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薩正在接待一個蛇眼綠皮尖耳的惡魔，就聽那惡魔說道，“我的力量，加上你的關係網和資源，若能投入阿茲左大人的麾下，定會受其重用。”
阿特薩只有面容上，有曾經的小女孩埃絲特拉的一點點痕跡，她有著女王般的誘惑和深沉，微微一笑，勾人中帶著深深的算計，“誰會受其重用？你和我，還是到時候給我賣個好價錢的你？”
“當然是你和我，阿特薩，我是很有誠意的，這是最好的機會，地獄之主離開地獄，地獄裡最大的兩位實權者，阿茲左大人和別西卜大人，都有意競爭那個寶座；
雖然更多的惡魔看好別西卜大人，但阿茲左大人並非沒有勝利的機會，這是我們最好的以小博大的機會。”
嗯？地獄之主離開地獄了？
喬尼沒想到，竟然能聽到這麼不得了的訊息。
就見阿特薩笑得更開心了，“這確實是很好的提意，我不得不承認，我有些心動了，我會仔細考慮一下，再給你正式的回覆。”
“阿特薩，機會難得，你要抓緊時間，越早投資，收益越大。”
“當然，當然……”
阿特薩打發走了惡魔，笑容瞬間收斂，不屑的呸了一聲，“誰不知道阿茲左那混蛋根本不敢跟別西卜開戰，他只是要找惡魔當吸引那個大天使注意力的炮灰，他好趁機衝出地獄，敢拿老孃當傻子耍，看我怎麼坑死你！”
怎麼還有個大天使？喬尼越聽越湖塗。
按下這些心思，喬尼向阿特薩的卡座走去。
“尊敬的阿特薩女士，我謹代表那位大人，奉上對你的問候。”
“你是誰？”
阿特薩夢中的意識，碰觸到喬尼的意識，認知到的是一個身穿西服，頭部是一團漆黑迷霧的形象。
“我是曼恩。”
阿特薩拿起桌臺的煙盒，抽出一支菸，喬尼屁顛屁顛的過去拿起打火機，“請讓我來。”
阿特薩就著喬尼打著的打火機，點燃了香菸，吸了一口，“你為誰而來？”
“當然是另一位大人了，恕我失禮，剛才不小心聽到了你另一位客人的投資論。阿特薩女士，那位顯然是另有所圖啊。”
“你又想得到什麼呢？”
“看到阿特薩女士你如此理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你確定嗎？若是那邊的條件足夠好，我也不是不能冒險。”
“再好的條件，若沒有完成的能力，不過是更加令人氣憤的謊言罷了。”
喬尼跟阿特薩虛與委蛇幾句，勸阿特薩不要衝動，有什麼決定都要考慮好了。
就從阿特薩的夢境中脫出了。
“地獄之主離開地獄，這真是不得了的訊息啊。”
夢境之王冷漠高傲的神情中，也帶上了一絲驚訝，“我為你遮掩行跡時，亦感到地獄的氛圍有些不同。”
“地獄之主離開地獄，會去哪裡呢？為什麼地獄又會出現一位大天使？”
“他既然離開地獄，就相當於放棄了他的權柄。”夢境之王終於說出了地獄之主的名字，“路西法是上帝任命的地獄之主，地獄無主，上帝自然會派另一位天使掌管地獄。”
喬尼聽著夢境之王的話，內心大受震撼，原來上帝、天使、路西法，都是真實存在的。
雖然這是個超能力者滿天飛的世界，雖然這裡有異維度的魔王和夢境之王，但上帝在喬尼心中，又是一種不同的意義。
喬尼是無神論者，神要麼是神話傳說，要麼是強大的超能者。
要麼是夢境之王這樣的概念化身。
但竟然真的有上帝？
喬尼不由問道，“上帝真的是一切的造物主嗎？”
“你可以這樣去想——為何創造不能有具現化的個體呢？”
也就是上帝不是“上帝”，而是創造這個概念本身？
喬尼還想問，但夢境之王顯然不願多說“東西到手了，我們該回去了。”
“好。”
現實。
康斯坦丁看到的，只是睡魔帶著喬尼突然消失，還不到他一根菸的工夫，就再次出現。
“兩位，如何了？”
“很抱歉，康斯坦丁先生，埃絲特拉已經不存在了。”
“小夥子，虧我還兩次幫了你大忙，你不是就想用這麼一句話敷衍我吧？”
康斯坦丁故作不信，但夾著煙的手指的一絲顫抖，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我很抱歉，康斯坦丁先生。”
喬尼一攥拳，再張開手，手心多了一塊泛著藍色光芒的晶石，“你自己看吧。”
晶石裡是喬尼的記憶，他如何追尋一個個惡魔的夢境，知道最後失去了埃絲特拉的蹤跡。
康斯坦丁拿過晶石貼在額頭，不多時，就留下兩行熱淚，最後雙手用力的砸著額頭。
埃絲特拉的遭遇，讓他心如刀割。
“康斯坦丁先生，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
康斯坦丁深吸一口氣，用風衣袖子一抹臉，雙眼通紅，卻已恢復了雅痞的神色，“你們繼續幫我找到埃絲特拉的下落就可以了。”
果然康斯坦丁不會放棄。
“康斯坦丁先生，你應該知道的，埃絲特拉無非有兩種可能……”
“我當然知道，但我拒絕相信。”
康斯坦丁一臉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就是不聽的表情，直接打斷喬尼的話，“一定有第三種可能，不，是隻會有第三種結果，唯一一種結果。”
“好吧。”
喬尼點點頭，又一攥拳，再張開手，便多了一個打火機，“康斯坦丁先生，你點燃這個打火機入睡，就可以進入她的夢境，與她交流一次，又或許你也可以用你的方法去尋找她。”
“很好。”康斯坦丁壞壞的一笑，那意思你小子果然是跟我玩這一套。
但其實，喬尼只是不想康斯坦丁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標，而冒靈魂進入地獄的風險。
喬尼本以為阿特薩還記著她身為埃絲特拉的身份。
但與阿特薩的意識碰觸，感受到其中深沉的惡意、狡詐、算計，保留埃絲特拉的記憶，是出於一種仇恨……她恨埃絲特拉的身份，恨埃絲特拉遭受的一切。
而康斯坦丁必然是阿特薩遷怒的目標。
但既然康斯坦丁執意如此，喬尼也不會繼續阻攔。
“康斯坦丁，我的沙袋。”
夢境之王的態度依舊冷漠高傲。
喬尼這個跟他接觸了許久的人，卻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一絲軟化。
或許是被康斯坦丁的人性觸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