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進宮
古懷德抬頭看著大哥堅毅的臉龐，怔怔的不說話，他大哥總是這樣，把每一個人都想照顧好，卻唯獨忽略他自已。他以為自己已經能替大哥分擔一些，結果遇事還是需大哥扛。
沅湘和玲瓏聊了大半夜，要不是第二日要進宮，母女二人怕是要聊一宿，兩人被寧嬤嬤叫起時，均是一臉倦意。
寧嬤嬤和芳姿兩人手腳麻利的對著玲瓏和沅湘裝扮一翻，扶著兩人上了轎。
玲瓏想要再叮囑一下沅湘，不要緊張，不要害怕之類，瞧見還一臉睡意的沅湘，只剩下心疼沅湘沒有睡好，那還顧上去想會不會殿前失禮。
等落了轎，玲瓏才叫醒沅湘，替她收拾一翻，這才進了宮，面聖。
沅湘活也兩世都沒見進過皇宮，前世只是遠遠在宮門口等著接參加宮晏的陸離，這一世竟然得了皇上的招見，有些小激動。
玲瓏見狀，湊近她耳朵輕聲嘀咕了兩句，沅湘便點了點頭。賀公公看著久未曾出面的玲瓏，先一步賀喜了兩句，這才引著她二人進了大殿。
皇上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看著向他走來的母女二人，對著沅湘特意多看了幾分，心裡卻嘀咕起來。
不是說這丫頭養在莊子上嗎，莊子上也能養的這般細皮嫩肉？這樣的姑娘配韓良德倒也不為過，只是牽扯到了古家，兵權，也算是有緣無分。
他又打量了一下玲瓏，見她風采依舊，心裡閃過了些念頭，面上卻看不出來，反到是溫和的開口道“昨天懷仲前來說是走丟多年的妹妹找回來了，偏巧還是沅家的姑娘？”
玲瓏剛要開口，皇上指著沅湘道“朕想聽聽你的說法。”
沅湘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行過禮，開口道“回皇上，民婦本不敢開口，但皇上親口讓女婦開口說話，民婦那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民婦也不記得年幼的事情，但民婦自幼在沅家京郊的莊子里長大，這個是無法抹去的事實，因著機緣巧合，在有生之年與生母相認，實乃人生之幸事。”
本以為被自己點了名，沅湘一個小丫頭估計要被嚇的語無論次，那料她一開口，便叫皇上越發的想要把她和韓良德分開，這般伶牙俐齒又是古家的命根子，自然不適合再留在韓良德身邊。
衝著沅湘現在的身份，衝著她先前拒絕韓良德納妾的舉動，於公於私皇上都不願意再看著她頂著韓夫人的名頭，偏她尤不自知，一口一個民婦，聽得他心尖堵的慌。
“這確實是人生之幸事”皇上沉吟片刻“古大將軍算起來也有八九年沒有也回京，朕老了老了，才驚覺兒女在身側是什麼樣的滋味，當年你爹為了找你，還三翻五次的讓朕派人滿大齊的找，如今你也該前去看看你爹。”
這是什麼意思，驅趕他們一家離京還是真心替他們家高興？
“回皇上，臣婦正有此意，打算等她過了及笄便帶著她動身，前去邊疆讓她看看。”玲瓏說完看著皇上，見他面上笑意不減，一時間也不知道這話有沒有說到他心坎上。
“你還沒有及笄？”皇上臉上的笑意更深“難怪長公主一天天的操心韓良德的家事，原來坊間傳言竟都是真的，當初朕聽聞沅家家教不錯，竟沒有料到她們把你丟莊子上不聞不問，朕甚是心疼，你可有什麼難事需要朕出面解決的？”
話趕話說到這，皇上倏的想起來沅湘狀告程婉兒覬覦韓良德美色之事，他有些擔心沅湘會順著竿子爬，可話一出口又不能輕易更改。
看著她垂頭不語的樣子，皇上心裡鬱悶無比。
沅湘垂頭想了一會兒，抬頭道“回皇上，民婦還真有一件難事。民婦當初成婚還是皇上您給賜的婚，民婦從沒有來想到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民婦成婚前曾與韓大人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三餐四季共黃昏。若做不到便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那料成婚後，還有不少姑娘覬覦夫君的美色前仆後繼，民婦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懇請皇上下旨讓我們倆合離吧。”
這般直白的話，讓皇上眼神暗了又暗，他不願意讓韓良德娶個手握兵權的女兒，是他的事，可聽著沅湘這麼直白的嫌棄，讓他心裡特別的不舒服。
韓良德為她做了什麼樣的讓步，她難道不情楚？從指揮使位置上退下來，他要遭受暗地裡的排擠和刁難，他真想衝上前問問韓良德為了這麼個悍婦，值嗎？
“他可是那裡做的不好？”皇上糾結再三，還是沒忍住問出聲“韓良德也是個風光霽月的男兒，那怕你是古家走丟的女兒，他那個身份，配你並不辱沒吧？”
辱沒？怎麼會呢。
沅湘苦笑一聲，沒再開口說話，她能理角皇上此時的心態，拋開一切權力不說，好歹他也是韓良德的舅舅，做為家長，自己的孩子再差還能差到那裡去，更何況他本身十分優秀，只是後院多個婦人，便要棄他而去，那家的家長也受不了。
看來今天這話說的有些草率了。
沅湘低頭著正在懊惱，皇上沉默了許久，他道“既然你不願意，那便趕緊把姓改了吧，朕當年賜婚的是沅家嫡女，奈何沅家嫡女竟是個沒福之人，賀公公，等會兒替朕去韓府哀悼一下吧。”
這是什麼意思，沅湘木愣在原地，她這是被迫去逝了？
一側的玲瓏則想的更多，電轉心思便明白了皇上的也意思，和離是不可能了，但沅家大小姐病去，韓大人便成了喪偶之人，若他有心，便可以哀傷之名，漸漸在官場隱退，這一招不但全了皇上的面子，也全了她女兒的名聲。
改回古湘，那便意味著她的女兒從未出嫁過，日後遇到合適的人家，還是可以再談婚論嫁。
玲瓏越想心頭越熱，她拉拉木然的女兒，高聲謝恩。
“依朕看，你們也不必等她及笄了，還是早些動身，爭取在邊疆給她過一及笄，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豈不快哉。”