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達森的聲音中,透著些許無奈。
大家轉頭一看周圍,呃!
附近是滿目瘡痍的廢墟。
還有一棟棟只剩一半的殘缺不全建築物。
遊一凡尷尬,說了句等我一下後就跑開了。然後,背影在廢墟里一聳一聳,不久後,他從廢墟里挖出了那隻原本用於封存鬼頭刀的刀匣。
而此時,遊一凡才留意到一個細節,刀匣表面居然彈有硃砂墨線。
難怪,明明是不詳之刃,在過去時候卻一直相安無事。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口鬼頭刀會出現在東南亞?這注定了會成為歷史遺留問題。
遊一凡找到刀匣,暫時先重新封存了鬼頭刀,這鬼頭刀經過這麼多年的陰氣滋養,已經和普通凡鐵有了區別,陰煞之氣太重。
通俗的講,就是已經帶有輻射,就類似核輻射一樣,對普通人無益。
現在,他就有了兩把刀,一把叫銘鴻,一把鬼頭刀。
每天輪換著用,美滋滋。
不過,就在遊一凡找到刀匣的附近,他還找到了一隻神龕。
這不是日常所見的那種神龕。
而是小巧帶門的神龕。
神龕,又稱神像龕,在東南亞比較流行,因為東南亞這邊都比較信鬼神。當遊一凡看清神龕裡的東西后,他愣了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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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
這是一個陰雨天氣,下著漂泊大雨。
一隻還沒斷奶的小奶貓,被人遺棄在垃圾堆旁的一個紙箱裡,周圍一名名避雨的路人,急匆匆冷漠路過。
小奶貓趴在紙箱上,它膽小,小心翼翼看著眼前的陌生世界,發出飢餓的虛弱叫聲。
雨越下越大,澆溼了小奶貓的毛髮,也把紙箱全都澆溼。
小奶貓在寒冷中瑟瑟發抖,膽小的看著周圍的路人,
一直叫著媽媽,在叫著主人,在叫著小主人...它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陪它玩了,它很乖,它一直都有很乖。
是因為它調皮嗎?
是因為吵到別人了嗎?
所以都不願意陪我玩嗎?
我會學乖的...我會學乖的.......
懵懵懂懂的小生命,一直都天真、單純以為,大家是在跟它玩遊戲,只要它乖乖待在原地哪裡也不要跑,大家就會重新回來再找它一起玩了。
它一直在等,
一直都在原地紙箱裡等,
它很乖,哪怕肚子很餓很餓,哪怕陰雨已經連續下了兩天,也都沒有離開過小紙箱。
它用善良看著這個一直在下雨的灰暗世界。
渾身溼漉漉的小奶貓,看到馬路對面,一對撐傘過路口的母子,年輕媽媽撐著雨傘,牽著小孩的小心手過路口。
雨傘只有一把,年輕媽媽把雨傘都撐給孩子,努力呵護孩子,為孩子撐起一片天,而她甘願在風雨中被淋溼身體...........
喵嗚~
小奶貓趴在紙箱上,努力睜大兩隻眼睛,羨慕看著別人有媽媽,
它開始想念自己的媽媽了。
就在這時,一輛疾馳而過的貨車,快速過路邊水坑,濺起的汙水澆了路邊小奶貓一身。
小奶貓被汙水衝得在紙箱裡打了幾個滾,嚇得捲縮起身子發抖。
當它再次小心翼翼趴在紙箱上時,那對母子已經不見。
外面的喧囂漸漸靜謐。
風雨中,飢寒交迫
的小奶貓凍得瑟瑟發抖,雨水順著打溼的毛髮,順著越來越低落的耳朵和尾巴,一顆顆砸落進根本阻擋不了風雨的小紙箱裡。
小奶貓情緒低落的低下腦袋,只能孤獨舔著自己溼漉漉的毛髮。
這時的它,
不再懵懵懂懂,
一個模糊而又像雨水一樣冷冰冰的詞語撞進它的世界...它被遺棄了......
喵嗚,喵嗚,小奶貓的叫聲越來越虛弱,在紙箱裡瑟瑟發抖捲縮著身體,冰冷和黑夜,吞噬了它的世界。
意識漸漸模糊.......
“小東西,你是被主人給拋棄了嗎?”
一直下個不停的雨突然被阻擋,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輕抱起紙箱裡凍得全身發抖的小奶貓,說話聲音帶著點壓抑的低沉。
並遞出幾顆可口很香的貓糧。
小奶貓感受到溫暖,艱難睜開眼睛,頭頂上方的雨傘為它遮擋了風雨,它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掌,喵喵乖巧叫著。
它很乖,
它一直有在學乖,
它在以舔舐對方手掌上的雨水方式,來表達它那份帶著善良的感謝。
“如果你是被人拋棄了,我帶你走吧。”
它被裝進沒有風雨的皮包,小奶貓重新感受到了溫暖,
皮包裡還有貓糧,
它又重新感覺到了幸福.......
喵!喵!
喵!
