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黃老頭似笑非笑的表情，莫葉的嘴角也掛起了笑意。
“是啊，這麼一個看起來誰都可以欺負的滑頭，偏偏在這監獄裡您誰都看不上，就他可以和您沒事說上兩句話。偏偏在這個全是刺頭囚犯堆裡，除了我之外，就沒被其他囚犯欺負過。”
“他好像還是個寸頭吧，每次集體理髮都故意剃得特別短，深怕別人發現他的頭髮天生深紅。還有他和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明明左手都是老繭，卻刻意用右手吃飯，這又是在隱藏什麼呢。”
“再者就是他左眼的刀疤，說是在外面火拼打架時受的傷，我怎麼就記得有一個人，在一模一樣的位置有同樣的疤痕，真是太巧了。”
呵呵。
黃老頭淡淡笑出聲，他沒有否認莫葉的猜測，“這麼說，你知道他是誰了？是魚鰓那小子告訴你的？”
莫葉點頭，“是他和我說的，他說的時候我當時真挺驚訝。我的女人剛在假血屠手上險些喪了命，沒想到真血屠在自己身邊呆了五年。”
“不過……我雖然知道了他是血屠，但還不知道他的詭將代號是什麼。”
黃老頭的笑聲一頓，有了驚色，“你連這個都知道？地府的詭將歷代有更替，就是魚鰓也不知道他詭將的身份，你是怎麼知道？”
這下輪到莫葉淡淡喝上一口茶了。
“我也是知道王森是真血屠的時候才有這個猜測的。
我雖然是您培養的新任閻羅，但這個身份在監獄裡卻是不為人知的，我當時靠武力對付其他囚犯就算了，但王森可是S級罪犯的戰力。
即使其他罪犯也有人是這個戰力，和我打得有來有回，卻沒有一個人直接像王森一樣故意隱藏實力，還對我真心示好臣服。”
“再加上囚犯之中之後他經常和您能聊得上話，我才也只能是地府的人了。
地府小詭的身份對他來說太低，高几分如黑白無常那樣，估計又懶得搭理我了，只能是您新收的詭將了。”
黃老頭聽得漸漸有了笑容，眼裡有了一分滿意之色，“算你小子還算靈光。”
“地府本來有詭將陰帥之別，因為歷經十年前的動盪死了不少人，十二詭將和十大陰帥才組合在一起，統稱詭將。黑白無常又因為職務重要，被閻羅看重為親信，最後才從詭將之中脫穎而出，位居司命孟婆之列。”
“這個王森的代表為豹尾，上一任豹尾是我的親信，也因我而死，我看這小子也衷心，便讓他接替了這個代號。”
“可能是出於對上一任豹尾詭將的愧疚，這五年的時間我對他的教導也不少，實力進步不少，已經遠不是當年初入武境之列了。”
“其實，我培養他本來就是為了給你做臂膀，用來輔佐你的，不過魚鰓詭將比我預期有用得多，我便把王森留了下來，省得你小子在外面缺少磨鍊，還沒成長就廢了。”
“但現在看來，是時候讓他出去了。”
“雖然他是真血屠，但是刑期還有幾個月就滿了，我讓人幫他申請將功贖罪的機會，他可以提前出獄，然後解決一些人來抵掉後續的刑期。”
莫葉大喜。
本以為王森再怎麼樣也是個服刑的罪犯，請出來幫忙程式上會很麻煩，沒想到老頭子動動嘴就能解決了。
一時，他更好奇了。
其實老頭子的身份嚴格來說也是個囚犯，但卻能直接把他約在了獄長辦公室見面。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獄長見到他也是客客氣氣的，有時候真不明白老頭子是來坐牢的，還是來當祖宗的。
黃老頭倒沒他想的那麼多，而是挑眉道：“除了王森之外，你就沒有其他的計劃了？”
“你不是說那個叫夜軒青的小子很厲害，你不是對手麼？還有黑羅剎的其他人，想必也不是那麼好對付吧。”
莫葉給了他一個人畜無害的純真笑容，“沒有。我過來就是想要王森。您呢？您這麼深謀遠慮，雖然坐鎮在這裡，卻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您一定幫我想好了後路對不對？”
黃老頭清咳了幾聲，撇過了目光，“巧了，我讓你來也就是想給個人而已。”
……
莫葉沒想到老頭子竟然來真的，話一說完就把他扔出了監獄，一點商量的意思都沒有，不過在他的腳即將踏出辦公室大門前，倒是提醒了他一句話。
“對了，小子，公羊南天那個老傢伙把石頭給你了沒有？”
莫葉被問得一怔。
不待他回答，黃老頭就再次道：“以後如果實在沒路走了，不妨多看看這塊石頭。它帶給你的未必是好處，但也未必是壞處，沒準是能破局的東西。”
莫葉雙手叉腰站在監獄門口，一邊等著裡面的人將王森也扔出來，一邊思慮黃老頭的提醒。
不管怎麼樣，這石頭似乎都是了不得的東西。
從公羊家的晚宴回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導致他根本沒有時間去研究石頭，上次回父母家的時候，怕丟了，就順手藏在那裡了，現在看來是時候取回來了，老頭子總不會誆他的。
轟隆隆。的
監獄的特製鐵門在這一刻緩緩開啟。
一名獄警領著一個抱著破包的寸頭青年走了出來。
將人帶到近前後，獄警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敬了一個禮就轉身離開了，留下王森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包，一邊縮著脖子一邊又看起來十分慫的對他諂媚直笑。
“嘿嘿，莫，莫爺，好久不見。”
莫葉表情古怪地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這小子是現在還跟自己在裝？
就這農民第一次進城一樣的扭捏姿態，怎麼看都不會和血屠這麼響亮的代號搭邊。如果不是他的猜測已經經過黃老頭證實，他現在絕對要懷疑自己猜錯了。
“你應該知道自己提前出獄的原因了吧。”他淡淡地問了一句。
王森頓時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我一定努力殺人……呃，幫莫爺殺人，戴罪立功，爭取被真正的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