冷喝道:“千軍萬馬吾亦踏過,何懼你小小長蟲?”

我看到他手中煞氣湧動,化形成一杆長柄大刀。暴喝一聲,力劈華山般斬向黑蛇。

黑蛇目露兇光,雙手凝聚水炁化成冰盾在前,但大刀勢大力沉,一劈之下,黑蛇雖然未被劈成兩段,但也扛不住那怪力。

就如天落隕星,直接將黑蛇整個劈進了寒潭中,片刻後衝起八米多高的水柱!

艹,好暴力!

我看戰魂還想追擊下去,趕緊叫停道:“戰魂大哥,先停手!”

戰魂本想乘勝追擊,被我一叫頓時一頓,扭頭向岸上看來。

但這一錯身的功夫,水面上衝起一道驚人的水浪,黑蛇化形成一條體型碩大的眼鏡王蛇,一口將戰魂咬在了口中。

“切,優柔寡斷!”戰魂咬牙低吼,雙手直接攀住了大蛇的兩顆獠牙,雙腿死死撐住了它的下顎,整個人爆發出一股更強盛的炁。

我一看這架勢是要出事,連忙站起來,掐起飛仙訣將自己的炁壯大起來,大聲喊道:“黑蛇!停下!”

在炁的作用下,我的聲音變得中氣十足。原本要將戰魂拖進寒潭中去的黑蛇頓時一頓,黃色的眼睛向我看來,眼中的凶氣微微收斂。

然而,它還是相當不羈地出聲道:“我雖然敗給你,但沒有聽你話的義務。”

我一聽,頓時束眉瞪起眼來,當機立斷地亮出了之前的漆黑小木牌。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知道現在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手掐法訣,直接將炁灌入到木牌中,厲聲道,“陰生陽輔,炁生句芒!木曰曲直,縛!”

木牌上頓時升起青色木炁,嘭地一聲,周圍土地裂開,數不清的樹根交錯而上,眨眼之間將水炁化成的黑蛇纏的結結實實。

而且這次我用更強的炁,佈置了縛束局,讓黑蛇無從掙脫。嘶吼連連的同時,戰魂也趁機從它嘴裡跳了出來,一步踏上了它的頭頂,冷冷注視著它,手裡舉起了大刀。

“不準傷他!”我看的真切,立即出聲喝道。因為中了蛇毒,再強運炁困住黑蛇,再一分神,我頓時一口氣血衝出口腔。

戰魂看向我,有幾分不滿,但還是放下手散去了戰刃的煞氣,接著飛身落下道:“你餘毒未清,不該妄動炁。”

“難道讓我看你們兩個鬥下去?”我擦了擦嘴邊的血,感覺反而舒服了些。接著我看向黑蛇,道:“我能收服你一次,也能收服你第二次!聽我的,住手。”

說完,我解除了木炁催生的樹根束縛,事實上,我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沒有餘力再去維持。

樹根縮回去的時候,水炁化成的大蛇也潰散,變回了一池的黑水。黑蛇變為人形的模樣,臉上又糾結又不滿,但依然點了點頭:“你贏了,你說了算!”

我搖了搖頭,要不是被胡靈急忙扶住,恐怕我已經栽倒了。

“你們怎麼打起來了?”我問。

戰魂和黑蛇對視一眼,雙方視線直接碰撞出了火星。要不是礙於我在場,恐怕他們又得打起來。

“它剛剛從水裡出來,想接近你。”戰魂先開口道,“我問它,它又不回答,我就出手了。”

“哼,小爺憑什麼跟一個鬼靈回報?”黑蛇又是一聲冷哼。

“行了行了,別吵了。”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黑蛇道:“你剛剛不在這裡,我還以為你趁我暈倒離開了。”

“哼,我才不做那種丟臉的事。”黑蛇似乎總喜歡在說話前哼一聲,然後他臉上又出現了幾分窘迫,“你讓我去取蚌母的寶珠,我剛剛去試了一下。我沒辦法潛入那麼深的水底,寒氣太重,會讓我的妖元陷入暈厥。”

我愣了下,有些哭笑不得,這黑蛇雖然桀驁不馴,倒是個直腸子。

看它這副為難的樣子,我搖頭道:“算了,我自己找人吧。你別給他們添麻煩就好,這個寒潭裡,除了你還有別的仙家嗎?”

謹慎起見,我又問了一句。

黑蛇道:“十年前有一個,在我學會化形後就離開了。現在,這寒潭裡就我一個柳家仙,底下還有許多寒潭龍魚,我平時就吃它們。再往下的水層就太冷了,我沒法下去了。”

我點了點頭,既然沒有別的仙家了,我也可以放心讓姬伊寧和孤狼過來。

用電話給姬伊寧傳送位置之後,我們幾個便在寒潭邊坐著等了。我並不想限制黑蛇的自由,但在拿到寶珠之前,我也不想多生事端,於是半強行地把它留在了岸上。

胡靈的性格比較暖,主動去和黑蛇說話,但是黑蛇一直保持著酷酷的樣子,並不怎麼搭茬。

灰毛黃皮子則畏畏縮縮的,始終不怎麼敢靠近。

我坐在原地盤坐練炁,戰魂站在我的旁邊護法。但我主修是陽氣,寒潭這裡的炁偏於陰水,對我來說不是很好提煉出炁來。

稍微恢復了一些炁後,我也能感覺到自己腹部有東西在胃裡的異樣感。

我居然把闢毒珠吞下去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跟那老蛇說這件事,等回去了再跟它說吧。那老蛇修為精深,也許有什麼能把闢毒珠取出來的方法。

“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麼?”我睜開眼,有點好笑地看向黑蛇,即使閉著眼睛我也能感覺到他盯著我的強烈氣息。

“我很好奇,你之前用來調動木炁的是什麼?術者的法器嗎?”黑蛇問,他的左半邊身子覆蓋著黑色蛇鱗,讓他看上去多少有些妖異。畢竟他的道行只有一百來年,能化形已經是天賦異稟,並不能完美地掌握自己炁的變化,多少會帶點本相的體徵。

“你不覺得是我自己的能力?”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問。

黑蛇皺起眉頭,不滿地道:“你不說也沒關係!”

我笑了笑,拿出了自己的那塊小木牌道:“原因就是這個,在來這裡之前,我收拾了一個千面樹妖。我取了它的本體樹心,刻了一塊木牌,來調動木炁。”

胡靈聞言有些動容,因為那是她參與的。動植物修行多數都會有固定的五行屬性,以千面樹妖的樹心自然可以作為絕佳的木炁媒介。

黑蛇盯著小木牌看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又看了圈周圍,問:“你身邊有這麼些仙家,又有一個鬼靈。你是要開堂口?”

“堂口?”我愣了愣。

黑蛇理所當然地道:“當然,不然誰沒事帶一堆仙家在身邊?不過就你身邊這幾個歪瓜裂棗,我去都能給你當門面排老大。”

“哼!”戰魂聞言,重重地哼了一聲,“不自量力。”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倒也不能怪黑蛇自我感覺良好。我身邊這幫子仙家,雖然目的各有不同才走在一起,但是單論修為,除了不在這裡的千年白骨外,還真沒能穩壓住他的。

“先聊到這兒吧,你們,先該變的變,該躲的躲。”我聽到遠遠傳來的直升機的聲音,抬頭看了看已經出現在視線中的黑影,“別被人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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