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也沒料到自己被逼急之後,一番話汙衊胡扯下來,竟也慷慨激昂有模有樣。
至少除了莫欣對她哥哥毫無保留的信任之外,在場每一個人,包括公羊暖玉在內,看向莫葉的目光都變了。
他們或許不會完全相信魏平的話,但目光中或多或少對莫葉都有了一絲懷疑。
尤其是圍觀的觀眾,此刻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
之前的事已經是他們對莫葉最大的容忍度,一個人無恥就算了,要是還下作到沒有道德底線,就算賽方不追究,他們也會唾棄這個人。
氣氛壓抑之際,身為代主持人的工作人員回頭看了休息區的公羊暖玉一眼,見她沒有任何表示,便回頭看向莫葉。
意外的是他看見莫葉竟然也沒有任何反應,不由好心的提醒,“莫葉先生,你不解釋一下嗎?”
莫葉看了他一眼,再扭頭看向魏平,冷冷地笑了,“我為什麼要解釋?我說他的話全是汙衊你們就會信?”
“口說無憑,我為什麼要急著證明自己的清白?”
“既然是他先開的口,不應該是他先拿出證據證明他的話是真的嗎?”
工作人員聽得一臉訝異。
對啊,人家好好的,憑什麼因為一番話就要證明自己?
誰提出來的誰證明唄,凡事總得要一個證據。
他頓時高看莫葉一眼。
語言真的是很高雅的藝術,人有時候僅憑一句話就可能墜入深淵,又有可能僅憑一句話就可以完全翻轉處境。
可惜這個邏輯還有一個前提,它的受眾必須是平等的。
而在這裡,顯然不是。
在大部分的觀眾眼中,魏平是這個石場盛名在外的賭石高手,而莫葉只是一個靠運氣在比賽中混到現在的渾無恥之徒。
他們根本沒細聽莫葉的話語,下意識就相信了魏平的話語。
短暫的寂靜中,不待工作人員繼續開口詢問,就有魏平的一個腦殘粉衝上來拽著警戒線,對著莫葉憤懣地大喝道:“把原石還給魏大師,這成績是魏大師的,無恥之徒滾出比賽!”
有第一個人開口,觀眾之中立即就有一堆人附和。
“把成績還給魏大師,無恥之徒滾出比賽!”
“滾出比賽!”
“對,快滾出比賽!”
附和的人和網路的鍵盤俠很像,看似正義,其實他們根本不在乎真相。
他們只是單純地看熱鬧,或者想看莫葉笑話,反正事情鬧得再大也不會波及他們,因為他們一開始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
聽著洶湧的吶喊聲,魏平雖然還保持著是受害者的姿態,但嘴角已經難以抑制地盪漾出一抹笑意。
他毫不心虛地與莫葉的目光對視,眼神中的挑釁之色肆無忌憚。
小子,遇到我,只能算你命不好。
呵呵,還有那個美女。
雖然之前看起來好像對你很有意思,現在她恐怕也會對你很失望吧。
想著,他不禁瞥了一眼休息區的公羊暖玉,然後愣住。
因為公羊暖玉壓根就不在乎這件事,更別說對莫葉失望,正坐在椅子上自顧划著手機。
與此同時,石場外的停車場開進來一輛嶄新的勞斯萊斯。
隨著停車後司機匆匆下車為後座開門,從車上緩緩走下來一個戴著太陽眼鏡,穿著高階花色襯衫的老者。
老年人的個子不高,約莫只有一米六,眉發皆白,梳著馬尾,儘管拄著柺杖但給人一種十分精神抖擻的感覺。
他剛下車,市場裡剛好跑出來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和一個穿著黑色大褂的八字鬍中年人。
若是之前在那個攤子呆過的人,都能一眼認出這個八字鬍中年男人就是之前被莫葉兄妹和公羊暖玉都暴雞過的真男人。
他們都是來迎接老者的,來到近前後紛紛頷首行禮,“拜見家主!”
老者對他們隨意的擺了擺手,看向了八字鬍中年人,問道:“黑鷲,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小姐呢?”
“呃,小姐……”
黑鷲被問得面露難色,苦笑起來,“家主,您隨我們先進石場吧,賭石比賽已經開始了,小姐的事我路上和您交代。”
幾分鐘之後,賭石賽場依舊群情激奮。
代主持人正一臉兩難之色,不知該如何調和。
誰也沒注意到此刻的休息區多了一個拄著柺杖的小老頭,伸了一個懶腰後,一臉愜意地在公羊暖玉身邊的空椅上做了下去。
公羊暖玉同樣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正忙著給她爺爺公羊南天的司機發資訊。
公羊暖玉:( ̄▽ ̄)/呼叫小李,時間差不多了吧,我爺爺怎麼還沒來?
司機小李:(⊙o⊙),小姐你要不要先看看你右手邊坐的是誰?
公羊暖玉:哈?
公羊暖玉:臥槽!
某人失去連線……
“爺爺,你怎麼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公羊暖玉的俏臉滿是震驚之色。
公羊南天哼然一笑,“我提不提前和你這丫頭說一聲有什麼差別,你還能出來接不成?你不是正忙著比賽麼?”
公羊暖玉聞言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嘿嘿,我想舉辦這比賽您不是知道的嘛。”
公羊南天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我是知道,可你之前說的是我們公羊家對這陽城初來乍到,可以在這裡的石場辦個比賽看看這裡石客的水平。”
“你可沒說過自己也會參加比賽。”
說著,他不悅地冷哼了一聲,“小丫頭做事就是沒有分寸。”
“陽城的賭石業並不發達,石客水平自然年完全不能和我們龍北那邊比。要是讓別人知道你這個公羊家的大小姐在這裡舉辦了比賽卻又自己參加了比賽欺負人,最後還把獎品給拿了,不得被人家笑話我們公羊家輸不起?”
“我們公羊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公羊暖玉偷偷撇嘴。
老頭子啥事都能和公羊家的臉面扯在一起。
雖然內心依舊不忿,但臉上已經流露一副諂媚的笑容,伸手搖了搖公羊南天的臂彎,撒嬌起來,“玉兒知道錯了嘛,爺爺你別生氣了。”
“你這丫頭啊,每次一有事你就來這套。”
公羊南天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誰叫他公羊家孫輩只有這麼一個人寶貝孫女,自然不捨得真的責怪。
此刻,眼角餘光看向了賽場之中的莫葉,“現在不是應該在比賽嗎,這裡怎麼這麼吵?觀眾熱情這麼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