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人。”

“草民...”

“草民...”

“陛下為什麼要召見草民?”

朱友文驚駭得舌頭都捋不直,看著蔡軒驚慌失措道。

天子怎麼會召見自己?

自己除了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沒有犯什麼大罪啊?

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是天子看得上眼的吧?

如果說自己有錢,天子直接派人抄家就是,自己也做不了什麼。

突然召見自己,給自己整不會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蔡軒看著誠惶誠恐的朱友文,笑了笑,“朱友文,你是不是跟咱們陛下認識?”

“啊?”

“草民...,草民怎麼可能認識陛下?”

“就算草民祖墳冒青煙,草民也不配認識陛下啊?”

朱友文都快哭了。

在古代,皇權天授的思想深入人心。

普通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天子一面。

就算是後世,也同樣如此。

普通的老百姓能看到元首都是從電視或者媒體上。

就連一些封疆大吏一輩子都接觸不到,別說是天子這個級別的。

“那就奇了怪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陛下為何突然召見你。”

蔡軒仔細打量了一番朱友文,確定朱友文沒有威脅後,繼續出聲道,“你去洗把臉,立馬跟我進宮面聖。”

“是是是...”

“草民這就去洗臉...”

朱友文見蔡軒已經準備好了臉盆毛巾等物,手腳麻利地洗了起來。

蔡軒看著朱友文大腹便便的樣子有點想笑。

別說是朱友文誠惶誠恐,就連他剛剛都三魂差點驚得丟了。

帶著朱友文進宮,他也得確定朱友文沒有威脅。

看樣子,朱友文的戰鬥力是個位數級別的選手。

連天子簡單的拳腳功夫都能打好幾個。

俄頃,當朱友文整理了下儀容儀表後,蔡軒就帶著朱友文上了馬車。

一路上,蔡軒還特意交代了朱友文一些進宮面聖的禮節。

“見了陛下,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自己心裡得有個數。”

“是是是,多謝大人指點...”

朱友文頻頻點頭,他想努力保持鎮定,但依舊緊張得一批。

天子為何召見自己?

這個問題,一直徘徊在朱友文的腦海裡。

因為錢什麼的因素排除了。

難道...

朱友文的腦海裡浮現了自己的女兒婷婷那花容月貌之姿。

自己的女兒雖然年齡還小,但長相絕對是花容月貌。

且自己的女兒因為自己從小就給她找了最好的老師,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有涉及。

毫不誇張的說,比起自己的家產來,朱友文最自豪的就是培養了婷婷這個女兒。

難道陛下召見自己是因為婷婷...?

但這也說不過去啊?

婷婷年紀還小。

在江淮地區有點名氣,絕不可能傳到京城。

再說了,當今天子的盛名可是天下皆知。

誰都知道,天子不是昏君,不是好色之徒。

天子登基大半年了。

都沒有選秀。

這足以看出來當今天子的品德與秉性。

亂了...

朱友文一路上,心亂如麻。

普通人都不能免俗。

無論是誰,得知天子要召見自己,都難以保持淡定。

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朱友文甚至連雄偉的紫禁城都沒來得及細看,就已經到達了御書房門口。

進入御書房。

四根巨大的盤龍柱,給人無盡的壓迫感。

當看到身穿龍袍,宛如絕世君王的郭天翊時,朱友文連忙低下了頭,不敢直視。

“臣蔡軒,參見陛下。”

“草民朱友文參見陛下...”

見蔡軒下跪,朱友文也緊跟著下跪,行大禮。

“免禮。”

“謝陛下。”

蔡軒淡然起身,朱友文聽到天子的聲音,卻反應遲鈍了許多。

因為緊張,站起來的時候還有點發抖。

看著朱友文,郭天翊笑著道,“朱友文,看你氣色,難道在昭獄裡受苦了?”

聞言,蔡軒大驚,又撲通一聲跪下道,“陛下,臣有罪,是臣招待不周...”

完了完了。

陛下果然跟朱友文有舊。

要麼就是朱友文的哪個親戚可以直達天聽。

剛剛才被郭天翊教訓過的蔡軒此時自然是如履薄冰,生怕再被陛下訓斥。

之前郭天翊三令五申過。

凡是涉案不深的人,一律好酒好肉對待。

“啊?”

“陛下,沒有沒有...”

“草民過得很好,每日的吃食味道也極為不錯...”

朱友文心中的震撼,猶如平靜的海面上掀起了滔天駭浪。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天威難測。

他也沒想到,天子竟然會這麼好說話。

然而,好說話的背後,卻讓蔡軒這位大人物都惶恐至此。

蔡軒這樣的大人物,在昭獄裡面有多少人想巴結他都巴結不到。

可是在天子面前,他比綿羊還要溫順。

天子,絕不可與常理度之。

別看天子年輕得很,但他能坐穩天子的龍椅,付出了多少自己根本難以想象。

自己的產業很大。

錢也很多。

普通人十輩子都花不完。

奴僕更是有上千之眾。

光是冶鐵工坊裡的奴隸就有數千人。

可是...

這些平時讓他引以為豪的東西,在天子面前屁都不是。

“蔡軒,起來吧。”

“謝陛下。”

待蔡軒起身後,郭天翊又看著朱友文道,“朕聽說,你在江淮經營的主要專案是冶鐵,產能有多少?”

除了才女朱婷婷外,朱友文的冶鐵工坊才是郭天翊重視的。

古代生產力落後。

官方所有掌握的鑄鐵工坊加起來年產值也就幾百噸。

現在要開放貿易,對鐵器的需求量也將大增。

朱友文能將行業發展成這般規模,在大奉絕對能排進前十。

除了鍊鐵,就是鍊鋼。

鋼這個概念,是自己帶來的。

新型的戰刀,都是精鋼打造的,威力不俗。

這個時代要鍊鋼,就需要頂級的工匠不斷純手工鍛造,剔除鐵內的雜質才能百鍊成鋼。

產能低的一批。

也只有京城的幾萬精銳才能配備新式戰刀。

按照自己創造的新工廠內的產能,一年也就一兩噸產能。

若是擴大軍隊,產能根本跟不上。

這是時代生產力的侷限性,沒有辦法。

聞言,朱友文立即來了精神,自豪道,“陛下,草民的鑄鐵工坊,日產值最高可達一千斤!”

一千斤麼?

郭天翊微微一笑,對這個資料略微失望。

這個資料,也勉強能進前十了。

如今產量最高的,還是自己建立的工廠。

日產值達到了驚人的三千多斤。

當之無愧的龍頭。

郭天翊看著朱友文,聲音逐漸變冷,“朱友文,你好大的膽子!你不老老實實做你的生意,煉你的鐵,為何要大放厥詞,反對新政?”

“這這這...”

朱友文大驚,啞口無言。

自己能有今日的局面,全靠廉價的勞動力。

南夷南邊的奴隸可低廉得很。

若是支援新政,以後奴隸買賣必定會受到打擊,自己這邊的成本也會大大增高。

都怪自己那日喝了酒,多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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