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想問問父皇，現在的諸侯可都是世襲制？”郭天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諸侯是不是都有自己的圈子？”
“廢話。”
“哪個諸侯不立世子？”
“這跟你說的妙計有什麼關係？”
奉景帝極為不悅，呵斥道，“臭小子，你有話快說，有屁就放，別跟你爹拐彎抹角的。”
父子間的關係，似乎更親近了些。
連奉景帝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像這樣跟自己的兒子說過話了。
“父皇，諸侯是有世子不錯。”郭天翊笑著道，“但每個諸侯不可能只有一個兒子，兒臣替那些沒有繼承世子之位的諸侯之子感到不公。”
“哦？”
奉景帝思索了起來，可依舊一頭霧水道，“你究竟想說什麼？這跟你所謂的兵不血刃削藩有何關係？”
想要削藩，談何容易。
王淵的削藩策目前看來是最有用的。
一日不削藩，王權一天就不集中。
當初本想著給這些老臣封侯，讓他們替大奉鎮守國門。
但這次太子大敗被俘，其餘諸侯都作壁上觀。
這讓奉景帝很是惱火。
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人心都變了。
諸侯都是各自為政，萬一聯合起來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自己活著時或許沒有諸侯造反。
但自己若是撒手人寰，誰能保證這些傢伙不造反？
“哈哈。”郭天翊笑了一聲，淡淡道，“父皇，既然只有一個世子繼承諸侯之位，其餘的諸侯之子只能鬱鬱而終，父皇何不再分封一些諸侯？”
“混賬！”
“你到底是向著哪邊的？”
“如今諸侯已經夠多了，你還讓朕去分封...？”
奉景帝大怒，剛想訓斥郭天翊，可是話說著說著，他就愣住了。
緊接著，奉景帝狂喜。
妙啊！
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可以分封啊，繼續分封的話，原本的一個諸侯國，就能劃分為十個。
人人都能在封地內封王封侯，十年二十年後，這些諸侯國不就名存實亡了？
作為一代梟雄，奉景帝雖病但不傻。
剎那間就想通了其中的緣由，狂喜道，“翊兒，你這方法真是太妙了，你是怎麼想到的？”
“這...”
郭天翊尷尬一笑，道，“這就是兒臣仔細思索後想到的，過些日子就是父皇的大壽，按照慣例這些諸侯都不會親自來京賀壽，更不會派世子來，都是派些庶出的兒子，父皇只需要在那時頒佈聖旨即可...”
郭天翊心中暗道，“漢武大帝，對不住了，你的推恩令小子就不客氣的挪用了。”
“哈哈哈，好小子，不愧是你啊。”
奉景帝大笑一聲，越看郭天翊越喜愛。
諸侯，是自己最大的心病。
諸侯都精明著呢。
從不親自來京。
更不派嫡長子來。
生怕來了有去無回。
所以每年皇帝壽辰都會如此。
而奉景帝只需要如此做，不但能弱化諸侯的實力，還能收穫這些庶出諸侯之子的心。
從內部瓦解，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只是...
自己等得了那麼久嗎？
奉景帝高興之餘，心中不禁反問了起來，剛剛還開心的神色驟然間消失。
“翊兒，此策何名？”
“啟稟父皇，此策名為《推恩令》。”
“其實父皇不必擔憂。”
“只要此策一經推出，諸侯國必定從內部大亂。”
“父皇只需要保重龍體...”
“行了，下去休息吧。”奉景帝擺擺手，道，“記得去內閣學習朝政，別整日整弄那些奇技淫巧。”
“是，父皇，兒臣告退。”
郭天翊咂舌不已，自己拍龍屁難道有錯？
回到承德宮後，已經很晚了。
郭天翊見工匠們已經休息，醉醺醺地倒頭就睡。
翌日。
郭天翊依舊睡到了自然醒。
“殿下，成功了成功了...”
“嗯？墨豐，你造出白紙了？”
“是的殿下，您請看。”
郭天翊正在吃早餐，墨豐小跑而來，手裡端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白紙。
郭天翊看到這白紙，兩眼放光。
不愧是墨家傳人。
這效率就是快。
郭天翊接過白紙，用筆墨再白紙上快速勾勒幾筆，幾個大字躍然浮現在紙上。
“墨豐，現在的產量能達到多少？”
“就這樣規格的白紙，你給我有多少造多少。”
郭天翊滿意無比，這就是自己印象中的白紙。
而且還能將其加工成宣紙。
甚至加工成更加柔軟的手紙。
當然，這些都是成規模後才能實現的。
在此之前，自己的造紙計劃依舊要保密。
別看這小小的一張紙，這是書寫材料的一次革命，對於世界科學、文化的傳播能產生深刻的影響，對於社會的進步和發展起著重大的作用。
“殿下，若要成規模生產，至少需要上百名工人...”墨豐開口道，“還需要合適的工廠，咱們現在在宮廷裡的地方太小，加工原材料有諸多限制...”
墨豐也知道白紙關乎著什麼，能發明出這種神奇的東西，對他來說也是頗為有成就感的事情。
“曹德淳！”
“奴才在。”
“你現在立刻帶著墨豐出城去尋找一處合適的地方，並且配合墨豐去招攬一批信得過的工匠，選好地址後立即著手辦廠，需要多少錢就花多少錢...”
“是，殿下，奴才遵旨。”
在郭天翊的支援下，二人迅速出宮，開始了行動。
有郭素素贈與的幾大車金銀細軟，夠自己花銷了。
說白了，造紙術的核心就是在加工原材料還有配比上。
這些東西都是機密。
墨豐是自己的人，曹德淳也是自己的人，自己都放心。
“小安子，隨本王去一趟容妃娘娘那裡。”
“是，殿下。”
郭天翊根本沒有去內閣學習，而是直奔後宮自己母妃那裡。
自己的母妃跟郭素素的關係不是太好。
要想促成自己與郭青黛的親事，必須緩解這二人的關係。
再者，自己也很久沒給自己的母妃請安了。
雖說容妃胸大無腦，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孃，還是要去請安的。
不然被那些對自己不利的朝臣們抓著做文章也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錦月宮。
“兒臣給母妃請安。”
郭天翊來到錦月宮中，對著內殿躬身道。
“臭小子。”
“你還記得你娘啊？”
“你個沒良心的。”
“你現在翅膀硬了啊...”
話音剛落，郭天翊就聽到了內殿傳來的女子之聲，不由額頭閃過三道黑線。
難怪自己的母妃不得寵。
有人老色衰的原因，也有這爆嗓門，胸大無腦的原因。
換自己是皇帝，也不會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