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黃玉猶豫了。
一方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郭天翊是他的偶像。
若是能輔佐郭天翊這樣的明主，才能將他的一身本事發揮出來。
可是...
晉王待自己不薄啊？
若是沒有晉王的支援，自己黃家豈能有今日的局面？
背主之事，在大奉是要被人唾棄的。
除非有以下幾種情況：
第一，原本效忠的主子昏庸無道，做了許多天怒人怨之事，謀士可以選擇不效忠。
第二，原本效忠的主子死了。
這樣的話，謀士就成了自由之身。
第三，就是大仇了。
比如主公跟自己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等等。
沒有道德與倫理方面的大仇，很少有人會背主。
“黃玉，你難道以為咱們守在河東道就能等待晉王東山再起？”梁瑞冷笑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根據宇文轅震將軍的軍情，平南王之前跟晉王不合，與滄瀾關決戰時退兵，後來在晉王迴歸荊州府的必經之路上設伏，埋伏晉王的數萬殘兵，晉王此刻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這個訊息，是宇文轅震南下平叛時獲得的。
而真實情況是晉王已經歸西幾天了。
晉王雖不算是梟雄，但也算是半個梟雄。
其封地內政治清明，且有發達的鹽業，冶金業，造船業等諸多工坊。
晉地還有全國最大的鑄錢工坊。
這裡交通便利，良田沃野千里，有得天獨厚的基礎。
若是這樣的寶地還治理不好，那就是廢物一個。
“什麼？”
“平南王這廝怎麼會幹這樣的事情？”
“大王啊...”
黃玉愣了愣，彷彿失去了渾身的力氣，癱倒在地。
晉王對他視如己出，對黃家亦是有大恩。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平南王在兵敗之後還想找晉王算賬。
其實，之所以事態發展成這樣，跟黃玉離開聯軍也有關係。
他離開聯軍去策反河東道計程車族是一大助力。
但同樣的，晉王身邊剩下的文臣謀士，水平就低了許多。
若是黃玉在，絕不會讓晉王在軍帳裡大肆辱罵平南王。
黃玉也是忠義之士。
此刻悲從中來，哭得是情真意切。
“難道...”
“這一切都是天意？”
黃玉以淚洗面，一邊哀悼自己的舊主，一邊唸叨著梁瑞所說的事情。
效忠郭天翊。
對他來說，才是最終的選擇。
並且，是唯一的選擇。
否則，現在等待他的，就是血濺三尺。
他也看出來了，今天梁瑞等人的態度很明瞭。
若是他不能為漢王所用，那麼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我，黃玉，願為漢王殿下效忠。”
“此生，至死不渝。”
想通了一些事情後，黃玉朝東而跪，向著京城的方向連磕三個響頭。
“哈哈哈。”
“良禽擇木而棲。”
“恭喜恭喜...”
梁瑞笑出了聲，能獲得黃玉這樣的人才，他也高興。
跟黃玉共事這麼久，梁瑞也真心佩服此人的智謀。
“那麼。”
“就由我來終結義軍吧。”
黃玉起身後，拿起一柄利劍，毫不猶豫地了結了營中被錦衣衛控制的幾名將領。
接著，營中擂鼓。
凡是百夫長以上的軍官，紛紛前來議事。
而黃玉則是大發失心瘋，大肆屠殺軍官。
這些軍官，都是各大士族的族人。
他們只要全部殺了。
就不會有人再帶頭鬧事。
接下來，就是清洗支援叛亂計程車族豪紳。
這場大清洗，持續了三天。
三天後，黃玉“暴斃”。
另一邊，黃玉在荊州府的家人，也被秘密接走，順著水路到達了河東道。
誰也沒有注意到，河東道多出了一個新計程車族。
另一邊。
宇文轅震率領大軍南下。
碰到了平南王伏擊晉王的戰事。
等大軍抵達時。
晉王已經人頭落地了。
而平南王亦是沒有逃脫宇文轅震的追擊，戰死在了沙場。
兩大藩王已死的訊息，讓沿路各州府道震動。
凡是王師所過之處，地方官員無不率領各地的地主豪紳出城百里外迎接王師。
還有一些小諸侯。
則是瑟瑟發抖，一邊向朝廷王師表達忠心，一邊拿出錢糧來支援王師。
為了活命，這些人也是拼了。
或許，晉王聯軍若是勝了，他們都是支援晉王聯軍的人。
但現在，隨著晉王與平南王戰死，這些人得知王師到來無不聞風喪膽，生怕自己被抓住小辮子成了刀下亡魂。
有推恩令的存在，這些沒有參與叛亂的小諸侯也成不了氣候。
過不了幾代，他們就消失了。
另一邊。
宇文轅震派守衛蒲和洲的狄青迅速順著水路南下，佔領荊州府。
荊州府是晉王封地的政治中心。
所有的工坊以及鑄錢坊都在荊州府。
宇文轅震特意命令狄青，務必要第一時間將各大工坊佔領，同時封鎖晉王的王府。
這些，其實都是郭天翊的意思。
荊州府的造船廠，冶金廠，鹽廠，鑄錢廠極為發達，必須佔領。
這裡也有全國最優秀的造船工匠。
有了這些，將來郭天翊發展海軍還有了基礎。
否則，將會增加許多難度。
但狄青卻不知道這些工坊的重要性，他只知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只要是上頭的軍令他必然要圓滿完成。
狄青抵達荊州府後。
原本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
畢竟荊州府還有幾萬守軍，雖說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但估計也不會開城相迎。
這裡可是隻知晉王不知朝廷的荊州府啊？
可事實卻與狄青預料的大相徑庭。
荊州府的官員與士族，早已大開城門等待王師到來。
這也再次印證了，士族就是牆頭草的道理。
晉王都死了。
誰願意跟朝廷繼續作對？
五十多萬大軍都灰飛煙滅，誰的頭那麼鐵敢繼續造反？
而且，荊州府因為是晉王的治所，晉王又是聯軍的發起者，所以這裡的官員與士族無不提心吊膽，把狄青當祖宗一樣供著。
就希望狄青能對他們網開一面，別拿他們開刀。
狄青不費吹灰之力，就佔領了荊州府各處要塞，而且將各大工廠都佔領了。
宇文轅震一路南下。
半月時間，掃蕩到了雲川道。
這裡亦是開城相迎，無人敢造次。
而現在。
已經是一年一度的春節了。
番王之亂持續了不到三個月就徹底平定。
全國的百姓，都在歡聲笑語中迎接新年，而郭天翊也在此時做出了大膽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