突然,周圍響起很多同伴的叫聲,叫聲嘶吼,讓它很不安,空氣裡還有著令它很害怕的氣味。
小奶貓被從皮包裡拿出,它看到在房間裡有很多鐵籠,鐵籠裡關著很多貓。
很多很多的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同伴的叫聲有不安,有痛苦,有焦躁,同時,它還看到了許多傷痕累累的同伴,地上還有血淋淋的同伴,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垃圾桶裡還有更多的同伴屍體。
它終於明白過來,空氣裡那個讓它很害怕的氣味是什麼,那是同伴的血。
還有同伴死後還未消散的殘留氣息。
鐵籠裡的貓,看到了被抓在手掌中的小奶貓,它們集體嘶吼,集體暴躁,集體撞擊鐵籠。
逃!
逃!
鐵籠裡一個個殘缺不全的身軀,在以這種方式,讓懵懵懂懂的小奶貓趕緊逃出這個惡魔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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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眼前重新恢復到城市景象時,喲一番看著神龕裡躺著的一具貓乾屍。
哎。
“小黑,以後讓我養你吧。”
“咦,你在搖頭?”
“肯定是太喜悅了,所以你在搖頭對不對?你搖頭越來越強烈了,一定是你驚喜若狂,肯定是這樣沒錯。”
“你怎麼改點頭了?哦,原來你同意跟著我,哈哈,還是小黑你有眼光,好男人就是我。”
“看來‘貓是個神奇的動物,不管你是貧窮,還是富貴,它都瞧不起你’這句話也不全是真的,小黑你這是自願死皮賴臉跟我的,對吧?咦,你怎麼又在搖頭,果然你很高興,高興得不能雞幾了。”
“嗯?小黑你是母的?”
“唔,那以後改叫年年吧,年年有魚,嘿嘿,讓我也跟著沾沾光,希望存款越變越多。”
“年年,走,咱們粗發,回家,家裡還有你的大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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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
你們走吧。”
遊一凡經過跟郭達森、面子哥、盲僧商討後,一致決定放走騎士男他們。
倒不是遊一凡突然成九世善人,
而是這次能夠擊殺百年鬼物,騎士男他們也都有出力。
如果不是騎士男的插眼,
女巫的虛弱詛咒套餐,
這一戰的結局,可能還是個未知數。
兩人一直盡職,沒有乘機搗亂或是逃跑,所以怎麼說也算是共同合作過的半個隊友了,也算是救了整支隊伍。
當地執政現在可正跟西方世界有隔閡。
如果讓他們落到當地執政手裡,估計下場會很慘。
“真的?”
“你們真願意放我們走?”
女巫、火焰男、毀容後自愈力不錯的鋼鐵直男,全都一臉不敢相信表情。
“大家怎麼說也算是半個組過隊,一起殺過BOSS的隊友了,我並不想見到我隊友落個什麼不好下場。你們應該也清楚,以你們的敏感身份,如果落到當地執政手裡會是什麼結局。
——掛起來割頭頭。”
結果,遊一凡這麼一說,頓時把女巫感動得眼眶紅通通。
原本,他們已能預見,他們的命運會很悽慘。
想不到,遊一凡又重新給了他們生的希望。
遊一凡看著說哭就哭的歐洲女巫妹子,一時有些懵逼狀態,這與西方電影所一直宣傳的陰毒、惡毒的女巫形象,好像哪裡畫風不對啊。
“謝謝!”
火焰男和鋼鐵直男看著遊一凡、郭達森等人,目光中滿是感激。
“我可以抱抱你嗎?”
“你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好的大好人!”
女巫妹子張開雙臂,眼角還帶著未乾淚痕的晶瑩閃動。
遊一凡目光古怪,那是一雙像是在看神經病的眼神。
“你該不會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吧?不行!”
遊一凡義正言辭拒絕,然而西方人都臉皮厚,女巫妹子最終還是得逞了,抱住遊一凡好半晌才撒手。
當輪到騎士男奧斯汀這塊硬石頭時,讓遊一凡大感頭疼。
如今白天已不需要到插眼技能,所以他們讓連奧斯汀也一起離開,沒必要白白送死。可這位腦子一根筋的騎士先生,一定要得到牛夫人的親口同意後才肯走,口口聲聲騎士準則的誠實、榮譽。
可他又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騎士男奧斯汀出城後送死。
遊一凡只得想了個折中辦法,說道:“你可以給我們留下一個聯絡方式,等我們見到牛夫人後,要怎麼處罰你,到時候直接讓她聯絡你。如果牛夫人不許你走,到時候你再從歐洲飛來我們這,到那時你是死是活,沒有人會再管你。”
“當然了,作為信仰騎士準則的騎士先生,奧斯汀你應該不會故意留下假的聯絡方式,來躲避懲罰對吧?”
“而且你的同伴們,也需要有隊友合作,一起出城。”
遊一凡這連騙帶哄,又帶點激將法,騎士男奧斯汀的一根筋腦子,想了很久才終於點頭答應。
站在出城主幹道上,目送騎士男幾人離去,很快消失在城市建築群深處,車隊再次上路。
而就在他們眼前一公里外,就是出城口。
此時,距早上七點已整整過去了兩個小時。
當車隊帶著滯留遊客一出城,立馬就有撤僑小組負責接應,這一刻,獲得安全的遊客們,終於再也無法忍住情感的宣洩,帶著重獲新生的抱頭大哭。
他們終於活著走出戰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