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工藤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結構。
橢圓形的天花板,圓環狀的走廊,這裡是,夜晚的阿笠博士家。
“嘶——”他吃痛地按了下頭。
“你想起什麼了?”
“嗯?”工藤窪一愣,才驚覺旁邊的床上坐著柯南,“你怎麼在這?不對,我們怎麼都到博士家來了?”
“你暈倒之後,灰原說你可能是恢復記憶了,必須先到這邊來。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情況,就留在這裡嘍。”柯南懶懶地道。
“那她呢?”
“剛下去一會……”柯南下巴一點,“喏,又上來了,”
工藤窪隨即看向地下室的通道,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從那裡走了上來。
在月光下看清她臉的那一刻,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勾勒出微笑。
“那什麼,光彥找到了嗎?”工藤窪逼著自己轉向柯南問。
“找到了啊,你暈倒後不久,他就自己跑過來了,說是聽到了你的聲音。”柯南說。
“這樣……所以光彥到底是為什麼要跑去那裡呢?”
“螢火蟲。”剛走到他床邊的灰原哀說。
“螢火蟲?”
“之前在野外露營的時候,灰原跟步美不是提到了想看螢火蟲麼,他那時就打算要去捉螢火蟲給她們兩個看了。”柯南隨口解釋道。
工藤窪挑眉笑了笑,“光彥還挺有詩意啊……怎麼樣,看到螢火蟲開不開心?”
灰原哀抄著手,不悅地轉過視線。
“那個時候大家光顧著你跟沼淵己一郎了,好像也沒什麼心情看螢火蟲。”柯南說。
“那可真是遺憾啊。”工藤窪說,“要是有機會的話,就再去一次吧,要是你真的喜歡的話。”
他微笑著看向灰原哀。
“不用了。”灰原哀表情冷澹地說,“這次我已經看到了螢火蟲,圓谷同學的心意,我跟吉田同學也已經收到了。就算再去一次,也沒有這次的意義。”
“這樣嗎?”工藤窪將雙手交叉在被子上,深深地注視著她。
“喂喂喂,螢火蟲的話題能不能就此打止?”柯南打破兩人奇怪的氛圍,“你到底有沒有恢復記憶,這才是重點吧!”
工藤窪像是恍然回神,回頭看向柯南,為難道:“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過離完全恢復記憶,還有很遠的距離。”
“沒關係,想起什麼了?”柯南瞬間精神起來,語速都加快了,“是不是有關那個黑衣人組織的事情?”
工藤窪遺憾地搖搖頭,“沒有在組織裡的記憶……不過,我想起了一個女人,一個喜歡干預我的決定的女人。”
“那個人是?”柯南正在思考。
“應該是我母親吧。”工藤窪說。
“她也是為了你好。”灰原哀表情複雜地說。
“對啊,她就經常重複這句話,說她都是為了我好。”工藤窪嘆息了一聲,“她還說,志保一定會支援她的決定,要我一定要聽她的……”
“什麼決定?”柯南疑惑地問。
“誰知道呢?”工藤窪睜大眼睛,一臉單純地望向灰原哀。
灰原哀不爽地側臉。
“真是的,那除了這些呢?”柯南著急地問,“就沒有想到關於組織或者沼淵己一郎的事嗎?比如說,沼淵己一郎為什麼突然想要殺你?”
“關於沼淵己一郎啊……”工藤窪瞬間想起了幾個黑白的畫面,“他在攻擊我之前,我倒是有想到一點東西。不過……”
“不過什麼?”柯南追問。
工藤窪糾結地抿了下唇,“根據零星的一點記憶,我猜測,沼淵,他可能是我放跑的。”
“你放跑的?”灰原哀的目光立刻轉了回來,“你的意思是,當時沼淵己一郎叛逃組織,背後是你的原因?”
工藤窪幅度微小地點了點頭。
“所以說,你把她的小白鼠給放了?”柯南指著灰原哀,突然說出這句話。
“小白鼠?”工藤窪詫異地看著她。
灰原哀有些猶豫,但還是解釋道:“那是組織想要培養的殺手,不過他實在不成氣候,組織就想把他送到我手上,作為研發藥物的實驗品。當時有關他的資料和身體資料都已經傳到了我的電腦上,但後面一直沒有下文,我也沒有問組織是什麼情況。”
“難怪……”
“怎麼?”柯南忙問。
工藤窪笑了笑,擺手道:“他認為我放了他之後,組織就把我拿去試藥了。”
“真是想多了。”灰原哀無語地扯了下嘴角,“不過他只是很邊緣的人物,會有這樣的認知也很正常。”
“這樣啊,所以你的雷達對他才沒有用。”工藤窪了悟地說。
“不是的。”灰原哀抱著雙臂的手突然捏緊了,“是我過慣了這種平靜的日子,才會對危險沒有一點察覺……”
“你已經不再能感應組織成員的存在了嗎?”工藤窪驚訝地問。
“都說了這是一件好事啊。”柯南插嘴道,“像個普通人一樣有什麼不好嗎?”
“這倒也是,柯南說得很對!”工藤窪拼命點頭贊同,“你就放寬心好了,有我們在,你也不會有危險的。”
“兩個狂妄自大的傢伙。”灰原哀說著,卻放鬆了手掌。
“對了,沼淵被抓之後,沒有亂說些什麼吧。”工藤窪有些擔憂地問。
“你放心吧。”柯南說,“他被抓後,好像就一直保持沉默,一副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
工藤窪嘆了口氣,“那傢伙好像精神上已經不太正常了。”
“在組織的壓迫下,沒有哪個正常人會不恐懼。”灰原哀沉著臉說,“好了,我要下去休息了。”
“晚安。”
聽到工藤窪的聲音,灰原哀頓了一下,然後加快腳步走去了地下室。
她的背影消失後,工藤窪看了眼手錶,時針正好指向4,“居然都這個點了!你怎麼還沒睡?”
“不搞清楚你怎麼回事,我能睡得著嗎?”柯南表情無奈,“你就記得這些?”
“是啊,還有就是一些生活上的事情,總不能事無鉅細地講出來吧。”
“那行吧,總之能慢慢記起來就是好兆頭。”柯南嘆了口氣,拉開被子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