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父親做為家中唯一的壯勞力,要是死了,孩子又太小沒有護住自己的能力,將來或許也會變成他人盤中餐。

謝雲初閉了閉眼……

不是人的錯,將人變成野獸的,是縱容皇子的皇帝!

是那些貪心不足的貪官!

是這世道!

謝雲初拳頭緊緊攥著。

最終還是同元寶道:“你跟著管事將這一家三口帶回去,簽了身契交給咱們謝家的管事。”

“奴才知道了!”元寶應聲。

老管事也上前同那兩人道:“走吧!”

兩人千恩萬謝,抱著孩子,跟在老管事身後,被護衛帶著朝著宅子走去。

青鋒上前一步,同謝雲初說:“主子說,六郎心善,今日來必定會救人。主子讓我在六郎救人之後,問六郎一句,六郎心善,救得了一個人,可其他人還是免不了淪為菜人的結果,即便六郎能救百人……可災民千千萬,以現在的六郎都救得過來嗎?”

謝雲初看著那門口掛著兩張髒兮兮藍色門簾的菜人鋪子,心口情緒翻滾。

時不時就有人戒備瞧著他們這一行人,進了菜人鋪子……

訊息送不到汴京,送不到皇帝身邊,該怎麼救?!

要救這些災民百姓,就得將訊息送到汴京皇帝面前,甚至還得將事情鬧大,大到讓皇帝不得不管。

謝雲初原本可以狠下心腸,說這與他何關?

可……想到那個險些被送入這菜人鋪子的孩子。

想到,那為了孩子撐過饑荒,甘願捨棄生機的母親……

她上一世的母親,為了活命,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將她這個女兒推上了死路。

但那位心甘情願走入菜人鋪子的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能活,知道等著自己的是如牛羊一般,躺在砧板之上任人宰殺的命運,她得克服多大的恐懼,才能甘心前往。

謝雲初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六郎?”李南禹抬手扣住謝雲初的肩膀。

“進去看看!”謝雲初開口。

“六郎可想好了?”青鋒抬手將謝雲初攔住,“咱們一行人,反其道而行……來了這受災之地,不論是主子、六郎還是秀行公子都身份貴重,我們已經被人盯住了!且管事已經說了,這是官府經營的菜人鋪子,我們進了這裡,怕是很快就會有人給上面的人稟報。”

“這些人,為了財……可以毫無底線,連菜人鋪子都敢開,若是知道六郎關心這菜人鋪子,怕是會狗急跳牆,畢竟主子、六郎和秀行公子的身份特殊,尤其是六郎……又是即將參加春闈的舉子。”

青鋒說的,謝雲初明白,她道:“我知道!進去吧!”

今日來了,也看到了,還看到了那位母親……

要是就這麼走了,任由那麼好的一位母親變成菜人,謝雲初心裡過不去。

就在剛才,青鋒問她災民千千萬,她是否能救得過來時,謝雲初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見謝雲初目光堅定,青鋒這才護衛謝雲初和李南禹一同進了這菜人鋪子。

鋪子內,有一張被剁剁砍砍出凹痕,被油光包漿的大桌案。

裡頭能看到還掛著已經從骨頭上剃下來的肉,有的是胳膊,有的是胸膛肉。

屋內的空氣裡泛著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和油腥味。

知道這桌案上剁的,和上面掛的都是人肉,李南禹險些嘔了出來。

謝雲初掐著自己的手心,讓自己強忍住噁心。

一個穿著佈滿血跡髒汙和油漬圍裙的胖子,正低頭剁肉,察覺有人進來,抬頭……

瞧見是身著華服的兩個小郎君,還帶著護衛,那胖子將刀重重往案板上一紮,粗聲粗氣喊:“貴客到了,來個人!”

很快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掀了簾子從後堂出來,揚聲:“貴客!貴客是想要看看什麼肉?咱們鋪子裡有上好的和骨爛,都是早早就收來的,雖說價格不便宜,可我們好吃好喝的養了好些日子,都是白白胖胖的。”

和骨爛說的是嬰童,煮了之後骨頭和肉一起爛,所以被稱作和骨爛。

自從這鋪子開起來之後,有不少沒有菜人鋪子縣城裡的富貴人想要嚐嚐鮮,就來他們菜人鋪子偷偷買點兒人肉回去嚐嚐。

顯然這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顯然習慣了接待“貴客”,見謝雲初一行人穿著華貴,以為他們也是來偷偷嚐鮮的富家公子。

“我們這兒還有上好的不羨羊,個頂個的漂亮,都是白白嫩嫩的!”男子搓著手道。

不羨羊,說的是女子……

謝雲初拳頭收緊,忍著心中翻天倒海的情緒,眉頭緊皺,一副不在意人性命,只嫌棄這店裡味道不好聞的模樣,問:“你這裡有多少活著的菜人?”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一怔,眼神戒備了起來,笑意卻不改:“小的,沒明白這位小郎君的意思。”

“聽說你們這裡賣人,來買人……”謝雲初眉頭緊皺,不耐煩問,“有還是沒有?”

瞧出這貴公子身上紈絝的毛病,尖嘴猴腮的男子連忙道:“有有有!小的斗膽問一句,不知小郎君要買人是做什麼?”

“買人還能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吃,自然是為了讓他們給幹活了!”謝雲初裝作煩躁的模樣催促,“還不帶路!”

聽到這話,那尖嘴猴腮的男子露出貪婪的眼神來:“恕小的直言,小郎君在我們這裡買人……價錢可要比在尋常之地買人貴,畢竟……咱們這裡是賣菜人的,不是賣活人的。”

謝雲初聞言,挑眉朝著李南禹看去:“瞧見了沒有師兄!我就說……咱們何苦要來這菜人鋪子買人,在街上隨便吆喝一聲,就說給口吃的,多的是人跟咱們走!你非要說這菜人鋪子是官府開的,咱們初來乍到,得給官府一個面子!你瞧瞧……咱們給別人臉,別人可不想要臉吶!”

尖嘴猴腮的男子眸子驟然一縮,眼底透出些殺氣來。

李南禹看著突然化身紈絝公子的師弟,一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瞬,連忙握拳咳嗽掩飾:“六郎!不可如此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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