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剮了!”

邢玠沒有多言,只直接吩咐了這麼一句。

他跟這些倭國大名沒什麼可談的。

因為大明對外擴張的核心需求,一是良田,用以解決國內人多地少的問題;二是消耗棉布等大量廉價商品的市場。

所以,本質上,大明就需要儘可能多的消滅這些擁有倭國土地而無事生產的剝削階層,即這些大名們。

有朝廷力量在保護國內災民遷移海外後的生命安全與財產安全,也就使得高自嘉這些移來的漢人基本上沒怎麼遭受當地倭人地主階層的屠掠,使得許多人一兩年就殷實了起來。

而在國內。

對於皇帝朱翊鈞而言,他最高興的就是看見人多地少的問題終於有在透過對外轉移的方式解決,而不是去解決人,即在逼流民造反為流寇後,將這些多餘的人屠殺掉。

在朱翊鈞即位以前,大明的統治階層就是這樣做的。

包括歷史上的張居正,他在改革期間,針對流民太多造成的動亂問題,也是採取的以剿殺為主的策略。

還有王陽明在解決流民太多的問題時也是這樣做的。

沒辦法,如果不對外擴張,這是唯一的辦法,畢竟人可以殺掉,但土地的糧食產量很難一下子提高很多。

朱翊鈞推行新禮的目的就是想改變這種方式。

讓國內問題的解決方式不是以國人互相殺戮的殘忍方式來解決,儘量溫和一些。

如此,可使得國內開始有對個人更加包容的環境,使得國人的個性可以得到張揚,進而使各類學科都得到發展,百花齊放,促使新的技術革命出現,不因為鬥爭殘酷所以就要壓抑個性。

從皇帝到平民,因而可以不是一個模子,不因為資源不足而造成大家都安全感不足,不會一個個都戾氣很重。

“啟奏陛下,目前今年已遷移出去無地百姓三萬七千三百六十二丁,一萬九千四百三十八口;分田已完成三十六萬五千九百七十二畝。”

“另外,至萬曆九年開始,移民分田後,東瀛、毛澹棉、東來(臺灣)已增加田稅折色有一百萬零六千七百餘兩。”

這一天,宣治門,朱翊鈞如期在這裡視朝。

而在這一天的早朝上,戶部尚書王遴向他稟報了移民出海與出海移民後的稅賦增加情況。

遷移漢民其實並不是今年才開始,在這之前就開始有鼓勵百姓出海遷移,只是今年因為有大災出現,才正式開始由朝廷大規模組織災民遷移。

朝廷之前沒有官方組織移民,而只是鼓勵,原因則是考慮到人性惡的一面。

因為如果由朝廷組織移民,以考成和下指標的方式,底下的官吏們不少就會有膽子誣富戶為流民,而逼勒其遷走,奪其家業,把遷移百姓變成一場掠奪百姓的暴政,而負責管他們的上司撫按等官則也會為了指標好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朝廷在這之前就只是鼓勵移民,沒有強行要求。

如沒有在考成官吏中有這些要求,這樣即便還是有官吏奪富民家業而逼其遷移,朝廷在出面整治上也能站得住腳,撫按等官也不會因為考成和指標去縱容底下的官吏胡來。

只是現在大規模災民出現的時候,朝廷才會特派欽差組織移民。

話轉回來。

正因為遷移百姓並不是今年開始,在從萬曆九年開始,就已經開始鼓勵百姓遷移,所以現在海外就已增加田稅到折色一百來萬兩銀元。

一百來萬兩銀元可不少,約莫相當於近一百萬兩白銀。

要知道,大明在萬曆朝改革以前,太倉歲入白銀也才平均四百來萬兩,增加折色一百來萬兩銀元的稅收可不是小數目,是財政上很耀眼的成績!

朱翊鈞對此感到很欣悅,能透過既不殺人也不加賦的方式增加稅收,不可謂不是一件好事。

的確是不怎麼殺人。

連土著都不怎麼殺,因為大明有生產力優勢。

“甚好,既然海外增加了歲入,國內累民之稅可以酌定減免,如馬價銀、農具和織機等器具過關榷稅,以利百姓減負和促進農耕。”

朱翊鈞這時道。

王遴因此抬眼大喜,忙道:“臣遵旨!陛下愛民之重,乃千古未見之至仁聖君!”

“陛下固然仁德如天,然有奸臣竟包藏禍心,欲壞陛下之政!”

“前有借清理佛寺之政斂財肥己,後有借招安移民一事欲侵吞招安之款,其貪慾之重,亙古未有!”

“以致於上天因此示警,使京畿如今久旱未雨,去年鳳翔也久旱不雨,前年則是廣西久旱,更有淮揚地震和水災。”

“陛下,這樣的奸臣禍首不除,恐難澤萬民,反亂天下!”

“臣所說的奸臣便是之前為總督張部堂(張嶽)所揭發的光祿寺丞李轍以及他的老師申時行!”

“申時行明為推行新政,實則卻暗囑李轍使張部堂將招安銀用來與豪紳私分。”

“本張部堂早已上本彈劾,結果申時行卻勾結通政使倪光薦藏匿彈章,以至於陛下未知,故臣不得不於視朝之日發於陛下知道!”

戶部郎中江中曉則在王遴這麼說後,當即出了朝班,向朱翊鈞參劾起申時行和李轍來。

朱翊鈞知道這事,因為張嶽的確彈劾了申時行和李轍,說李轍託申時行之名讓他張嶽去招安時可與當地豪紳勾結鎮壓流寇,且私分贓銀。

但朱翊鈞沒相信申時行會這麼貪婪,在明知道自己需要的是讓被招安的流寇去海外開拓的情況下,還敢為私吞招安款而去草管人命。

何況,張嶽呈上來的只有李轍參與了此事的實證,沒有申時行參與的實證。

所以,朱翊鈞只讓錦衣衛秘密暗查,沒有多做處理。

但這時,江中曉卻拿這個說事,且還拿天災示警來證明申時行大奸大惡,這就讓他不得不懷疑江中曉的真正目的。

朝堂上的事總是波詭雲譎,有的人看似彈劾實為保護,有的人看似支援實為破壞。

朱翊鈞需要做的就是不輕易入套。

所以,朱翊鈞只在這江中曉說後,問道:“天災出現,若是為示警,那定然錯在朕!畢竟朕乃天子,大臣不德也是朕用人不當!所以,你的意思是朕用人不當?”

江中曉微微一怔,然後拜倒在地,手持象笏而咬牙回道:“是!上天示警就是為提醒陛下,申時行已辜負了陛下,沒有昔日對陛下的忠貞之心,當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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