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姐姐?”工藤窪下意識喊道。
那少女並不回頭。
工藤窪朝四周看了看,只見牆壁被粉刷得雪白,頭頂是四盞並在一起的白熾燈,整個房間透著與走廊相同的冷。
“園子!”工藤窪走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
鈴木園子終於轉過頭來。
工藤窪看到熟悉的臉鬆了口氣,放開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是誰?”
“我?”工藤窪這才意識到鈴木園子可能不認識現在的自己,“不用管我是誰,我不會害你的。你知道怎麼走出去嗎?這地方好怪。”
“這是我家。”
“不可能!”雖然他沒去過鈴木家,但想也知道財團家怎麼可能是這個佈局。
鈴木園子沒有與他爭辯,眼神漠然地後退了一步。
“園子你怎麼了?”工藤窪被她的眼神看得發毛,他又握住了她的肩膀,這次是從正面。
鈴木園子皺了下眉,想要掙脫,卻被工藤窪一個不小心壓在了牆上。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是手誤。”工藤窪訕笑著想要鬆手,卻發現這手無論如何也松不了。
“我……”工藤窪想要解釋,卻不經意間再次對上了她的眼睛。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啊,簡直有如寒潭一般。
一瞬間,工藤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涼意給沁透了。
“鬆開!”鈴木園子冷厲地說。
“我沒法松。”被她盯著,工藤窪感覺特別壓抑、難受。
心臟像是被人給攥在了手心裡,又脹又痛。
“別做讓你後悔的事!”鈴木園子再次警告。
“什麼叫做後悔的事?你在說什麼?”工藤窪急了,他手動不了,腳也動不了,整個人徹底僵在了這裡。
但接著,他就看到鈴木園子閉上了眼睛。
當那雙澄澈的澹藍眼睛徹底關閉的一刻,世界忽然之間靜了下來,連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都完全消失。
什麼情況?
沒有聲音,身體也失去控制。
工藤窪只有視覺還派得上用場,他靜靜凝視著眼前的這張臉,突然有一瞬間的恍忽。
劉海放下來了,看著確實很美……
隨著他凝視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感覺這張臉離他越來越近。
直到……
一觸即分的涼意,工藤窪心勐地一顫,整個人突然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瞬間醒悟了過來。
他恢復了行動能力,趕緊鬆開手,踉蹌地退開。
然後他看到了,女孩的臉上,有澹澹的淚痕。
“啊!”
工藤窪勐地坐了起來。
“呼哧呼哧……”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就彷佛剛剛做夢時沒有呼吸過似的。
“怎麼了?”柯南被嚇了起來,同樣坐起來的還有睡在床上的鈴木園子。
“沒什麼?”工藤窪冷靜後搖搖頭,“好像是做了個噩夢。”
“你也做噩夢?”鈴木園子顫抖著聲音問,“我一想到晚上發生的事,就一直不太能睡得著,我感覺要是睡著了也得做噩夢。”
黑暗中,工藤窪模模湖湖地看到鈴木園子的臉,突然聯絡到了剛剛的夢境。
對了,做夢還夢到她了呢。
工藤窪扶額,結果摸了一手的冷汗。
怎麼會夢到跟鈴木園子接吻呢?這夢好莫名其妙,他可從未有過這樣的幻想。
不過,他現在仔細回想,也想不清夢裡那個“鈴木園子”的聲音和表情。
甚至就連她的面貌,在他腦海裡都變得模湖起來。
他只記得,夢裡的鈴木園子性格跟現實差距好大,壓根不像是同一個人。
不過也不奇怪,夢裡的人物形象很多都是多個現實人物的拼接怪,這個所謂的“鈴木園子”肯定也是如此。
夜色已深,柯南很快又睡了過去,工藤窪閉眼掙扎了幾下,也勉強睡著了。
次日上午,鈴木園子拖了好久才打著哈欠起床,工藤窪雖早起了,但精神也不怎麼好,處於一種想睡又睡不著的狀態。
“看你們這個樣子,要不然上午就在旅館休息吧。”毛利蘭好心提議道。
“不行啊!”鈴木園子又打了個哈欠,“昨天已經放了道協先生鴿子了,今天再不去就太不好了。”
“說的也是。”毛利蘭無奈地收拾好被子,“那你們就休息到道協先生過來吧。”
事實證明,道協正彥不是個有眼色的人,他開著車,十點多就到了這裡。
鈴木園子迷迷瞪瞪地上了車,直到車子到了飯店也不怎麼清醒。
“園子我們到了。”毛利蘭說。
“拜託,讓我再睡一會。”鈴木園子雙手合十,不知道在跟誰祈禱。
毛利蘭再度確認了一遍,明白她的決心之後就打算留她在車上休息。
“小蘭姐姐那我也要在車上睡覺。”工藤窪說完直接兩眼一閉,倒在了園子身邊。
“這……”毛利蘭都說不出話來了。
“他昨晚做噩夢了,一晚上沒睡好,讓他睡吧。”柯南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先去吃。”道協正彥將一個小冰箱放到了副駕駛上,“園子,這裡面有飲料,渴了就喝。還有你們要是醒過來想吃飯了,也可以隨時過來。”
“知道了,謝謝你想得這麼周到!”園子強打起精神,笑著道謝。
聽到他們三個走遠,工藤窪的雙眼突然開啟。
這可是陌生人的車,而且道協正彥還是嫌疑人,他心還沒那麼大。
他感覺道協正彥剛剛放小冰箱的時候,好像在前面動了什麼手腳,就準備起身爬去前面一看。
卻不料,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了車窗前。
什麼人?
工藤窪趕緊閉目裝死。
不過就那一剎那的時間,他已經看清了黑影的輪廓。
這是一個長相兇惡的男人,身形魁梧,關鍵是短袖下的手臂長著黑黢黢的毛。
是他?
應該就是他了。
工藤窪實在沒料到襲擊園子的會是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
不過這也沒事,只要這個人敢開車門,他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這個魁梧的男人只是朝車內掃視了一圈,接著什麼也沒幹,轉身就走了。
什麼意思?
工藤窪徹底被整湖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