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鰓的認真部署和工作分配下，靈河眾人計程車氣越來越高昂。
他們都是雙堂的受害者，就算不為莫葉，內心對聚義堂的敵意無比濃重。
一時，全場就剩莫葉一人像個局外在路牌下發呆許久。
他在猶豫要不要今晚將錯就錯直接將孫家給端了，畢竟氛圍都到這了。
“掀翻孫家，為家人復仇！”
“殺，殺，殺！”
就在靈河之人熱血沸騰時，遠處一個人緩緩在黑暗中走近，在路燈下顯示狼狽的身形。
莫行山一臉倦態，他還不習慣一隻眼走夜路，剛剛還摔了一個跟頭。
他實在也沒想到城市日新月異發展得這麼快，明明幾年前才去過的南市，今天再去路就完全不一樣了。
但他的嘴角還是掛上了一絲笑容，看著手上用草繩掛著的一條大黑魚。
再抬頭時卻是一愣。
因為身前的大路上堵著一群人，且這群人都像神經病一樣一齊吶喊著聽不懂的口號。
最主要是這群人還都戴著面具，大晚上實在是瘮人。
與此同時，靈河眾人也都聽到身後的動靜，吶喊聲戛然而止，不約而同的回首看向莫行山。
一時間，夜色下安靜得只剩摳腳趾的聲音。
他們不理解，附近都是荒廢的工地，也沒有民居，最近的第三民區都隔著好幾裡的路。說這裡是荒無人煙的郊區都不為過，大晚上怎麼會有人？
倒是莫行山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後唯一沒有戴面具的魚鰓，不由眼睛一亮，驚懼的心緒平復一點，連忙吆喝：“魚老闆，好巧啊，居然在這裡遇到你。”
“你和這群人認識嗎？”
注意到莫行山後魚鰓的臉也僵住了，似乎也沒遇到這麼尷尬的時刻。
若是以往他可能會懶得解釋，將人打暈後離開，但這人偏偏是莫葉的父親。
莫葉的父親？！
他猛然反應過來，一臉震驚，回首看向莫葉所在的方向。
如果老爺子安然無恙在這裡，那他們等下夜入孫家是為了什麼？
目光中，莫葉正順著大路不斷走遠，躡手躡腳地準備偷偷離開。
他的嘴角一扯，當即朗聲道：“莫葉，你父親來了！”
順著他的目光，莫行山也注意到了莫葉的存在，不由挑了一下眉，吆喝起來，“臭小子，大晚上你不在醫院陪你媽，來這裡幹什麼？”
莫葉的身子聞聲一顫，苦笑著回頭，“老頭，哦不，爸，我如果說實話，您肯定不相信。”
莫行山再次挑眉，“什麼意思？”說著，還瞥了靈河眾人一眼，不客氣道：“還有這群人是誰，都是你的朋友嗎？”
剛才他是有點害怕的，但看到自己兒子在膽子莫名就大了起來，連說話聲音都大了許多。
作為一名正義的退休人民教師，他最恨就是這種奇裝異服的邪風，很容易帶壞小孩子，讓小孩子跟風模仿。
莫葉一臉無奈。
若是莫行山換個身份，他高低要揍眼前的老頭一頓。
你猜這群人為什麼會聚集在這裡呢？
還不是因為你。
多氣人吶。
偏偏他還無法解釋，最後只得硬著頭皮，“爸，如果我說他們是打算和我一起去附近的公園跳廣場舞，您信嗎？”
聞聲，莫行山對莫葉眼神多了一分不善，“臭小子，你覺得我會信……”
叮鈴鈴。
他剛開口就被莫葉手機再次響起的鈴聲打斷了。
是莫欣的電話。
小丫頭是個聰明人，從今日莫葉打電話給她詢問莫行山有沒有回醫院就猜到了什麼。
然後到現在又都打不通莫行山的電話，母女二人在醫院都不禁擔心起來。
“哥，爸找到了嗎？”
莫欣問得很忐忑，生怕得到一個不好的訊息。
莫葉臉上有了一絲笑容，輕聲應道：“找到了，你把手機給媽吧。”
“好。”
莫欣乖巧應聲。
在她轉交電話的同時，莫葉也把手機遞給了莫行山。
莫行山意識到什麼，接過了手機。
他很快就和唐紅聊了起來，明明是笑著的，眼眶卻開始發紅。
莫葉和莫欣都站在一旁靜默，他們都明白自己父母彼此的深情，如果父親真的出了意外，母親估計也會很快就跟著離開。
當莫行山聊完後把手機還給莫葉時，再也沒有訓話的意思，眼裡只有歉意。
因為他知道了莫葉為什麼大半夜會在這裡。
自己兒子的確和以往不一樣了，這些人恐怕就是他找來幫忙的人。
“小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很坦然的道歉，沒有絲毫作為父親的架子。
莫葉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搖了搖頭，沒有否認對方眼神裡的猜測，同樣坦然的笑道：“您沒事就好。”
莫行山提起了手上已經不算很新鮮的黑魚，解釋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你媽做的魚片湯，所以我今早想要買條魚，做魚片湯送醫院去。”
“但是，電視裡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新聞你應該也看到了，櫻花國的畜生無視各國譴責和勸告，自私自利地將核汙染水都排海了。”
“第一民區附近的魚市都是海魚，我怕不乾淨，就尋思著去南市的市場買條河魚。”
“計程車的費用太貴我沒捨得坐，沒想到就迷路了，甚至都沒注意到手機也沒電了。”
莫葉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黑魚，而是莫行山手上的傷口，配著後者衣服上的泥土和狼狽的樣子，很顯然他在路上摔倒過。
但是黑魚上沒有絲毫髒土的痕跡，被他保護得很好，哪怕自己手受傷。
莫葉知道這都是為了自己。
他展開手抱住了莫行山，良久才喚了一聲，“爸。”
“嗯。”莫行山應聲。
此刻，一旁一堆人正在饒有興致的吃瓜，正當他們以為莫葉會說出提醒亦或責怪的話語時，他卻是搖頭一笑。
“爸，破手機咱不要了。”
“明天我給你買個新的手機，專挑那些電池容量大的，最好螢幕也大一點，方便你刷影片看阿姨的時候能看得清楚一點。”
莫行山聽著莫葉前半句話還是父子和睦的溫馨畫面，直到後半句色變，“逆子，怎敢胡說八道，讓你媽聽到，我老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