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掉了木棍，柳石洋沒有覺得可惜，反而有一股如釋重負之感。
他低頭和李科驚弓之鳥般忐忑的目光對視，“把被砸壞的東西和被你們嚇跑的客人的餐費結了，你們就可以走了。”
李科聞言傻在原地，不確定道：“這……這就可以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剛才分明從柳石洋眼中清楚地看到了殺意，以為自己會栽在這裡。
他甚至沒想過反抗和逃跑，因為他清楚馬爺的性格。
一旦他還手或者逃跑牽連到了馬爺，馬爺一定會要他死，甚至連他家裡人都不放過。
他現在還是懵的，偷偷瞥了一眼莫葉，完全想不通柳石洋怎麼會認識這種連馬爺都畏懼的大人物。
“你不願意？”
“願意！我當然願意！”
見柳石洋的眼神再次發冷，他連忙點頭，並且迫不及待開始掏錢，拿出了錢包。
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沒有看具體是多少數目，錢包裡的錢全都被他拿了出來，甚至不只是他的，他還搶了幾個小弟的錢包，一股腦都拿了出來。
看來作為河馬幫的小弟過得還是挺滋潤的，所有現金扔在一塊竟然有小几千。
此刻的李科完全失去了剛開始對柳石洋的囂張之色，只剩忐忑，小心翼翼地捧著錢到跟前，“小柳哥，您看這些錢夠嗎？”
不待柳石洋回答突然又急著補充了一句，“要是不夠的話，我還有銀行卡，我可以立即讓小弟去取錢的。”
這儼然就是拿錢的買命的架勢，他的小弟反應再慢也都看出了什麼，嚇得連連點頭。
但是柳石洋從這沓錢中只拿了一千塊。
因為在他的估算中店裡今晚的損失也就這麼多錢，多餘的他不要。
“還不滾嗎？”
拿了錢後，看著李科幾人還傻愣愣地杵在原地，再次冷冷開口。
李科幾人早就被嚇得不敢輕舉妄動，像極了一戳一蹦躂的蛤蟆，聞言立即小心翼翼地看向莫葉，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胸中高懸的大石才放下一分，連連點頭。
“走，我們馬上走！”
話音未落，他就在小弟的攙扶下連滾帶爬地往巷道外跑。
直到他們逃遠，小年輕們才一臉可惜地開口，“小柳哥，這就放過李科這孫子了嗎？總感覺好可惜，剛才可以辦他的機會多好。”
柳石洋沒有回應，扭頭看向了柳糖，他看到姐姐也在看著自己，且臉上泛起欣慰的笑容。
他也笑了。
“莫大哥，今晚幸虧有你，真的謝謝你，不然我和姐姐的店可能就保不住了。”
他一臉感激地來到莫葉面前。
他十分清楚莫葉才是他剛才大度的資本。
李科是被莫葉嚇住了，就算放過了以後也絕對不會再來找茬，不然他的選擇沒這麼簡單。
莫葉搖了搖頭，“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和我無關，至於其他的小忙，就當是回報你們姐弟下午請我吃的燒烤吧。”
“莫大哥……”
柳石洋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莫葉則看著他淡淡一笑，“今晚你做得不錯，雖然迴歸了普通人的生活，但並不代表就要夾著尾巴做人。”
“不過有些事情該斷則斷吧，既然迴歸了就回歸得徹底些。”
話語間，他掃了遠處的幾個流裡流氣的小年輕一眼。
雖然今晚他們是站在柳石洋這邊，但並不代表這幾個傢伙就是好人了，剛來店裡對陳錦意不懷好意的目光就很明顯。
他的話音沒有收斂，小年輕們也都聽到了，紛紛嚇地避開了目光。
若是剛才他們可能會瞪眼挑釁，但李科的事情過後，他們也都猜到了什麼，對莫葉也十分的畏懼。
莫葉收回目光後，從錢包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柳石洋。
“今晚過後你和河馬幫就真正沒有關係了，以後若是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可以打電話給我。”
柳石洋小心翼翼地接過名片，眼底盡是難以言喻的激動之色。
給了名片之後，莫葉便準備離開了，這件事對柳石洋來說是人生大事，對他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
他伸手去牽陳錦意的手，陳錦意沒有拒絕，兩人相視一笑，一起離開。
除了剛開始動手教訓李科的手下，陳錦意就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全程任由其發揮。
雖然她也可以輕易解決李科的麻煩，但她更清楚男人在外，一個合格的女人應該做什麼。
望著兩人離開，柳石洋攥緊了手上的名片。
在醫院外苦等了一個月，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以何種方式得償所願。即使當不了莫大哥的小弟，但是莫大哥說過，他們是朋友。
回首時，他才愕然發現燒烤攤上放著兩百塊錢。
……
開往別墅區的老年桑塔納裡。
陳錦意搖下一點車窗，沐浴著晚風，嘴角噙著笑容。
她的美眸掃了開車的莫葉一眼，“那個電話我有點好奇，你不打算和我說說嗎？”
莫葉也笑了，若是以前他還會猶豫，但現在除了地府的事情比較忌諱，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幾分鐘後，聽完他簡單講述完陳錦意才恍然，也有些驚訝。
“沒想到你的公司竟然就是陽城暗面行蹤隱秘的靈河，既然你是公司老闆，那你就是靈河的首領咯？”
以她的身份，暗面的三大組織根本算不了，就比如魚塘安保，如果她有惡意，輕易就能讓趙氏集團吞併掉。
她以前對這種小組織沒有興趣，但是和莫葉有了關係就不一樣了。
莫葉搖了搖頭。
“嚴格來說，靈河首領是我的一個朋友，不過他也只能說是前任首領了，因為現在只有魚塘安保，沒有靈河了。”
陳錦意似懂非懂地點頭，旋即對他眨了眨眼，“這個資訊對你來說應該挺隱秘的吧，你為什麼願意告訴我？”
莫葉看了她一眼，從她眼中看到了一抹小女人的狡黠。
頓時心頭一暖之餘又有些哭笑不得，這還是那個生人勿近的冰山美人陳總裁嗎？
至於這個回答，他的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