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狠心
“娘，你太狠了吧？”
“我狠？他一大早衝到府裡逼著我要十萬兩銀子的手，可沒有想過我能不能拿的出來。他但凡要是有點兒良心，都不會開這個口。”
“十萬兩銀子？什麼時候的事兒？”
“你不在的時候。”
古懷德愣住了“古建業真是可以了。”
這一回，他連爹都不喊了。放下筷子，一陣風一般的衝了出去。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古建業。
“古將軍，來我們寒舍有何貴幹？”
“臭小子，怎麼跟你爹說話的？”
“爹？”
古懷德瞪著古建業“你能開口問娘要十萬兩銀子，現在我不喊你爹，有什麼不妥？”
古建業愣了兩秒鐘，衝上前“那是我和你之間的事，那是我和你娘之間的事兒，你一個孩子家別亂插嘴。別跟著瞎摻和。”
“瞎摻和？”古懷德不屑的看著他，毫不示弱“您告訴我怎麼樣才叫不摻和，眼睜睜的看著你欺負我娘，眼睜睜的看著你和狐狸精雙宿雙飛，然後還要站在邊上給你們拍手叫好。這叫不摻和？”
古建業斜著眼睛看著他“這是你娘讓你出來說的？你讓開，我要見你娘。”
古建業擺出一副做父親的威嚴，試圖讓古懷德有一絲懼怕。
“您老可別做出這副樣子，你還不知道我在京城是做什麼的吧？”
古懷德笑呵呵的看著古建業，雲淡風輕的開口“錦衣衛的刑法堂是在我的掌管之下，那裡面兇狠幾極惡的人我見多了，您這點段數在那裡面一點兒都不夠看。”
古建業震驚的看著古懷德“你娘是怎麼同意的？”那簡直是人間煉獄，難怪他看著這個兒子，總有一絲說不出的忌憚。
“這您就別管了，當年你一走了之，可曾想過我們幾個人在京城要怎麼生活？八年…我們都熬下來了……”
“本來想著來邊疆，咱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幸福的日子，可你倒好，除了會給娘添堵，還會幹點啥？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就回吧，以後不要老往這邊兒來了，這兒不歡迎你。”
古建業急了“我是你爹，你怎麼跟老子說話的？人這一輩子，誰沒有犯啥錯誤，大不了回去，我就把林娘子給休了。”
“別，可千萬別。”古懷德吸了一口“您愛找誰找誰，您這個秉性我算看明白了，沒有林娘子也會有其他人。你呀。是不明白什麼叫忠貞不渝，也不明白什麼叫共患難同富貴。”
“當初你能丟下我娘一個人跑到邊疆，你有想過我們三個人一邊尋找妹妹，一邊還要面對京城的虎狼豺豹…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沒有一股不要命的狠勁兒，你能在邊疆穩穩當當過了八年。”
古懷德這些話像是一把刀。專往古建業心口上扎。扎的古建業鮮血直流。
他額頭上的青筋直蹦，整個人微微的顫抖，兩手無力的垂著。嘴巴一個勁喃喃道“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古懷德怒了，看著古建業咆哮道“我不懂？我不懂的東西多了去了。可我懂一點兒，做人要知恩圖報。做人要有良心！”
古建業欲言又止，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先前還看著古懷德的人，緩緩低下頭。
古懷德看他那副樣子，按下心裡的情緒，對著門口的兩個護衛吩咐著“把古將軍送回去。告訴林娘子，讓他管好自己的男人。”
護衛上前架著古建業，說了聲“將軍，對不住了。”便強行把古建業架上了馬，護送的古建業到了將軍府。一字不差的把古懷德的話傳給了林娘子。
林娘子整個人又羞又惱。她有心想要問一問古建業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古建業卻一言不發，再次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來喜看他這副模樣，只得再一次去替他告了假。
一連幾日古建業都在自己的房間裡，不吃不喝也不出來。林娘子實在沒有辦法逼著來喜撞了門。裡面的古建業。鬍子邋遢，憔悴萬分、雙眼猩紅著。
桌子上攤著幾張墨跡已乾的畫，每一張都是玲瓏。林娘子雙手攥的死死的。萬分難堪的看著古建業。
來喜看著那些畫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軍，您說您這是何意？你要真想懺悔，你就去府裡找夫人，一個人擱到這兒生悶氣有什麼用？”
來喜的肆無忌憚，似乎讓林娘子明白了什麼。她拿起桌子上的畫像，一股腦的捲了起來。
古建業對他兩人的話和行為無動於衷，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手下的筆絲毫未停頓。還在繼續的勾勒著未完成的畫像。
來喜埋怨的看了林娘子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著收畫像，您倒是勸一勸將軍。”
林娘子委屈的看著來喜“將軍的心意我明白了，他忘不了夫人，又拉不下面子……我去夫人跟前贖罪，夫人什麼時候開口說原諒了，我什麼時候回來，將軍交給你照顧了。”
她拿著畫像義無反顧的出了將軍府。來喜不放心，又跑去叫了古雪告訴她林娘子隻身一人去了玲瓏府，讓她在後面跟著，萬一有什麼情況抓緊時間回來通報一聲。
古雪自從上次被韓良德陰森森的問她要自己的命給不給，回來嚇了一場病。被林娘子責罵了一頓，說她沒有膽量，更是明裡暗裡指責她沒有出息，心裡頭正對這事兒耿耿於懷，聽說可以去玲瓏府，二話不說又衝進自己的房間裡，對著自己一陣倒飭。
這次她是明白了，無論韓良德說什麼嚇人的事她都堅定不移的纏在他身邊兒。
林娘子到了玲瓏府，既不找人通報，也一言不發，撲通一聲就跪在大門前。兩個護衛一看她這個樣子。心裡一陣膩歪，不情願的進了府裡再次通報。
玲瓏氣的連門都不想讓她進。可讓她在門口跪著。也不是個辦法。
寧嬤嬤勸道“夫人，要不讓他進來問問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前腳走了將軍，後腳又來了林娘子。不弄清楚他們的意圖，咱這日子怕是沒法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