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猶豫了一下,連忙摘下腰間的那串鑰匙,進來將鎖鏈開啟,又退出去。

“這麼護著我,值得嗎?”謝雲初問周浮白。

“無關值不值,從心而已……”周浮白同謝雲初道,“你無錯,即便他們凌虐我千百次,我也不能為苟活往你身上潑髒水,這是我等讀書人的氣節。”

謝雲初想要握一握周浮白的手,又怕弄疼了他,只哽咽道:“我會救你出去的!”

周浮白搖了搖頭,唇角艱難勾起淺笑:“你要先保住自身,六郎……你比我們任何人都重要,牛御史之後,你不畏強權,敢與皇子爭對錯,敢在皇帝面前捨命護士大夫尊嚴,不論做官為人,你都坦坦蕩蕩,你是我等讀書人的領路人,有你在……我們才好似真的能看到我等所期盼的,朝政清明之夢,我們才能乾乾淨淨,心向光明。”

說到最後一句,周浮白已然淚流滿面……

他不希望後來者如前輩郭子都那般,想要為百姓做些事情,竟然還要用貪汙這樣的手段。

政治清明,不讓為民者死,這是每一個讀書人的夢想。

謝雲初咬緊了牙關,可他們並不知曉,她沒有他們想的這麼幹淨,這麼好。

前生的被人厭惡嫌棄,謝雲初的心都沒有這麼難過過!

今生的被人給予厚望,她卻痛的幾乎剋制不住失聲痛哭。

她偏開頭不讓周浮白看到她的淚水,語聲鏗鏘如同許諾:“你再撐幾天,我一定救你出去!”

謝雲初說完起身,朝牢房外走去,快速拭去淚水。

牢門再次被關上,謝雲初對夜辰道:“留下四個人在這裡守著周大人,誰也不許進去難為周大人。”

“是!”夜辰應聲。

謝雲初跨出御史臺獄大門,就瞧見了匆匆敢來的陳文嘉……

瞧見謝雲初,陳文嘉眉頭抬了抬露出笑意:“謝雲初……”

謝雲初看了眼如同臭蟲的陳文嘉,朝臺階下走了幾步,陰霾籠罩的寒涼眸子盯著他:“周浮白身上的傷,我會百倍還回來。”

陳文嘉被謝雲初陰鷙的神色嚇到,官袍中的手攥緊,強撐著道:“小謝大人還是別口出狂言了,如今三皇子代陛下理政,位同太子,來日太子登基,小謝大人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

“哦,不對……”陳文嘉笑開來,“聽說小謝大人的母親還在宮中,小謝大人不想母親身首異處,還是……趕快入宮看看吧!”

夜辰眸色冷沉,正要動手,就見匆匆趕來的謝雲望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人還沒到跟前伸手一把抓住了陳文嘉的髮髻,狠狠一拽,陳文嘉底盤不穩,頓時從臺階上翻了下去。

幸虧臺階不高,陳文嘉打了個滾倒地,就被獄卒連忙扶起來。

“沒事吧?”謝雲望氣喘吁吁問謝雲初。

被扶起來的陳文嘉,天旋地轉腦子還一陣陣發懵,他扶著頭,看向謝雲望:“謝雲望!你瘋了!”

“我看你才瘋了!六郎是御史大夫在御史中丞之上!你敢對御史大夫不敬!”謝雲望擼起袖子,拿出要同陳文嘉打一架的架勢。

謝雲初深深看著陳文嘉,讓陳文嘉深覺似乎有一條冰冰涼涼的蟒蛇將自己纏住,呼吸有些不暢。

“六郎你先回去!”謝雲望道。

謝雲望不是不知道,三皇子這接連動作實則是衝著謝雲初來的。

如今二伯母更是被皇后扣在皇宮之中,謝雲望也不知道謝雲初聽說了沒有,總之他得先讓謝雲初回謝府,天大的事情有伯祖父和大伯父擔著。

“我讓人留在獄中守著周大人,一會兒會送大夫過來,你護好周大人,這是御史大夫之命。”謝雲初同謝雲望道。

“是!下官領命!”謝雲望說完,轉頭厭惡看了陳文嘉一眼。

謝雲初從高階上走了下來,看到和梁向春立在一處的銀寒,停在銀寒面前,片刻開口:“上車……”

銀寒一怔,領命。

梁向春原本還想問她要不要上去,但見自家恩公面色沉沉全然不似平日裡那般和煦,硬是把話嚥了回去,問了句:“恩公咱們去哪兒?”

“廣德樓……”

馬車內。

謝雲初問:“你家主子的軍隊到哪兒了?”

“半日路程。”銀寒道。

“我要讓你辦一件事。”

“六郎請講!”銀寒應聲。

將她送到謝雲初身旁的時候,主子叮囑了,謝雲初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決不能有違抗。

謝雲初身子前傾定定望著銀寒:“在我說這件事之前,你能否……將如何給你主子送訊息告訴我?”

銀寒沒有絲毫遲疑,道:“訊息送到城東鐵匠鋪子,自然有人會以最快的速度將訊息送出去,但需要看到我的令牌!”

說著,銀寒將自己的令牌拿出遞給謝雲初。

謝雲初接過令牌,摩挲著眼前只雕刻了一隻鷹的沉香木牌:“這條線安全嗎?”

“十分安全,鐵匠鋪子……到城外,有一條密道。”銀寒對謝雲初毫無隱瞞。

謝雲初收下令牌,道:“此次,我進宮必是險象環生,我會挑明你的身份,把你……留給紀京辭,若是紀京辭……讓你去給你主子報信則罷,若是……我入宮後兩日之內,紀京辭扣住你,沒有讓你給你主子報信,我要你引開紀京辭身邊青鋒、青刃兩人,能做到嗎?”

銀寒仔細判斷了青鋒和青刃兩人的武功,她若不要命拼死可以一試:“捨命一博,至多能爭取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夠了。”謝雲初拿出一隻骨哨,“以哨為訊。”

紀京辭如今已經沒有了武藝,只要引開青鋒和青刃,其他琅琊王氏的死士暗衛都不是問題。

謝雲初不想因為扶持的物件不同,與紀京辭相護爭鬥……

所以,若是紀京辭沒有讓銀寒去報信,她便軟禁紀京辭,直到……塵埃落定。

銀寒雙手接過骨哨:“是!”

“下去吧,讓梁向春進來。”謝雲初道。

銀寒從正在前行的馬車上一躍而下,扯著韁繩翻身上馬,話都懶得和梁向春說,只用眼神示意梁向春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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