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葉出神之際，手機突然響了。
他立即接通了電話，不過傳來的並不是陳錦意的話音，而是趙懷石的。
“莫老弟，說好的多聯絡呢，怎麼這麼長時間了也沒給老哥哥我來個電話。你這樣用得著我時才來個電話可不行啊，今天有時間嗎，出來喝幾杯。”
莫葉是沒什麼興致的，但上次的事情畢竟是承了趙懷石的人情，對方都這麼說了，也就不好拒絕。
頓時笑道，“什麼地方，您說，我現在就過去。”
看著他爽快的答應，陳錦意手上的動作一頓，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直到莫葉打完電話，她才開口問道：“莫葉，打電話給你的是趙懷石趙老闆嗎？”
“嗯。”莫葉點頭。
“哦。”
何心芸哦了一聲沒再多說。
注意到她的異樣，莫葉不禁笑了，“怎麼了，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不用有什麼顧忌。”
何心芸再次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楊偉……死了。”
莫葉聽得詫異。
“楊偉死了？就是之前和我們過節的那個楊主任？”
看著何心芸點頭，他愈發意外了，“這貨是怎麼死的？”
何心芸的俏臉流露幾分古怪之色，“其實他很早就死了，楊氏會所的那一晚過去就死了，而且死法……很難評。”
“啥意思？”
“可能是楊偉平時做的壞事太多，不得人心吧。”
“被趙老闆解僱後的他直接樹倒猢猻散，偏偏他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對任何人都是惡言相向，還揚言以後都不會放過。”
“於是無論是打手還是會所的人都相繼離開了，就連楊偉最信任的張秘書也走了。”
“偏偏他傷得很重，因為沒人照顧得，很快再次陷入昏迷。”
“烏龍的事情就此發生，120很快就趕到了會所，卻因為電話打不通，也沒人帶路，導致楊偉錯了最佳的搶救時機，最終因為失血過多休克死亡。”
莫葉聽完後沉默了，感到好笑。
這種死法的確很難評，不過歸結下來還是逃不過咎由自取是四個字。
何心芸注意到他的表情，看出他想岔了，繼續道：“莫葉，我的意思是這件事雖然最後被趙老闆給平了，但死的終究是他大舅子，且聽聞他和妻子感情很好，我不知道你和趙老闆究竟是啥交情，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不然，這次你把泠主任也帶上吧。”
……
少女與海洋。
不知道趙懷石是不是故意的，把地點約在了和莫葉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不同的是換成了包間。
莫葉是一個人來的。
他知道何心芸是一片好意，但他還沒到出行都需要人保護的地步。
包間裡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山珍海味，趙懷石一個人等在裡面，看到他到來連忙起身來迎接，“莫老弟，真是好久不見，來來來，快坐！”
莫葉沒有拒絕，笑著入座。
楊偉的事情在兩人之間算是比較敏感的話題，令他沒想到的是幾杯酒過後，趙懷石竟然主動提了起來，“莫老弟啊，不瞞你說，楊偉的事情老哥當時的確挺為難的，雖然那老小子是咎由自取，但我那夫人最看重的偏偏是親情。”
“楊偉這一死，一向溫柔賢惠的她可對我發了不小的脾氣，鬧著和我分居，在城北買了個房子帶著孩子跑出去了。”
唉。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隨後又美美的喝了一杯酒，“不過老哥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這事一鬧，她這一走，我可沒眼下這吃喝的機會。”
“我趙懷石在陽城也算個不大不小的老闆，誰能想到不過是一次體檢就讓那婆娘給我的飲食看得死死的，每天清粥小菜，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老哥我說這事可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就是高興。快快快，我們再喝一杯！”
莫葉連忙拿起酒杯與他對碰，然後各自滿飲。
他並不反感趙懷石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反而更多一分好感。
畢竟有的事情一旦拿上臺面，就不用藏著掖著了，也說明趙懷石心裡並沒有記恨。
“趙老哥，你這體檢是檢查出什麼了？”莫葉聽出了什麼。
但趙懷石沒有深說的意思，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沒啥，都是一些小毛病，也就你嫂子那婆娘喜歡小題大做。”
他拿起就給，再次給莫葉倒滿了酒，語氣認真了一分，“莫老弟，相比你也看出來了，上次的事情老哥沒有任何怪你的意思，其實老哥今天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件事。”
“老哥就是一直有些疑惑藏在心裡難受，想要問問你，如果唐突了，你不回答也沒事，別生氣就好。”
“老哥先提賠個罪。”
說罷，又是拿起酒杯滿飲。
莫葉卻是被這一杯杯的酒喝得沒底了，趙懷石現在的狀態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不過還是客氣道：“您問。”
趙懷石臉上浮現笑容，有一些醉意了，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莫老弟啊，不瞞你說，其實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就派人調查過你，但是我無論怎麼調查，得到的結果都顯示你只是個剛出獄的普通青年。”
“你的家境一般，甚至可以說不幸，畢竟當時一直被孫家少爺迫害。”
“但你後來到底是怎麼翻盤的呢？”
“孫家以及孫家背後的聚義堂一夜之間蒸發，是你的手筆嗎？到底是你請陳家出的手，還是說是你自己的能力。”
“還有付家兄弟，那可是陽城十大富豪之二啊，且還和陳家沒什麼太大的干係，如果你真的是個普通人，又不看在陳家的關係，他們為什麼會對你的態度這麼好呢？”
“莫兄弟啊，我現在看你就是一個謎團，你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呢？”
聽著對方說出的一個個疑惑，莫葉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
有些事他自己可以擺上門面，也可以當做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如果揪著詢問那味道可就不一樣了。
趙懷石也意識到自己這麼問十分不妥，無奈苦笑，“莫老弟，是老哥我唐突了，沒想到忙活半輩子，老來還無理取鬧了一番，每個人都會有秘密，你不用理會我。”
說罷，卻又欲言又止。
“其實，老哥今天找你來，主要是腆著臉想問問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一下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