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週末，除了一些正在執行任務的安保人員，付海的公司整個放假。
莫葉沒有再去公司，剛好也到了和何心芸約定見面的日子。
他自然是不想去的，但是自己老媽都這樣說了也只能去一趟，好壞有個交代。
清早還是醫院外的酒店醒來，洗漱過後在陳錦意為他定製的豪華西裝和普通休閒服之間，選擇了穿上後者。
他現在和陳錦意的關係有些說不上來的味道，導致就算後者告訴過他別墅的房門密碼，他也一直沒有再回去過。
之前約的是午飯，時間地點都是何心芸定的，不到十點鐘就發來了資訊和地點。
意外的何心芸今天似乎並沒有吃飯的意思，發來的地點是市中心金泰廣場的一家高檔咖啡店。
莫葉同樣沒有吃飯的心情，這地方反而讓他輕鬆不少，當即下樓，開上尊貴的桑塔納去赴約。
他很快就來到了對方所說的咖啡店，剛進去就看到說好的角落的座位上已經有人在等了，是一個穿著吊帶衫牛仔褲，穿著很時尚的女人，粉嫩的櫻唇正抿著杯盞出神，似乎有什麼心事。
在她眉宇間有一抹熟悉的味道，是莫葉記憶中關於何心芸的樣子，眉眼輪廓還是那麼像，不過長開了，漂亮了很多。
第一眼，莫葉是眼前一亮的。
不吹不黑，李阿姨還真沒撒謊，她閨女的確算是一等一的美女。
這段陪護在醫院的時間，他閒來無事也沒少看莫欣的那些時裝雜誌，對現在社會女人所用的奢侈品有一點了解。
一眼看去，何心芸現在身上穿戴的衣物飾品大多是不低於四位數的奢侈品。
似乎這李阿姨對於她女兒工作上的事也沒撒謊，何心芸的確是任職於大公司的高管白領？
這就讓他更疑惑了。
既然李阿姨的介紹沒有貓膩，這何心芸又是美女還有錢，怎麼就會看上他一個坐過牢的普通小青年了？
莫非真是長達十多年的暗戀？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他就忍不住笑了。
但凡少看一點電視劇，李阿姨都編不出這麼一個離譜的理由。
“你好，你就是何心芸小姐吧？”
莫葉走上去落落大方地打了一個招呼。
何心芸聞聲回神，看向他後似乎也從眉宇間熟悉的輪廓認出了莫葉，美眸裡湧過一抹驚喜，不過很快就被遮掩了，溫和一笑：“莫葉，好久不見了。快坐，快坐。”
“服務員~”
她當即熱情地招呼起來，給莫葉也點了一杯咖啡。
“莫葉，一晃眼我們差不多快十年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呀。”
“是啊。”莫葉落座後微微一笑，“高中後就各奔東西了，大學之後，我又做了五年的牢，算是起來是差不多十年了。”
他今天可不是真來相親的，是來應付任務的，所以言語上也就沒什麼顧忌。
意外的是何心芸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坐過牢的事，相反還好奇起來，關心地詢問他在牢裡有沒有受苦之類的。
然後就是各種敘舊。
從始至終也沒有多看一眼他身上陳舊的衣服，不在乎他的經濟狀況。
這反倒給莫葉整不會了。
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感情是真的，並不是在偽裝什麼。
可一個白富美對他這窮屌絲態度這麼好，難不成真一直暗戀著他不成？
真不能怪他有這種自以為是的錯覺，是何心芸的態度真的太親暱了，好到似乎直接問一句‘你願不願意當我女朋友’她都會欣然答應。
若是在以往剛出獄時，莫葉可能還真會有一股衝動。
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容貌身材一流，也不僅是對方親切情感的真摯，最主要還是何心芸給人的感覺是舒服的，相處起來很融洽。
可惜現在他的腦子裡時不時就會湧出陳錦意的面容，還有兩者在一起時冤家路窄的畫面，不斷干擾著思緒。
好在他昨晚特意用手機翻過了相親的流程，擠出一個親切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問道：“何小姐，請問你現在是做什麼工作的，每個月收入多少？有車有房嗎？對未來有什麼規劃？”
“當然在你回答這些問題之前，出於禮貌我會說我自己的條件，供你參考。”
“上述的一切東西，我……全沒有。”
坦蕩地展示了自己的一窮二白，莫葉期待著何心芸的變臉，期待著她俏臉上的笑容頓失。
因為只要這樣這場相親就可以結束了，雖然有被嘲諷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風險，但他至少可以趕緊離開，也能給自己老媽一個交代了。
然而何心芸的反應再次令他意外。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有些錯愕，熱情的情緒明顯有了些許的失落，喃喃自語：“只是何小姐嗎……”
“你以前還叫我小芸的。”
莫葉：……
就在他一臉問號時，何心芸回神後連忙收斂了失落的情緒，大方的笑了起來，“莫先生，你好像誤會了。”
“這次約你見面，主要是我們好長時間沒見了，作為發小想和你敘敘舊聯絡聯絡感情而已，我並不是來相親的。”
“所以，我得先給你道個歉，我媽的那些話肯定給你造成了困擾。”說著，抿著嘴笑了笑，“其實她都不知道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聞言，莫葉再次錯愕。
這又是他不曾想到的畫面。
思緒跳脫太大，以至於他都沒跟過來。
他尷尬地笑了笑，所以自己這次到底是來幹嘛的？
專程過來被人拒絕一次？
問題是他也沒追求人家啊？
在他錯愕之際，何心芸看了眼手錶，對他盈盈一笑，“不好意思啦，莫葉，我還有事，可能要先離開了。”
“你放心這裡的賬我已經結過了。”說罷就站起了身，準備離開了。
不過剛走幾步就回過頭歪著螓首，又是小心翼翼，又是期待地問道：“莫葉，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莫葉扭頭給了他一個難以形容的複雜笑容，“當然。”
得到期待的答案後何心芸眯眼笑了，眼睛彎成月牙兒，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咖啡店。
不過她剛走出店門就遇到了一個湊巧路過的熟人，是一個青春靚麗的小姑娘，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年紀，正和閨蜜一起逛商場。
小姑娘似乎是她公司的同事，看到她第一眼就愣住了，然後一臉小星星，“芸姐，你今天的打扮……哇，原來你認真打扮起來好漂亮哇，難怪那老變態……”
話說一半，小姑娘立即頓住了，小心翼翼偷看何心芸沒有生氣才鬆了口氣，湊過去小聲道：“芸姐，你男朋友找到了沒，不是說阿姨已經幫你物色了嗎？你要抓緊時間呀！不然真不知道那老變態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何心芸回頭看了一眼咖啡館，失落的笑了笑。
“明明是我自己的事，何必把別人牽連進來。我媽年紀大了不懂事，我又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